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去年割了不少蜂蜜还没吃完,眼瞅着快入夏了容易坏,阿沅就拿来做了不少桑椹蜜饯,以后郎君每日喝了药就吃几颗,能吃很久。”
樊伉吃了颗蜜饯,无名又倒了两碗水给他喝了,樊伉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总算散去。
喝完药,樊伉唤来乘光,道:“你跟阿沅说一声,让她和闳翁把东边空间的院子收拾出来,布置一个独立的医馆,就算阳庆公不留在书院,以后郑侍医也用得上。”
乘光应了声是,自去找阿沅。
“对了,阿秃呢?”樊伉忙了一天,还没有见到那只蠢龙,也不知道窜哪儿去了。
樊伉倒是不担心它的小命,就是怕它还处在幼生期,性格顽皮,跑出去祸害农田。
“大黑带它出去玩了一圈,刚回来。”无名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一条精瘦的黑犬带着一只无毛的绿皮小怪兽冲了进来。
大约是无名照顾得好,樊伉也舍得拿肉喂它,阿秃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快有大黑高了。
刚出生时的幼龙皮褪去,全身布满了一层绿色的韧皮,大大的脑袋,顶上长着一根尖角,长长的尾巴上竖着一排小肉疙瘩。
樊伉看过成年鞭尾龙的图片,知道这些小肉疙瘩最后会长成根根倒刺,异常锋利。
现在哪怕就是樊伉的脑残粉闳乐和平安见了阿秃也不能违心地说它是只鸟。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破。
只要是郎君养的,就算是只小怪兽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阿秃也就是样子丑了些,性格还是挺好的,平日里就跟着大黑一起放牛羊,只要不逗弄它,一点儿也不凶。
阿秃回来之后,绕着樊伉跳了两跳,朝他张开了大嘴。
“知道了,给你刷牙行了吧!”樊伉有些无语。
不是说动物都不爱刷牙的吗?为什么他家的阿秃就这么独立特行,天天都要人给它刷牙,还得是里三遍外三遍认认真真地刷,不允许敷衍了事。
而且他家阿秃还只允许自己给他刷牙,别人都不行。
再说除了樊伉和无名,别人也不敢给他刷。
牙那么利,还那么多,要是刷牙的时候它嘴巴酸突然把嘴巴闭上怎么办?
樊伉拿起阿秃专用的小牙刷蘸着青盐水给它刷牙齿。
无名坐在边上给大黑挠下巴,大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樊伉看得好笑,说:“你别说阿秃看久了,倒不觉得丑,反而有点萌,丑萌丑萌的。”
“萌?”无名不太理解这个意思。
樊伉解释说:“就是可爱,看着内心欢喜的意思。”
“哦。”无名懂了,“阿秃丑萌丑萌的,郎君就是乖萌乖萌的吧。”
樊伉:“……”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怪,但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给阿秃刷完牙,天色已经不早了,乘光送了晚食过来。
樊伉想起白天的事,问道:“那个受伤的农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乘光道:“阿沅姊姊已经把伤口缝合好了,现在人还在昏迷中。”
樊伉点了点头,又问:“他家里有人过来照顾吗?”
“有的,傍晚时分,那家的小姑子送衣物过来,阿沅姊姊叫人另收拾了房间,让她们住下了。”
樊伉顿了一下:“只有一个小姑子?”
乘光不解,点头道:“嗯,那家的成年男丁就只剩一个,家中最大的孩子就是那个小姑子了。”
“哦。”樊伉点头,说,“叫两个手脚麻利的妇人过去照顾他们,也叫卫士们多注意点,别随便让人进去打扰人养伤,尤其是书院里的那些学子们,看好了别让他们四处乱窜。”
书院里的学子虽然大多数都是些流民,但不是还有吕禄这几个纨绔么?
