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愣了愣,随即忍不住摇头,觉得牧白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明明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就坐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
可牧白却一心一意,只想着吃!
既然这么喜欢吃,那新婚之夜,就让他吃个够!
牧白还让店小二送了根胡萝卜来喂兔子,酒足饭饱之后,就提议在附近转转。
“那不如去附近的姻缘庙转转?”店小二道,“听说在那求姻缘,最是灵验了,正好最近赶上了庙会,可热闹了呢。”
牧白对求姻缘没什么兴趣,但很显然,大魔头非常感兴趣,还一本正经地问:“当真很灵验?”
店小二:“绝对灵!”
大魔头:“若是不灵验,待我回来,就杀你全家,可好?”
此话一出,吓得店小二面色惨白,连连后退,牧白赶紧抱着兔子,起身道:“别理他,他这个人就喜欢到处跟人开玩笑,他逗你的!”
而后赶紧留下饭钱,拉着大魔头匆匆离去。
一直到没人的地方,牧白才警告他:“咱们出来玩的,一定要低调行事,别动不动打啊杀的!”
大魔头点头,算是答应了。
二人顺着路人的指引,寻到了店小二说的姻缘庙,果然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的。
大魔头直奔主题,拉着牧白就去求算姻缘,每人抽一根红头签,然后再去寻庙里的大师解签。
牧白对此没什么兴趣,但为了不让大魔头扫兴,还是一同拿了红头签,去寻大师答疑解惑。
结果他的签文解出来,却是无字签,牧白便向大师询问,什么是无字签,大师只是摇了摇头,很显然并不想如实相告。
牧白虽然心有疑虑,但也并没多问,静候一旁,想听听大师怎么为大魔头解签。
哪知却被大师赶了出去,搞得神神秘秘的。
无奈之下,牧白只能先出去等候。
待只剩下大魔头与那大师两人后,属于大魔头的签文,才终于得解,竟是一句:水中捞月终成空,枯木又岂能逢春?
大魔头面色阴寒,攥紧拳头,冷笑道:“这又是何意?”
大师道:“此乃天意,施主业障太重,心中所盼,终成奢望,不如听老衲一言,顺应天道,否则……终将害人害己!”
大魔头眸色更寒,红头签瞬间就在掌心处,化作了齑粉,嗤笑道:“什么狗屁天道!本尊便是此间共主,众生皆应向本尊臣服!”
大师斜披袈裟,神情沉静,单掌行礼,念了声“阿弥陀佛”,又缓缓道:“施主心中其实早有定论,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大魔头寒声笑道:“此言尚早,乾坤未定!”
话音未落,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一脚才踏出殿门,身后的那位大师瞬间倒地,当场圆寂。
第179章 阿宓再也不会唤他师尊了
见大魔头终于出来了, 牧白赶紧放过脚底下来回碾了几十遍的石子,抱着兔子凑了上前,仰头问:“解好了?”
大魔头神情自若, 略一点头:“解好了。”
“也是无字签?”
大魔头瞥了他一眼, 倏忽笑了一下,皮笑而肉不笑的样子, 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阴森。饶是此刻阳光明媚,又是在佛门圣地之中, 受菩萨佛光普照。
但牧白和他怀里的兔子,还是没由来地双双打了个冷战。他很自觉地抿唇, 一边安抚小兔子,一边摇头晃脑起来, 嘴里嘟囔着:“好好,我知道了,不该我问的, 我不问便是了。”
“不,你可以问。”大魔头敛眸,正色道, “只要你问, 我便会告诉你,那解出来的签文乃是, 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之人终相见。”
牧白:……?
当即就抬眸仔细打量着大魔头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 一本正经, 还镇定自若的, 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大魔头冷了脸, 微微眯着眼睛,语气十分危险地道:“你在怀疑我说谎?”
“没有啊,没有。”牧白连连摇头否认。
大魔头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冷笑道:“还敢说没有?你脸上就写着呢,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多问?”
他竟还生了气,一耍衣袖就扬长而去,等也不等牧白,任凭牧白在身后喊他,也无济于事。
牧白不如他腿长,也不及他会瞬移,一手抱兔子,一手提溜衣袍,大喊着大魔头等等我,就从高高的台阶上追下来。
还一步跨了三、四个台阶,眼瞅着大魔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牧白灵机一动,突然很大声地“哎呦”一声,假装脚下绊到了衣摆,闭着眼睛,就往台阶底下摔去。
果不其然,一只大手瞬间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提溜小鸡崽儿一样,整个提了起来。
大魔头瞬移而至,单手提着牧白,脸色阴沉沉的,语气也十分恶劣,他道:“笨手笨脚,愚钝不堪!”
牧白不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发火,但秉承着,做人像弹簧,敌强他就弱,敌弱他就强的行事作风。仰头满脸无辜地望着大魔头,还故作姿态地眨了眨眼睛。
大魔头呵道:“不许装可爱!”
牧白下意识撇了撇嘴。
大魔头又呵斥他:“不许装可怜!更不许哭!”
牧白:……?
哭?
他不会哭的,根本不会哭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哭?
不至于,真不至于。
“不许撒娇!”
大魔头声音更冷,似乎满肚子都是怨气——即便牧白并不清楚,这怨气究竟如何来的,但见大魔头的胸膛剧烈起伏,好像火山即将喷发了。
面容冷峻,气势凌人,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尤其是他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非常夸张且狰狞地往外暴,里面似乎蕴藏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力量。
牧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实在不敢挑战大魔头的耐心,见他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索性就跟个人形娃娃一样,在半空中荡啊荡的,很小声地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不相信你。”
“……”
“因为我抽的是无字签,心里有点不痛快,就想着,如果你能和我一样,那就太好了。”
“……”
片刻后,牧白的双脚总算沾地了,他和怀里的兔子双双暗松口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嗯?什么?”牧白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赶紧侧着耳朵问,“你刚刚说什么?”
大魔头瞬间咬紧牙齿,冷冷道:“我说,我真想狠狠教训你一顿!”
“凭什么?!”
牧白大惊失色,抱着兔子猛地往后跳开几步,同大魔头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大魔头宽袖下的五指攥拳,手臂都微微颤抖。
凭什么?
就凭他三心二意!
凭他爱那个奚华,却不爱自己!
凭什么那红幌子要被拦腰斩断?
凭什么牧白抽到的是无字签?而他抽到的却是什么“水中捞月终成空,枯木又岂能逢春?”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预示着,他和牧白之间,永远没有结果。
永远都没有结果。
大魔头也想问问牧白,这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都是“奚华”,那个奚华就能得到有关牧白的一切,而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
明明是他亲手改写了一切!
这样并不公平!
“我……我想……”大魔头神情阴狠地向牧白缓步逼近,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想……和你在此……”
双修!
既然那臭和尚断言,他与牧白有缘无分,那么,他就在此佛门重地,与牧白结为连理。
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反正就这两天了,两天一过,他们就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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