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青:“……”
“不论你送人也好,或扔了也罢,我就想一股脑都给你,让你知道我的心从未变过,跟柳六也不过做了场戏,因为我快疯了。”
“做戏?”杨砚青睫毛轻颤,“你和柳六之间的事儿都是假的?”
梅赤眼里不知何时滚了泪,迟迟没落下,“因为墨踪,因为你我之间出现一个墨踪,我快疯了……还好我现在知你心里有我,还会为我吃醋。”
泪水终是落下来,又被梅赤低头遽地蹭掉,“这就够了。”
“青青。”梅赤再抬头时,唇角又吃力勾起来,“我会等你,等你回头看我。”
杨砚青:“……”
梅赤边说边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簪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做的,头部能打开,里面放了香料,你若想扔也等促织节过后吧,到时我带你捉蟋蟀时你戴上它,蚊虫蛇蝇便不会扰你了。”
杨砚青呆呆站着,不知为何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像泄了气。
梅赤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去,“你之前说过想让我帮你找蓝茵茵教授生员,你若能……让墨踪搬出卧房,我便把她找来,或是你想让我找谁来都行。”
说完梅赤出了屋,留下戳在原地的杨砚青。
曹砚青啊曹砚青,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忍住的啊……
宋小宝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满桌东西傻了眼,“梅将军疯了吧!”
宋小宝立马跑上前拎起两个食盒,“少爷,这,这可千万不能让夫人瞧见,我这就给您扔了去。”
“回来。”杨砚青没好气,“这是梅赤一宿没睡觉包出来的,你要扔?有你这么糟蹋粮食的吗?去,每人发上一个,吃完了把彩绳洗净给我收回来。”
“是。”宋小宝瘪着嘴,“那,那这些小竹笼呢……”
“咳。”杨砚青轻了轻嗓子挠着眉,心说这都是梅赤给曹砚青编的,自己也不能擅自扔了啊,“那个……找个箱子装上,我带回曹府剪着玩儿……”
宋小宝:“……”
*
节度使王曹川的府邸里迎来了梅刺史的大驾光临,哪怕一贯喜怒不形于言色的梅嵩也能看出脸蕴雷霆之势,仿佛随时都能砸下一道轰雷。
“你们大王不见踪影,我这亲自上府了他竟还躲着不见?”
亲兵首领汗如瀑下把身子抖成暴雨下的麦杆,战战兢兢打着磕巴,“梅,梅大人息怒,节度使王真,真的不,不在……”
“滚!”梅嵩一脚踹开亲兵首领,回身就从车上解下一匹黑马,随后翻身一跃眨眼冲进了王府。
直奔内院后,梅嵩猛地刹住骏马,看到院里似新填了几张娇滴滴新面孔。
梅嵩:“……”
梅嵩觑着那几个年岁不大,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浓妆艳抹少年,拧紧了眉。
“你们何时来的王府,可是来侍奉节度使王的?”
几个少年战战栗栗上前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岁数稍长的蚊蝇一般声音,牙齿打颤回道:“回,回禀大人,我们才到府上,是献给大王的娈宠。”
“哈哈哈哈!”梅嵩突然仰天一阵狂笑,往日儒雅之风早已不见踪影,“好你个曹川,连日躲我原来是在府内吃上了嫩生生的羊羔肉。”
言毕梅嵩遽地收敛笑容,回身取下一套弓箭,下刻便已箭在弦上,“曹川你个王八羔子!我先射你几只羊,看射到第几只时你才给爷爷王八露头!”
“住,住手。”节度使王从一侧厢房跑了出来,“嵩,嵩嵩啊。”
“闭嘴!”梅刺史遽地把箭指向曹川。
曹川立刻举起双手,又冲跪着的那帮娈童骂了一句,“都给我滚下去!”
“好你个曹川。”梅嵩七窍冒火怒不择言,“你知我酒量窄,故意灌醉我,我他娘的这辈子头回被一个爷们儿骑!”
