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
“反正你我长得都一样,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姻缘树不一定分得清你我,来来,你帮我抛上去吧,我真的快累死了!”
江玉言眉头蹙得更深了,低声道:“这里人多,别逼我抽你。”
“哥哥抽我还要分时间场合吗?来来,想打哪边脸,我伸过来给你打——”江玉书嬉皮笑脸地把脸伸了过去,顺势把满头的汗水,往他哥的肩膀上擦,又低声撒娇,“哥哥帮我,哥哥,好哥哥,帮帮我,哥哥……”
他用手绞着哥哥的衣袖,贴过去就蹭,一边蹭,一边喊哥哥。
江玉言实在耐不住弟弟这么撒娇,索性就接过了木牌,低头一瞥,当即眉心的青筋都在跳。
就见木牌上写着弟弟和牧白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个心形图案。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家弟弟这么肉麻的,还会画心,
“好,那你转过去,捂住脸。”
江玉书惊问:“为什么?”
“你我生得一模一样,你就不怕姻缘树认错你我,回头促成了我与牧白之间的姻缘么?”
江玉书更惊:“那哥哥不会把牧白让给我吗?”
“凭什么让给你?”江玉言抬起脸来,面无表情道,“我又能比你大多少?”
“哥,你这样太不厚道了!”江玉书咬牙,但还是很听话地转过身,双手把脸捂住了。
见他真的不会偷看之后,江玉言直接抬手,把木牌上牧白的名字抹掉了,随手就补了自己的名字上去。
他和弟弟是双生子,自幼就约定好的,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才将名字改了,江玉言随手一抛,那刻有两人名字的木牌,就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姻缘树的最上方。
江玉书回身,立马无比惊叹地道:“哥,看来我和牧白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就挂到最上面了。哥哥好厉害啊。”
江玉言嗯了一声,抬腿就走。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观音殿里,就看见牧白跪在蒲团上,面前横七竖八一堆长签,他捧着签筒,满脸郁闷。
江玉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下意识仰头看了看观音菩萨像,顿时又是一愣。
忍不住惊问:“牧师弟,你这是……?”
“显然易见,我在求签。”牧白愁容满面地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求出来的都是下下签,这是不是就说明,菩萨不愿意保佑我啊?”
“怎么会呢?”江玉书忙凑近安慰他道,“你生性善良,从不行恶,菩萨怎么可能不愿意保佑你?定然是这菩萨不长眼……”
“玉书,休要胡言乱语!菩萨面前,不可妄言!”江玉言赶紧斥道,随即,又面色复杂地望着牧白,轻声道,“牧师弟,你拜错菩萨了。”
牧白一脸迷茫:“没拜错啊,观世音菩萨嘛,我又不瞎。”
“这是送子观音。”江玉言神色更加复杂了,“你拜这个做什么?”
牧白:“……”
江玉书:“……”
“哇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短暂的死寂之后,江玉书发出了猖狂的大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来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牧白,你行啊,你可真行啊,你跟我说,你来拜菩萨,结果跑来拜送子观音!来来来,你跟我们说说,你拜这个干嘛的?你想给谁生孩子呀?”
也就是说,不是山高路远菩萨没听清,也不是菩萨不愿意保佑牧白,只是因为,牧白拜、错、了、菩、萨!
怪不得一连抽那么多签,都是下下签!
怪、不、得!!!
“对不起,菩萨,是我唐突了!打扰了,告辞!”
牧白放下签筒,起身,二话不说调头就跑,面色涨得无比通红,身后的大殿中,响彻了江玉书的笑声。他的脸烧得厉害,脚下跑得飞快。
一溜烟就跑出了观音殿,慌不择路就在寺庙里乱窜,还尽挑人少的,荒僻的小路上跑。
远远将嘲笑声甩在身后。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座空荡寂静的庭院里,牧白两手贴着面颊,触|手滚|烫,他羞得要命。
只要一想到,菩萨可能误认为,他是想给奚华生孩子,就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还要死不死的,被江家兄弟看见了。
他下次再也不要跟江家兄弟单独出门了,再也不要!
牧白看见庭院里有一座小水池,里面的水挺清澈的,他就走过去,掬水往脸上冲,但脸还是烫得厉害,索性就把脸浸在了水池里泡着。
如此,才稍微舒服了些。
而远在城主家赴宴的奚华,也一瞬间察觉到了异样,他通过流珠,依稀能感觉到,小白此刻身上烫得厉害,而且不知缘故。
奚华的眉头狠狠蹙紧了,心道,不应该的,江家兄弟的人品,他心里有数,江玉书就不说了,江玉言心细如发,必定会照顾好小白。
没有理由会让牧白受到伤害。
而且,城中安宁祥和,周围也有城主设下的结界保护,行尸走肉根本入不了城。
小白腕上戴着流珠,等闲邪祟是无法近身的,就算是燕郎亭又追上来了,流珠也会第一时间,向奚华传递消息。
可是……并没有。
小白身上那么烫,究竟是为何?
难道是,在外吹了冷风,染了风寒?
奚华瞬间就有点坐不住了,想要早点离席,偏偏城主是他故友,盛情难却,还邀请他一会儿下棋。
奚华不好推辞,略一思忖,从旁招了招大徒弟。
“师尊有何吩咐?”
“阿宓,你不必陪师尊了,去寻牧白和江家兄弟,务必在天黑之前,带他们回客栈。”
林素秋微微一愣,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拱手应是,转身就退下了。
城主见状,便问:“难得真君领着爱徒来月城做客,我原要介绍小女给令徒认识,他怎么提前离席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奚华摇头,轻笑道:“无甚要紧之事,只不过我座下有一小徒儿,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未痊愈,白日里我放他出去闲玩,恐他在外疯玩,再旧疾复发,便吩咐阿宓带他回来罢了。”
城主笑道:“你倒是会心疼徒弟。”顿了顿,他又问,“是你新收的徒弟么?多大了?模样如何?我有一小女儿,今年十五岁,生得天姿国色。”
“十七。”
城主抚掌:“年龄合适,那想必定能聊得来。”
“未必。”奚华低头喝茶,再仰头时,轻轻笑了一声:“我那小徒儿生得獐头鼠目,鹰头雀脑,鸢肩豺目,灰容土貌,其貌不扬,还笨嘴拙舌,不讨人喜。”
“……”城主神情略显惊愕:“那此人的家世必定……”
“父母双亡,孤子而已。”
城主:“……”
片刻之后,城主感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仁慈宽厚。”
“呼——”
牧白终于在窒息之前,把头抬起来了,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胸膛都憋闷得有些难受了。
他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见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心道,江家兄弟怎生还没有追过来。
索性就要去寻他们,哪知才往前走了几步,忽听周围传来簌簌的风声,原本满庭院的落叶,竟尽数飘了起来,在半空中飒飒旋转。
他进来时的木门,也被轰隆一声推上了。
牧白心神一凛,忙攥紧了拳头,警惕地左右环顾,可周围分明就空无一人。
他暗想,也许只是一阵穿堂风,是自己太多心了,正欲离开此地,哪料身后一寒,牧白当即如坠冰窟。
只觉得整个人被定在了当场,竟突然就动弹不得了。
牧白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艰难地开了口:“是谁?”
可无人回答他。
他眼尾的余光一瞥,就看见身后飘浮着雪白的衣衫,他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奚华故意作弄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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