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吧挖的水池如果不是活水就得经常换水,不然会很臭。”樊伉补了一句。
吕媭皱眉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上次去信武侯府上的时候,依稀确实好像闻到了那么一点点味道。
她犹豫了一下,招来阿偌,悄声吩咐:“回去后记得提醒我让人担点土把我院子里的那个池子填了。”
阿偌应了声喏。
樊哙看了她一眼,上前道:“伉儿,你素来体弱多病,我与你阿母甚是忧心。难得阳庆公游历到此,不如趁此机会让阳庆公给你把把脉可好?”
这个儿子如今实在是太有主意了,但凡遇上跟他有关的事,樊哙和吕媭一样都是用着一种带商量的口吻说话,看得周围一群纨绔十分羡慕。
尤其是吕禄,从小就在吕释之的棍棒教育之下长大,看到樊哙和吕媭对待樊伉的态度,各种羡慕嫉妒恨。
郦坚也忍不住对小伙伴吕产咬耳朵:“临武侯在府中居然如此亲切?”
他父亲郦商算是不着调的,因为好美色,花在女人上头的心思比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还要多,大约就是这个原因,郦商对他们兄弟态度还算是十分和蔼,勉强称得上是慈父。
但他父亲哪怕是心情最好的时候,对他说话也不像临武侯对樊伉那般轻言细语。
吕产目光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姨父常年在外征战,独留伉表弟和姨母在家中,姨父心有愧疚,对他如此疼爱也就不足为奇了。“
郦坚翻了个白眼。
临武侯常年在外征战,他阿翁难道就成日在家里守着他们兄弟?
数数这院子里站着的少年郎,他是说那些贵族纨绔们,那些从小无父无母的贱民不算,谁家阿翁不是常年在外带兵打仗?
没有老父在外拼搏,哪有他们现在的好日子过,早跟那些贱民一样了。
可在家里不还是一样要挨抽?
真是同人不同命!
樊伉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樊哙和吕媭都一脸殷切地看着他,拒绝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只得点头:”如此,便有劳阳庆公了。“
”不敢不敢,老夫是医匠,治病救人乃是本份。“公乘阳庆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道,”还请公子能让老夫把脉一观。“
樊伉只得撩起衣袖,将胳膊伸出来。
他现在正处于身体抽条的时候,胳膊又细又白,简直比女娘们的还要漂亮。
无名眉头一皱,上前将他的衣袖打下来,一直遮到手腕部分,道:“郎君当心天凉受寒。”
樊伉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已经是四月天了,温度回升,露一露胳膊其实并不会觉得有多冷。
“诊脉吧。”无名道。
公乘阳庆搭脉细诊,表情平静,约摸盏茶功夫方才收回手。
“如何?”吕媭樊哙和无名兄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公乘阳庆道:“吾观公子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尺脉沉取不绝,乃为常脉,公子身体十分康健,并无大碍。”
吕媭道:“可他为何三番两次发作癫疾?”
公乘阳庆道:“小儿易感惊厥,有时环境骤然变化甚至季节更替都有可能促发惊厥。这样吧,我开两副安神醒脑的药方,公子坚持服用便可。”
吕媭仔细回想,发现樊伉第一次发作癫疾是在来栎阳的路上,当时他们刚被燕王余孽袭击,倒也符合公乘阳庆所说的情况。
想到儿子居然因此受到惊吓引发癫疾,吕媭恨不能将已经死去的燕王臧荼从土里挖出来,再抽他个一百遍。
公乘阳庆开了药,用的还是樊氏出品的白纸。
老头儿一见那雪白滑腻的纸张又开始有点爱不释手。
好东西啊!
用来开药方真是太可惜了!