一群年轻力盛的热血少年再加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姑娘,万一闹出点瓜田李下的嫌疑就不好了。
他建这个书院的初衷是想教书育人,可别还没建起来就闹出什么丑闻。
乘光应声下去了。
明天还是让先生们多留些课堂作业,别让他们四处乱窜惹是生非好了。
用过晚食,两人在院子里耍了一会儿拳,洗洗就睡下了。
第149章
书院的学子们发现本来就不好过的求学生涯,最近变得愈发艰难。
课程增加了不说,课堂作业更是翻了足足两倍,课外活动也多了,将他们每天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从早到晚一点儿空闲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课堂是不敢翘的,无名公子天天在外面守着,不仅如此,京里有名的铁面郎申屠嘉还被皇后指派过来守卫学院。
这一位可是比无名公子还要更加铁面无私,难以打交道,众纨绔们一见学院的护卫换成了他,个个都歇了菜,老老实实上课写作业,再不敢生出任何逃学的念头。
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等我家阿翁进京就能放假了。”吕禄还是第一次在内心如此期盼见到自家阿翁,他要再不来,他都快憋疯了。
“就算你阿翁进京,那也只能放几天假,放完假不还是要来上学。”萧同毫无贵族公子形象地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道。
“那也至少可以松快两天,总比现在天天扣在书院里强吧。”身为纨绔公子哥儿的吕禄,行为处事如今颇得樊伉真传,非常能屈能伸。
反正不上学是不可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盼着多放几天假来得更加实际。
“那倒也是。”萧同道,“你阿翁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他也好想放假回去玩耍几天。
“快了吧,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吕产年岁稍长,行事较吕禄稳重许多,吕释之和吕泽有什么事多是与他交待,许多吕禄不知道的事他却心里有数。
“那太好了。”吕禄道,“等放了假,我就去救阿翁和姨母,让他们答应我去从军,在军中训练也比在这儿上这捞什子学有趣。”
当然上学的时候也不全是无聊的事,比如那个篮球足球什么的就十分有趣,但这点有趣跟读书的痛苦相比又不值一提。
再者就算在军中,他也是可以去踢球的嘛!
几个少年正唉声叹气间,上课的铃声响了。
这堂课是樊伉的自然课,无名公子那个冷煞神又会像尊门神样坐在讲堂后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少年们只得收敛了悲伤和不愿的情绪,正襟危坐,准备上课。
如果说书院里除了兵法课和农学课之外,也就这个自然课稍微能让这些纨绔少年们能坐得住,因为自然课上樊伉会讲许多新奇的东西,有的时候还会变戏法给他们看,非常有意思。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变戏法。
自然课樊伉大多都是讲解一些基本的化学物理知识,也不成体系,想到哪讲到哪。他自己也不过一知半解,没想过能培养出一个汉代的诺贝尔出来,只是想开阔一下他们的视野,培养一点他们对自然科学的兴趣。
前几天他讲了摩擦生热的原理,这几天打算讲一讲光的特性,所以特地着人做了几样小玩意,给这些小学生开开眼界。
上课的铃声一响,吕禄等人皆伸长了脖子,盯着樊伉瞧,直到看见他手里照例拎着那个上课用的铁箱箱时才个个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来。
那个铁箱箱是樊伉用来装上课用的道具的工具箱,每次他带着这个铁箱箱就表示他今天上课会变戏法给他们看。
樊伉将箱子放在课堂上,笑眯眯地道:“用过早食了?”
“用过了。”乖乖回答的是那些贱民学子。
学习好不好且不说,一日三餐他们是绝不会缺席的,这是学院最吸引他们的地方。
夏侯灶他们明明对樊伉的铁箱子好奇得要死,面上却对樊伉的问题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纨绔也是有尊严的,别以为几顿饭就能收买他们!
“那食堂的师傅们是怎么生火的?”樊伉又问。
这个简单,大家几乎都知道。
有一个皮肤黑黑的小姑娘上课最积极,当即举手回答:“用木燧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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