“是,是你骑的我……”节度使王声音微弱。
“你个瘪三还敢狡辩!”梅嵩怒发冲冠当即又拉弦三分。
“我错了我错了。”曹川委屈着脸,“那,那不是因为我太稀罕你了,要不是饮了酒,我,我哪儿能有机会。”
“受死吧你!”
“等等!”曹川手掌前伸打了个暂歇,“我,我走近点儿你再射。”
梅嵩:“……”
曹川又举手缓缓挪到了梅嵩身侧,边说脸边红了,“你,你射吧。”
“你站这么近,我怎么射!”梅嵩依旧怒容满面。
“要不……”曹川的脸艳得一塌糊涂,身子仿佛又扭出了弯儿,“我到你马上,你抱着我……试试能不能,射?”
“胡,胡闹!”梅嵩瞬间打起磕巴慌了神儿,可话音还没落,曹川一拉马绳就已上马坐在了梅嵩身前,回头就是一口香吻。
“以后都让你在上面,我在下面,行不行?”
梅嵩:“……”
曹川又往后挪了挪身,紧紧贴在了梅嵩怀里,“出城吧,让马跑起来……更舒服。”
梅嵩:“……”
城外茵茵芳草地,正是彼时放飞漫天纸鸢的地方。
曹川满面潮红尚未褪去,紧紧搂着梅嵩的脖子,又把刺史的脸狠狠香了一个遍。
“我都替你想好了,那个翠花以前曾几次被曹砚青找去府里教琵琶,我看就干脆让那翠花变成曹砚青失散多年表妹。”
“到时你就把聘礼送去曹府,我就直接替你接了,这门婚事便定了,可好?”曹川边说边又忍不住把手伸进梅嵩亵裤里。
梅嵩一把按住曹川的色爪,声音有些沙哑,“别岔开话题,那些羊羔儿到底哪儿来的,你吃没吃。”
“嵩嵩啊,你怎就不信呢,我这以后也只有被你吃的份儿了啊,再说那些都是下头人送的,有些不收也不合适。”
曹川见梅嵩松了劲儿,色爪又动起来,“你若担心我偷吃,那要不……你再让我吃你一回?”
“上次被灌醉让你得逞一次,你还想吃?”梅嵩蓦地竖起眉毛,“让你再吃爷一枪!”
*
杨砚青一路扣着太阳穴,暗自掂掇着到底要不要让墨踪搬出卧房,若真让墨踪搬了,学生们是有倾囊相授的老师了,但自己就完犊子了。
可若不让墨踪搬走,自己上哪儿找老师半夜给学生开小灶。
一脑门官司下了马车的杨砚青又听到府门口不远处传来小贩叫卖声:
“快来瞧瞧喽,整个敦煌郡最大最红苹果,先尝后买喽!”
杨砚青远远一看,那小贩竟就是画院北门集市那个卖苹果的,杨砚青陡然心里一咯噔,两步就冲了过去。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卖苹果来了?画院集市留不住你是怎么着?”
小贩腾地就跪下了,“大人饶命,大人一定听小的解释。”
“说!”
“小的一个远房亲戚要远行不回来了,硬是把他在这附近的宅子送给了我,还把营生的铺子给了我。”
杨砚青骤然转身,边走边骂:“老六你个瘪犊子!”
小贩:“?”
杨砚青一路暗骂柳六,心说这瘪犊子原来早就摸清了墨踪喜好,他要是跟梅赤在演戏,那喜欢墨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突然虎步生风的杨砚青径直冲进了内院,一路扼腕长叹自己竟会瞎了眼引狼入室,他焦急掀起层层青幔进了卧房。
看到紫檀桌上一个偌大的和田白玉已被柳六雕成一只玉猪,身上花纹舞动精美华丽,手里一把黑金宝刃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墨踪此时轻轻握住了柳六的手,“为何这般用力,雕眉眼应是这种力度,你且体会,若不温柔,这目光便也跟着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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