穿成了一个贵族阶级,就没有办法跟这些古人谈什么平等自由。
社会还没发展到那个高度,有时候随波逐流反而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闳翁为奴几十年,自认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了,听到樊伉的要求依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郎君的想法也忒奇怪了点,嫌给人盘火炕没意思,现在居然开始折腾着给猪盖屋子了。
“把这个过道封了,另开个小门单独进出,专门用来养猪,哦,不,养彘。”
“每个圈舍不要太大,能养三四头就行,我估摸着能建六个圈舍。底下挖个大池,上面盖上石板,这样容易清扫,清扫的粪便直接冲到底下的池子里,发酵过后,还能当有机肥来肥田。”
樊伉越说越觉得猪圈该建,越早建越好。
在农药化肥还没有问世的年代,人们种地下基肥就只有一种选择——有机肥。
为什么这个年代粮食产量普通低?平均亩产不到两百斤?
粮种是一个问题,肥料也占了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粮种这个问题需要专业人士经年累月细心筛选培育,优胜劣汰,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能改变的就是肥料!
剔除掉病害虫的原因,土壤肥料上去了,种的粮食多少能增产一点儿吧。
说起种田的事,樊伉头头是道。
从养猪的好处开始说起,到厩肥对于田地增产的重要性,再进一步扩大深化到朝廷社稷的稳定,百姓生活的改善等等,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说得闳翁眼中异彩连连,热情澎湃,一再保证必会定在新年之前将府里的圈舍建好,不负郎君所托,为建设美好和谐平安稳定富庶的大汉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修圈舍的问题上,成功地把闳翁忽悠到自己这边的阵营后,樊伉忽然觉得自己的口才其实还挺不错的。
笼着袖子,盘坐在炕上,樊伉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想写个未来规划什么的都没有笔和纸,竹简倒是有,但要他一笔一划地在竹片上写字画表,还是拉倒吧!
他宁可选择自己那个记忆力并不怎么好的脑袋。
说到纸,樊伉又有一件格外忧伤的事情。
唉!
果然社会太落后太贫穷就是不好。
别说写字,连擦屁股的纸都没有,用的是瓦片刮的,真是越想越恶心。
第12章 造纸术
年关的时候,整座栎阳城都沉浸在庆贺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没有人盘炕,樊伉也清闲了下来,整天在家里不是捣鼓吃的就是守着他的红薯藤。
闳翁赶在春节前将樊府最偏远的那个过道封了起来,建了六间圈舍,十四头猪养在猪圈里,大约是还不习惯被圈养,成天哼哼唧唧的。
樊伉穿着皮裘,站在猪圈边上,看着里面正拱吃猪食的大大小小的十几头猪就像看一坨发光的金子一般,两眼熠熠发光。
有这么多头猪,就意味着明年一整年都有肉吃了。
有畜力磨,磨麦子糜子多出来的麸皮糠壳可以用来喂猪,可惜这边不产大米,要不然米糠养猪最好了。
红薯藤其实也可以养猪的,不过到现在他一共都才种了十几棵红薯,要等到红薯藤多到可以养猪的地步,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你做得很好。”樊伉点了点头,说,“修圈舍的人每人奖励一条肉,闳翁奖励两条。”
其他人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跟着阿琅下去领肉了。
闳翁没跟着那些小年轻中年汉子一起走,反而站在原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有什么事?”樊伉有些奇怪。
闳翁和樊伉打过的交道比较多,如今面对他的时候要比面对樊府其他的人自在得多。
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抹讨好谄媚的笑容。
“郎君,老奴有个儿子,现在也有十二岁了,老奴想带着他一起学这盘火榻的手艺……”
原来是这事!
看闳翁为难成那副模样,樊伉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想学就学吧。”樊伉一点儿也不介意这个事,事实上自己家里的匠奴再多几个技术层次的人员,他觉得是好事。
唯一让他有点犯尴尬的就是那孩子才十二岁!
十二岁啊!
放在现代才刚刚小学毕业,要是调皮的差生,留上一级什么的,小学还毕不了业。
想到自己现在居然用一个小学生童工,樊伉的心情十分复杂。
樊伉内心正因为剥削童工奴隶而天人交战,突然识海深处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电流击过一般,他顿时警觉起来,以为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好,坑爹的系统又要用电刑,就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冰冷冷的金属音。
“叮个咚,宿主主动修建圈舍,触发了养殖支线,奖励三十点经验值,五个庄园币。”
“奖励宿主抽奖一次。”
“请宿主再接再励,积极努力庄园系统。”
随着金属提示音的响起,樊伉眼前又出现一个偌大的色子。
坑爹的!
完成任务没有奖励,他无意中让人建一个猪圈,居然让他抽奖了。
樊伉内心深处一边疯狂吐槽,一边又欢喜地伸手准备去戳色子。
手快要伸到光幕面板的时候,樊伉想到了什么,趿着木屐“哒哒哒”地跑回去,让人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认认真真地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怀着无比郑重的心情伸手一戳。
“叮个咚,恭喜宿主,获得新的配方造纸术。”
“叮个咚,开启新的支线任务:推广改进造纸术,推进社会教育。”
樊伉:“……”
他前几天还在心里默默抱怨没有纸张,今天就抽到了造纸术的配方,果然抽奖要洗手啊!
樊伉乐得笑眯了眼。
看着代表系统包裹的方格中安安静静地躺着包包,樊伉内心不那么真诚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蔡伦老兄,看来要把你的功劳抢了。
樊伉把阿琅和无名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窝在炕上正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造纸术,就听外面响起一个脆脆的声音。
“郎君,主母唤你。”
吕媭叫他?
樊伉赶紧将造纸术又塞回到方格里,翻身从炕上跳了下来,道:“我这就去。”
从到栎阳起,吕媭一直在忙着管教府中的奴役,清点府中财物,忙着给各家送节礼,很少叫他。
樊伉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阿母叫我有什么事么?”
阿偌满脸严肃的表情:“阿偌不知道,不过方才宫里来人,许是跟这个有关。”
宫里头来人?那不是吕雉就是刘邦了。
樊伉心里更加忐忑了。
若是吕雉还好,毕竟这位历史上大一统王朝中首位临朝称制的女性,有能力有魄力胆识智慧样样不缺,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对诸吕宠信太过。
但樊伉作为吕媭的儿子,诸吕中的一员,吕雉看在吕媭的面子上都不会对他太差。
若是刘邦那个听风就是雨喜欢抽疯的流氓皇帝就难说了,就连素来忠心耿耿的他老子樊哙,刘邦都能听信馋言,认为樊哙有谋逆之心,欲要斩立决。
樊伉对他那是半点信心也无。
“伉儿来了,快进来。”吕媭正盘坐在炕上和樊哙商议事情,看见他进来,朝他招了招手。
“见过阿翁阿母。”樊伉进屋,先规规矩矩地朝二人行了一礼。
樊哙正在看竹简,闻言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不必多礼。”
吕媭笑着道:“快到火榻上来坐着,别着凉了。”
樊伉依然脱了鞋爬上炕,还自发地把边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被子拿了一床来裹着。
樊哙看着他的举动,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
樊伉仿佛没有看到樊哙不悦的脸色,脸上露出一抹讨喜的笑容问:“阿母唤我何事?”
“今日宫中来了使者,陛下在宫设筵宴客诸侯,吕皇后也在后宫设宴,邀请你和你阿母二人入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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