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尊,枉顾他的生死,而他小时候一直狠心打罚的师弟,却愿意与他生死与共。
还有那个吻。
林素秋抿了抿唇,他和牧师弟之间,还曾经有过一个吻。
可是,直到此刻,他还是更爱师尊。
“牧师弟,我直到此刻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牧白:“啊?”
“可是,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即便那个人不肯爱我……”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混着鲜血,顺着下巴淌。
牧白当场震惊:“啊?!”
这都啥时候了,还搁这煽情!
不恋爱脑会死啊?到底是感情重要,还是命更重要!!
眼看着二人越飞越高,林素秋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见劝说无用,索性挥起剑,在牧白无比震惊且错愕的目光中,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左手腕。
伴随着林素秋的一声惨叫,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牧白尚且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一股劲气,狠狠撞了一下,他后背钝痛,下意识就松开了手,两个人都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不同的方向倒飞出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被摔惨了,而大师兄会比他更惨,本来就重伤,还断了一只手腕。
早知道大师兄这么死脑筋,他当时就松手好了,摔断胳膊腿,大不了多在床上躺几个月。
但大师兄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傻,这么傻?
为了不被抓,挥剑就砍断自己的手!
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牧白已经做好了狠摔的准备,并且还想好了如何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害。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全身。
下一刻,他就被温暖宽厚的怀抱,接了个满怀。
奚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小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说句话,让师尊放心,快说句话!”
“我……我没事,对了,大师兄!”牧白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扯着嗓子喊,“大师兄也被打飞出去了!!”
奚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挥剑一划,周身的瘴气就破开一条裂缝,很快就散开了。
牧白心里一个咯噔,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来,也许,刚刚他和大师兄被打飞出去时,师尊都看见了,所以才飞下来救他。
又是生死二选一。
又踏马是二选一!
而师尊这次并没有冷血无情地一碗水端平,谁都不救,而是果断出手救了牧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师兄几乎被打得快不行了,牧白只是受了轻伤,最多就是力竭而已。
可是师尊还是选择了牧白。
牧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只是又想起了,大师兄方才无比落寞地说“可是那个人不肯爱我”,还有他闭上眼睛时,簌簌滚下的两行眼泪。
这就是不被奚华所爱的下场吗?
即便是奚华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二十年,足足养了二十年啊!
牧白才一落地,瘴气就彻底散干净了,一抬头就看见白衣人抱着已经重伤昏厥的林素秋,似乎很用力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还带走了林素秋的断手。
奚华抬起右手,作势纵剑袭击。
牧白什么都顾不得了,突然推开奚华的右手,迫使长剑僵在半空,不知去留。
他趁机冲上前几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把我师兄的断手接上!一定要接上!务必得接上!你要是敢弄死他,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吼完之后,牧白就彻底力竭了,整个人跌跪在地,面色苍白,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奚华伸手要搀扶他,他就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忙往一旁躲开,还抬手挡头,低声喃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白……”
奚华的瞳孔剧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白,他又要弯腰把人抱起来带走,哪知牧白的反应更加强烈了,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不用碰我!不要碰我!!”
江家兄弟破门而入时,就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叔,半蹲在牧白面前,而牧白则抱膝蜷缩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重复“不要碰我”这四个字。
江玉书上前一步,尝试性喊了声:“牧白……”
牧白就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几乎是飞扑到了兄弟二人的怀里,一手搂着江玉言的肩膀,一手搂着江玉书。
哆嗦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吓坏了。
江玉言见师叔慢慢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难看到了极点,就想拽着弟弟退开,可他弟弟已经抬手轻轻拍了拍牧白的后背,跟哄孩子一样哄他。
“好了,好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不怕不怕,你最勇敢了。”
江玉言用眼神请示师叔,奚华脸色虽然极度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默许兄弟二人安慰牧白。
“好了,不怕啊,你受伤了吗?这地上怎么那么多血?!”江玉书大惊失色,“流这么多血,还能活吗?牧白,你伤到哪里了?!”
他作势要扯开牧白,给他疗伤,可此话一出,牧白就哆嗦得更厉害了。
江玉言也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心说,这地上的血应该不是牧白流的,能让牧白吓成这样,那想必是大师兄出事了。
他弟只是有点鲁莽,但说话很实诚的,观这出血量,大师兄应该是活不成了。
那个白衣人必定是个绝顶高手,否则岂能在师叔的眼皮子底下,把大师兄重伤至此?
“师叔……”江玉言左右环顾一圈,才试探一句,“眼下该如何?”
“回客栈。”
那么也就是说,大师兄被带走了,否则,师叔该说,来个人去照顾林素秋。
江玉言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门师兄弟,还从小一起长大,谁出事了,其他人心里都不好受。
回到客栈之后,就跟一点火星子,飞到了干草堆上一样,所有弟子都炸开了锅,烧水的烧水,送炭火的送炭火,还有准备纱布剪刀,还有伤药的,就连厨子都被使唤着,重新做一些清谈口味的饭菜。
牧白自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地抱膝蜷缩在床角,饶是江家兄弟好话说尽了,他都置若罔闻,好像魂儿都被无常勾去了。
江玉书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比划:“牧白,你最乖了,告诉师兄,这是几啊?”
牧白依旧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他不是傻了,痴了,只是在努力回想有关白衣人的一切,还有白衣人说的话。
甚至在回想,穿书以来经历过的种种。
他在努力呼唤系统,希望统子这个没有职业操守的狗东西,可以出来一见。
再不给他点剧情,人物,故事线,反正三个最起码给一个,不给点提示,就一脚把他踹进来,这合理吗?
“都退下!”
奚华终于看不下去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再不处理伤口,只怕要发炎溃烂,到时候若是再染了风寒,就更麻烦了。
“把东西都放下,全部出去。”
他上前吩咐道,目光扫过江家兄弟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接下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罢?”
江玉书听罢,立马要说什么,却被他哥抓着手腕,一个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江玉言垂眸顺眼地道:“弟子们明白,甘愿领受。”
而后便拉着弟弟要退下。
牧白这才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许罚他们。”
奚华蹙眉,冷声道:“你说什么?”
任凭他好话说尽了,千哄万哄,都哄不开牧白的金口了,这会儿知道自己还有个嘴了?
“不要罚他们。”牧白软了语气,“求求师尊,不要罚两个师兄,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淘气,我乱跑了,不怪他们。”
他很自责,如果在街头没有一时心善,抓了把金珠子给那个小童,是不是就不会引起盲女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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