吕媭拿起药方让阿偌下去煎药,樊哙道:“阳庆公初来栎阳,吾等不知,颇有怠慢,望阳庆公毋怪。”
阳庆虽然也有爵位,然而只是第八等公乘,无论是权势还是身份地位都与第二十等的彻侯樊哙无法相比,被樊哙如此郑重地道歉,连忙起身连称不敢。
“临武侯实在太客气了。”
樊哙道:“阳庆公此来栎阳定要多停留些时日,我们把酒言欢。”
他和吕媭只有樊伉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公乘阳庆给樊伉把过脉,知道樊伉身体很健康依然十分不放心,恨不能把公乘阳庆和樊伉绑在一块才好。
公乘阳庆此来栎阳,他自然是能想办法多挽留公乘阳庆一日便是一日。
公乘阳庆捋须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郑先生医术精妙,于外伤一途上比我更为专精,我也有意多留几日,与郑先生多讨教讨教。”
吕媭一双漂亮的眼睛便朝郑験扫了过去,郑験连忙道:“我对阳庆公也甚是仰慕,如此求之不得。”
书院简陋,而且又是读书育人的地方,不适合招待客人,樊哙和吕媭便打算先回栎阳。本来吕媭还要樊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不过樊伉以书院事务繁忙为由推掉了。
吕媭知道他这个书院连吕皇后都知道,倒没有坚持,叮嘱乘光他们好好照顾郎君,便与樊哙公乘阳庆等一同返回栎阳。
等人一走,樊伉便招来郑験和阿沅,询问他们的医学讨论会成果。
郑験不用说,妥妥的公乘阳庆的脑残粉,见到偶像心情激动不已,樊伉一问,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阳庆公不愧为脉案大家,医术精湛令我等佩服!郎君不知,阳庆公家中有先人所遗黄帝、扁鹊之脉书,五色诊、药论、揆度阴阳外变竟无一不通,实乃我辈翘楚……”
郑験正滔滔不绝,赞颂公乘阳庆,樊伉听得头大:“停——”
他知道公乘阳庆医术了得,可他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望着阿沅,道:“阿沅你来说。”
阿沅整了整衣衫,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方才开口道:“方才阳庆公与郑先生讨论医理十分热切,又研究了新出的刀伤药。奴不通医理,郑先生与阳庆公的话多半没有听懂,但奴看得出来阳庆公对刀伤药十分推崇,对郎君的所为也很赞赏。”
“奴以为阳庆公此人一生行医,对医术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执着与热爱,功名利禄皆不放在心上,若是郎君能许以此人一个能够专心研究医理的条件,阳庆公未必不愿意留下来。”
樊伉点头:“阿沅你做得好。”
郑験一脸茫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阳庆公只是友好地交流一下医术,跟着他一起去的阿沅就看出这么多东西。
但这些都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郎君想要阳庆公留在书院!
接受到这个消息的郑験顿时满面喜色。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同样身为医痴的他,有什么比一个经验比自己丰富,见识比自己广阔,医术也比自己精湛的人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好呢?
郎君真是大好人!
第148章
阿沅和郑験一走,无名端着碗进来,递给樊伉,说:“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樊伉闻着那个苦味就不想喝。
他嫌恶地皱起眉,一脸抗拒地道:“我又没病,不用喝这个吧!”
无名只当他小孩儿脾气,耐着性子哄道:“这是阳庆公开的药,安神用的,郎君晚上睡觉总是不安稳,先喝几副试试。”
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樊伉还是非常愿意给无名这个小男朋友面子的,虽然内心百般不愿意,还是捏着鼻子喝了。
他皱着脸抱怨:“太苦了。”
话未说完,嘴里就被人塞了蜜饯。
“吃枚蜜饯就不苦了。”
“怎么还有这个?”樊伉有些惊奇,“哪来的?”
这个时侯可没糖,唯一称得上糖的东西就是长沙闽越一带的柘浆,也就是简易版的甘蔗汁。
这玩意不耐放,容易坏,樊伉担心不干净,从不让家里人买。
他吃的这枚蜜枣明显不是用柘浆做的,酸酸甜甜的,口感还不错。
上一篇:爽翻!小管家靠发疯整顿霸总文学
下一篇:怎么就成万人迷了[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