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兄,墨踪是我夫人,我绝不容你伤他分毫,你二人的前仇旧怨今后由我偿还,你若有气就冲我来吧。”
墨踪:“......”
梅赤的拳头咯吱作响,双眼通红脸憋得青紫,眼看要爆发却像又生生吞了回去,转而苦笑两声,“青青,你何苦要演戏。”
梅赤血染似的眸子深深盯着杨砚青,声音透出无尽落寞,“你心悦多年的人怎会是他......”
杨砚青:“......”
“我改日再来。”梅赤声音弱下来,吃力转身默默离去。
望着梅赤远去背影杨砚青扶额,心说发小真是弊端,难道曹砚青以前喜欢过谁梅赤也门儿清?
目送梅赤走后杨砚青稍微松口气,给小五和宋小宝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下,随后板着身子走到墨踪身边吞吞吐吐又结巴起来:
“感,感谢夫人解围,那个......我是喜欢你,啊不不,我意思是,我是为打发梅赤才那样说,另外,我昨晚真的什么也没......”
“你可曾喜欢过梅赤。”墨踪冷不丁飘来一句话让杨砚青一愣。
“啊?”杨砚青遽地抬头看向墨踪,见墨踪垂着羽睫,眼神晦暗不清。
敢情墨踪关心的不是自己有无越矩也并未误会自己,看来是多虑了?
杨砚青吁口气,凑前一步心里松快不少,温着笑容,“梅赤?怎么可能,我跟他不过发小罢了。夫人快躺下休息。”
杨砚青边说边坐到床边,殷勤地从袖口抽出一本书,“夫人的书还在我这儿,我读给你听,这样能分散注意力帮助缓解疼痛。”
杨砚青随意翻开一页读起来,“他将手缓缓没入水中,刚一抓住下面就听欧阳口中发出一声呻......”
墨踪:“!”
杨砚青手一抖书掉地上。
完犊子!
怎么特么拿成黄书了!
作者有话说:
请宝宝们放心,梅赤和曹砚青是HE圆满结局()
第二十一章 夫人是画圣
墨踪眉心竖起两座山峰。
杨砚青没想到自己一时松懈竟错把艳书掏了出来,“宋,宋小宝给我塞了什么乱七八糟玩意,我,我这就收拾他去!”
杨砚青捡起书逃似地踉跄出了屋。
墨踪:“......”
这人竟随身都带着艳书?
哼......
怕是也只看得懂那些不堪入目的书。
到晚间用饭时,杨砚青让小五把饭菜直接端进卧房,看到墨踪要下床时立马迎了过去,“夫人不必下床,我来喂你。”
墨踪:“......”
墨踪没理会杨砚青,一手扶着把手一支胳膊撑着床铺稍一转身便轻松坐上轮椅。
杨砚青无奈只好找来毯子折了两折赶忙盖到了墨踪腿上,“下来活动活动也好,就是千万别受凉。”
墨踪依旧没搭话,刚要拿起筷子却又被杨砚青抽走了,杨砚青弯下身子柔着嗓子,“还是让我喂你吧。”
墨踪:“......”
墨踪冷冷抬起眼皮看了杨砚青一眼,而后一把拿回筷子自顾夹起了菜。
杨砚青:“......”
杨砚青是真的心疼,他看着墨踪还略微泛红的手背,开始怀念那个酒后乖巧听话的墨踪了。
用过饭后杨砚青见墨踪果然又坐在桌旁拿起书要读,杨砚青一着急立刻疾步上前轻轻握住墨踪的手腕,星星似地眨着眼睛声音更加柔糯了,“再给我次机会,让我读给夫人听?”
墨踪嗖地抽回手偏开头没再反驳,杨砚青一看有戏立马伸腿勾来把椅子凑到墨踪旁边,稳妥起见没敢再从袖子里掏书,而是拿起桌上的书,从墨踪翻开的地方缓缓读了起来:
“断掉欲望去掉爱念,真正的认知来自于心底,佛法本意就是无住的法门,事来则应,事去不留。”
墨踪猛地抬头看着举着《四十二章经》的杨砚青,心跳漏了一拍,只因对面那人读的不是佛经上的原文,而是用自己话直接做出了解释......
