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限你明早以前立刻给我回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是上午十点的时候,连悦恒非常不客气地表示:
【陈家言!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不理我!你以为我多想和你见面吗?!滚!你去死吧!!!】
满屏的感叹号,言辞中有不加掩饰的骄横任性。
而那句“去死”,让陆谴觉得有些刺眼。
这个傲慢自我的omega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他努力傍上新男朋友的这段时间,那个对他全心全意百依百顺的,老实巴交的beta,早已经死在了一场意外中。
陈家言永远不会再回他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陆谴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冷漠。
他面无表情地敲了几个字过去:
【手机丢了,刚换。】
连悦恒:【正在输入中……】
对方输入了好一会儿,回了句:【陈家言,你真的变了。】
陆谴:【?】
连悦恒:【你以前有钱了都会给我买礼物的,现在却只知道给自己买手机?!】
陆谴:【……】
【正在输入中……】
连悦恒:【那你也给我买买礼物嘛!我最近看上了一辆代步车,还差五十多万。你帮帮我嘛[卖萌.jpg]这样一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开车出去兜风,还可以自驾去旅游,多要~】
五十万,不多不少,整好是陈家言意外的赔偿金额。
陆谴语塞片刻,不太想回复。
但他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耐着性子,用陈家言的口吻打出一句话:【我们有车的。】
连悦恒:【蛤?什么时候】
陆谴从陈家言的记忆里挖出了一段藏得很深的片段,说:
【三年前,刚毕业。】
……
毕业那一年,陈家言和连悦恒开始实习。
陈家言在工厂里包食宿,可连悦恒上班地点却离家很远,
连悦恒常常抱怨自己很累,不想上班,每天都睡不够,而且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陈家言心疼得很,想找点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段时间他开始各种找兼职,厂里的事情忙完了,又出去昼夜不分地打零工挣钱。
终于在两个月后凑够了八千块钱,满心欢喜地跑去汽车修理厂买了辆二手事故废弃车来翻新。
他自己动手改装,把车弄得干干净净,看见别人在车里放香薰喷香水,陈家言也给自己的小破车里喷了一瓶八块钱的空气清新剂。
最后他把车开到连悦恒家楼下,告诉连悦恒:
“以后我可以送你上下班,你每天可以多睡会儿。”
那天连悦恒下楼来看见这辆车,表情却显得十分嫌弃。
“就这啊?”他撇撇嘴,对陈家言说,“这种车怎么坐人?”
“能坐的,我弄得很干净。”
“不要,好傻逼。这年头谁还开这种停产的破车啊,我才不要坐!”
“可是这样比挤公交车舒服,要不先坐一下试试?我明天早上可以早起一个小时来接你。”
陈家言想要尝试说服连悦恒,告诉他再烂的车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他通勤时间短一点。
谁知连悦恒却告诉他:“可我已经辞职啦。”
陈家言一愣,问他:“那以后再找别的工作万一又很远……”
“我不想上班。上班好烦啊!你养我嘛!”
对连悦恒来说,这句话只是撒娇,但对于那时候的陈家言来说,却是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但是偏偏他无法拒绝。
于是这花费了他两个月精力才买来的二手车,最后没有能派上任何用场。
退不掉,又转手不了。
为了不花费油钱,陈家言最后只能一直将它停在郊外的修理厂。
……
这些记忆埋在陈家言意识的深处,琐碎而乏味。
陆谴回过神来的时候,消息又爆炸了。
连悦恒:【那算什么车啊,破破烂烂的,我才不要!】
连悦恒:【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买?那就直说好了,哼,陈家言,我不是那种不看脸色的人,你不给难道我还能抢吗?】
连悦恒:【我只是想到你过去说,只要我要,你都会给。现在想想就觉得可笑。算了,是我要的太多,就这样吧,不想说话了!睡了。】
他故意说气话,吃定了陈家言会哄他。
从以前就是如此,只要连悦恒一甩脸色,陈家言立刻就会去哄。
可惜,陆谴不是陈家言。
既不会哄他,更不会惯他。
陆谴只会在他阴阳怪气之后,回复一句:
【好的,那晚安。】
那头戏演了一半的连悦恒,收到消息后人都傻了。
【???】
怎么回事?就这?就这样??
半小时后,连悦恒还是不敢相信……
这人说完晚安后当真就再也不回消息了!!
换作以往,他肯定要直接拉黑对方。可一想到,钱还没拿到手呢,才不能就这么给蒙混过去。
于是连悦恒颇为“忍辱负重”,委委屈屈地最后发了一条:【明天记得准时来见我!否则我真的生气了[叉腰.jpg]】
仍然没有回复。
连悦恒这下气得在床上连打了三个滚,捏紧拳头想:
我明天非得把他的钱全部榨光不可!
-
次日,陆谴睡得还算不错。
看到太阳高挂,他不紧不慢地起了床。
只扫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打开来看未读消息。
收拾完之后,他先去了趟城郊,找到了三年前那辆被闲置的车,准备将就着开。这几天大太阳下等车已经让他开始厌倦出门吗,有车总好过没有。
车虽然破旧,但还能用。拉开车门的时候陆谴被灰尘呛了一下,所幸车厢里面倒是干净。
陆谴找地方加了油,才不疾不徐地开着它往约定的地点去了。
天气仍然那么燥那么闷,因为是周末,街上的人更多了。
陆谴的车因为又破又脏,被餐厅的泊车员给拒绝停留。
对方请他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边,务必不要拉低他们餐厅停车场的档次。
他非常好脾气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把车停好以后才终于姗姗来迟地进了餐厅。
“陈家言!”
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连悦恒的声音即便有所压低,也仍然响亮。
他一看到人进来就表现出了极其愤怒的样子。
连悦恒等了“陈家言”很久。
这是他第一次,在两个人的约会中早到。
而“陈家言”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迟到。
而且连悦恒刚才在座位上给对方发了很多消息,但对方一条都没回。
这一切都让他生气。
但是当看到来人的时候,连悦恒的脑子却一片空白。
“陈家言”好像变了。
“路上堵车,见谅。”陆谴走到座位前,为自己的迟到道歉。但表情看上去丝毫没有悔意。
同样的脸,同样的音色,说话的口吻却和过去完全不同。
连悦恒只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大眼睛,双手抓住陆谴的衣角凑了上去,不敢置信地说:
“陈家言,你、你长高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谴,伸手不太温柔地扯了扯陆谴的长发,最后目光死死钉在陆谴的脸上:
“我的天,陈家言,你做了什么?你踩了多高的增高垫啊,你以前不是只比我高半个头?还有你的头发……你的眼睛……”
连悦恒捂着嘴,看着过去明明平庸又土气的“陈家言”今天却仿佛变了个人,他惊讶万分抬起手指着对方:
“你果然背着我和别人乱搞!你戴美瞳了?甚至,还,还练了胸肌??”
说着话,连悦恒的手指戳了戳陆谴硬邦邦的肌,“他们说,当一个男人开始健身的时候,就是他在为偷腥做准备!!”
“……”
陆谴无奈地按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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