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这回直接望向了林沧浪,然后就听他翻译:“他没有吩咐灵宠伤害牧白。”
“你觉得我会信?”
玄龙嗤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张开血盆大口,自半空中俯冲下来,作势要把二人一起吞噬殆尽。
但林沧浪也不是好惹的,一手护着长忆,一手纵剑,周身剑影杂乱,所过之处,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声。
打到观台上时,好多修士赶紧匆忙逃窜,生怕会被误伤。
奉微侧眸同云千羽对了个眼色,云千羽会意,飞身落至牧白身前,一把抓着他的手腕,低声道:“让你的龙住手!”
牧白抬头望向了小师叔,又听他道:“听话,让他住手,一切都有师长们为你做主!”
【小白,要不然,就听小师叔的话吧?他是那种会爱屋及乌的人,爱奚华,所以也爱奚华爱的你!】
牧白心道,小师叔爱屋及乌不假,可最爱的,永远是那个“屋”,当“屋”和“乌”双方产生了冲突,小师叔的天平,会毫不犹豫地向奚华倾斜。
明明玄龙是奚华的灵宠,小师叔却让牧白吩咐玄龙停手。
这不就是让牧白当众承认,自己才是玄龙背后,真正的主人?
如此,牧白就和玄龙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现在只希望,玄龙身上没有背负什么血债。
只当是还了师尊的人情。
牧白这么一想,就直接当众施法,呵了一声:“回来!”
玄龙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哪怕牧白只是他的第二位主人,依旧乖乖地退了回来,但依旧气势汹汹地骂道:“我是在帮你呀!你怎么好赖不分?气死我了!”
牧白一记眼神,玄龙就不再多言了,抱着身躯原地一转,竟当众幻化成了人形。
头上依旧竖着一对漆黑又精致的龙角,看起来和长忆差不多大的样子,穿了身玄色轻甲,此刻双臂环胸,偏着头,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云千羽皱眉看了玄龙一眼,然后又看了牧白一眼,低声道:“你不疼么?”
牧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疼的”,当即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跌了下去,云千羽稳稳将他托住,唤来江家兄弟过来,将人先搀扶下去。
林素秋,柳澄,清泠,还有燕郎亭也冲了过来,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牧白的耳畔嗡嗡的,被众人簇拥着,安置在了一处空地之上。
清泠推开众人,急声道:“都让一让,我会医术,让我来替牧师兄疗伤!”
哪知玄龙竟直接摆了摆手,很无所谓地道:“才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一句话,成功收获了好几记冰冷的眼神。
燕郎亭冷笑:“你算什么东西,小小灵宠,也敢在主人面前放肆!”
玄龙嗤笑:“我有护心鳞,你有吗?”
“我确实没有,但我可以从你身上扒!”燕郎亭满脸肃杀之气,“快些用护心鳞为你主人疗伤,否则,你也活不了!”
玄龙顿时来了脾气,刚要说“我就不”,下一瞬牧白就开口道:“废话少说,快为我疗伤。”
如此,玄龙即便不情不愿,也只能出手用护心鳞替牧白疗伤,可才一施法,玄龙就察觉到了异样,刚要开口,又被牧白施法控制住了。
玲珑玉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否则,难免会有人通过伤害牧白,来伤害奚华。
而另一边,云千羽冷冷道:“合欢宗此举是为何意?大比武已经结束,竟还背后伤人,如此纵容灵宠害人,心思可谓是歹毒!”
长忆眼睛瞬间睁多大,又一阵乌拉乌拉的,但说的话,别人根本听不懂,他只能急切地扯着林沧浪的衣袖,让他帮忙翻译。
林沧浪道:“吾儿说,他不曾背后伤人,更不曾纵容灵宠害人,这一切都是误会。”
长忆还连连点头,而后又各种比划,表示当真不是自己所为。
可问题是,他的灵宠伤人,在场众人是有目共睹的,任凭他三言两语,实在很难摆脱嫌疑。
奉微施法,将弥漫在玉霄宗上空的香气打散,又吩咐门中弟子,在场上维持秩序,还时不时地望向高台之上的奚华,生怕他随时会倒下来。
不过好在,奚华修为高深,即便因玲珑玉承了牧白身上二倍的伤害,依旧面不改色,坦然自若。
浑然看不出来有伤在身。可奉微自认为是了解他的,奚华越是这样坦然自若,越说明伤得不轻。
从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大概就是声带受损,无法说话。
燕郎亭原本就又急又气,听见此话,更是直接冲上前几步,厉声呵斥道:“好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我现在杀了你们,是不是也能说是误会一场?!”
“这是合欢宗与玉霄宗之间的事,同魔界,同小魔君无甚关系罢?牧白受伤,他自己的师尊都不急,你急什么?难道说,你和他……”林沧浪冷笑,“此前我便听闻,牧家的二少爷风流成性,而魔界的小魔君也不遑多让,我看,你们只怕是志趣相投罢?”
燕郎亭:“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与牧白早有婚约在身,他是魔界未过门的魔妃!岂是你家犬子能相提并论的?!”
此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愣住了。
云千羽用很诧异的目光望了过去,满脸惊疑。
林沧浪的神情大变,下意识望向了牧白,一时间竟生出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愤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几年前,牧白还描眉画眼,穿红着绿,身上熏着香料,坐在他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娇声软语地勾引他,一声声,林叔叔,求你疼疼我。
那一声林叔叔,喊得人骨头都酥了。
只可惜当时牧白年纪还小,太过青涩,林沧浪不喜欢青涩稚嫩的。
如今才过去短短几年时间,牧白就跟魔界的小魔君……他们,他们有婚约?!
这怎么可以?!
那吾儿长忆怎么办?长忆好不容易要有个小娘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有婚约?!你说清楚!”柳澄抬剑指着燕郎亭,厉声道,“我不准你败坏牧白的名声!”
燕郎亭:“你耳朵聋了吗?我说,我和牧白有婚约,同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语气质问我?”
“我和牧白从小青梅竹马,他唤我一声柳哥,还曾与我花前月下,吟风弄月!”柳澄厉声道,“他与我曾经对月盟誓,待他弱冠后,便要与我结为道侣!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你凭什么横插一脚?”
此话一出,林素秋的脸色都白了,满脸惊诧地望向了盘腿坐在地上的牧白,眼眶渐渐红了,低声喃喃道:“那我……我又算什么?”
“怎么回事?都在乱说什么啊?”江玉书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明白,大家怎么都众目睽睽之下,胡言乱语了,是被牧白身上的香气,熏昏了头脑吗,他直言不讳地道,“不是说,夺得试炼大会桂冠者,才能和牧白结为道侣?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能不能遵守游戏规则!”
牧白差点原地栽一跟头,然后,林沧浪,柳澄,燕郎亭,江玉书,甚至是云千羽都对他发出了灵魂拷问:“牧白,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统子也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边飞边喊。
【老婆,你快说句话呀,老婆!】
奚华冷笑一声,气得陈年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玄龙大喊:“你们好吵啊!要是疗伤过程中走火入魔了,牧白就死定了!!!”
一句话,成功让所有拷问牧白的人,闭上了嘴。
清泠满脸震惊,直接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好像是不小心混进了瓜田里的猹,左看看,右看看,一窝断袖,震惊到把指甲都咬劈了。
江玉言面无表情地道:“别看我,我不是。”
“好一个牧白,好一个天生炉鼎!”
林沧浪冷笑,俊美的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他怎么从前不知道,牧白这么招男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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