杨砚青还在用自己的话讲述着,“内心无所得,对外也无所求,不拘泥于真道也不结下善恶业报;没有念头也不刻意所为,不故意修行也不强迫悟道,这般其实就已是进入最崇高境界了。”
杨砚青说了半截突然放下书册静静望向窗外,半晌后轻声吟诵:
“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道德经》中句子被杨砚青款款道出。
墨踪睫毛轻颤始料不及。
这是传闻中不通文墨的纨绔公子?
难道曹砚青一直对外故意伪装,而在自己面前则无所顾虑展露出了真实模样?
“佛道两家果然有相通之处。”杨砚青蓦地一笑,眼里繁花盛开熠熠闪耀,随后言语之中流露出崇拜之情:
“每日着僧衣诵经文者,未必做到断欲去爱,而夫人心无旁骛可出世亦可入世,这不正是无为无住无敌于世了吗。”
墨踪睫毛抖动,若不是杨砚青说到此处,墨踪可能还没察觉到自己之所以又找出经书翻看是因为近日心情莫名焦躁。
不过墨踪从杨砚青话中也看出他是在宽慰自己,更是长久以来对自己的尊重,从他一直陪自己用斋便能看出。
墨踪内心苦笑,只因那人根本不知自己并未因被剥了僧籍伤心难过,反倒至此发现自己修佛十来年却根本做不到那一句“来则应,去无住”,根本做不到像如来佛祖当初被砍断手臂却毫无怨言依旧悲悯天下。
如今的自己,心里只有恨。
墨踪脑中又忽然冒出杨砚青曾说过的那段话:“因为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不能轻薄他、强迫他,我就想跟以往一样远远瞧着他,守着他就行了。”
看来曹砚青的确做到了。
墨踪垂下羽睫。
那人哪怕当众跟自己表白了心意也要矢口否认,从未想要打扰自己或造成困扰,他是真的只想远远瞧着默默守着,仿佛喜欢自己是他一个人的事,与我并无关系。
墨踪:“......”
杨砚青随后又接连读了两章经文,但见墨踪一直低头不语,估计听乏了,杨砚青便放下书册让墨踪早些躺下修养身体。
回到书房坐榻上时,杨砚青又思掇起在把梅赤气走后该如何重新哄他开心,毕竟自己还有事相求呢。
翌日一早,杨砚青刚一到画院就看到赵司业的轿子停在画院门口。
好家伙,果然堵自己来了......
杨砚青拖拉着步子挪了过去,趁人不注意钻进轿子,立马迎来一张包公脸。
“曹砚青,你把府里学生连夜赶走到底何意!连最优秀的谭程都被你赶走,竟还挨了你板子,你是不是被下迷魂药魔怔了?”
赵司业八字胡上下颤动,眼睛快瞪出来了,“还好我及时将他们安抚住,否则多年培养付诸东流!”
“赵大人息怒。”杨砚青眉毛直跳赶忙赔笑,“砚青之前不是跟您提过府内娈宠过多的事,这次正好找到机会让他们离开府邸,也方便咱们日后推行计划不是?”
“......”赵司业顿了顿,捋着胡子似气顺了些,“你倒也心急,距离大考尚有时日,现在就早早将府里一次清空不怕曹祭酒起疑?”
“大人放心,砚青自会想出应对之法,待大考过后我也会继续找新的娈宠。”
在应付完赵司业后杨砚青一脑门官司,毕竟一夜之间把全府娈宠赶走也不是小事,对外总不能说是为了墨踪吧,总得想个合理解释才行,况且还有曹祭酒无数双眼睛盯着。
没到下值时间杨砚青便提前溜回了府,双手端在身前在书房来回踱步,在快把宋小宝走晕时冲他招招手细细附耳了几句,随后再次叮嘱,“这两日就必须让府里人把话传出去。”
“是,少爷放心,小宝立刻去安排。”说罢宋小宝转身就走。
“等等,怡香院的老鸨明天要是还来就把她带进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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