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被偷窃的失主,陆谴完全没有要向戚柏追责的意思。好像戚柏用了他的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慢条斯理地用完餐以后,气定神闲地坐了会儿。
直到戚柏主动说:“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如果你没听懂,那我再重复一遍:先生,我不是做这种生意的,我也不需要你的援手。你不用再等下去。”
戚柏说完,还想着要不要承诺一下自己会还钱。但他没信心,因为他不是一个有偷有还的人。所以他点到即止。
然后他看到陆谴点了头,说“好”,并站起了身。
戚柏顺着视线抬头望去。
他看着陆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上身被毫无款式可言的简单T恤所包裹,只稍稍描摹出这男人隐约的身形,挺拔干练,以及,充满力量。
紧接着,陆谴对他十分得体地笑了笑,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说:“那么,我就告辞了。”
“好的……嗯??”
戚柏的表情有些怔愣。
陆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处,戚柏才回过神来——
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没有想象中的死缠烂打,这人走得毫不犹豫,就好像……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在期待戚柏答应他。
戚柏拒绝,于是他就接受。
“奇怪的人。”
戚柏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看着他走,戚柏也慢慢悠悠地打个哈欠,准备离开。
结果……
他被服务生拦下了。
戚柏蹙眉:“什么事?”
服务生递过来账单,礼貌熨帖地笑说:“先生您好,您一共消费了两千六百元,其中包括了10%的服务费,请问您用什么方式结账?”
“什么?”戚柏傻了,下意识问,“他没付钱么?”
服务生知道他指的是谁,回答道:“刚才和您拼桌的客人已经付了账——他的消费是七百,和您分开算的。”
“……”
这……该死的男人。
他竟然跟他分开算钱?!
戚柏咬了咬后槽牙:“为什么他的那么便宜?”
服务员笑而不语,但眼睛却瞥了一眼账单。
那意思无非就是说:谁让你瞎点那么多?
“那什么,”
戚柏平复了一下心情,忍住了想要掀桌的暴力情绪,尽量平和地说,
“我钱不够。”
不是不够,是压根没有。
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个假惺惺的混蛋,前一秒还说着“把命给你”的好听话,下一秒就把钱包带走,一毛钱都没给戚柏留下。
“好的先生。”服务员收回账单,摸出电话。
戚柏:“你干嘛?”
服务员:“报警哦。”
戚柏:“……”
他赶紧阻止对方,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开始显出几分无措。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戚柏灵光一闪,道,“我可以留下来给你们刷盘子。”
服务员摇摇头:“我们有全套机洗消毒设备。”
“那我……我给你们站门口当迎宾?”戚柏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冲服务生抛了个媚眼。
然而服务生继续摇头:“我们是正经地方。”
戚柏:“我也是正经人。”
服务生:“。”
这么拉扯了好一会儿,服务生似乎完全不打算通融的意思。
戚柏忍不住回想陆谴离开前的那个笑。
那哪里是什么风度翩翩,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阴险狡诈!
“那你报警吧,把我关起来,这样我还能有住的地方。”
戚柏自暴自弃地说。
服务员:“其实,刚才那位先生有一句话留给您。”
“什么?”戚柏的眉梢陡然一跳。
“他说,”服务员眯着眼睛道,
“如果你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了,那么……他正在楼下等你。”
戚柏:“……艹”
这个该死的,料准了一切的,把他当猴耍的混蛋!
戚柏觉得自己应该生气。
可他现在并没有太多好的选择。
于是脸色只沉了片刻,他很快露出个妥协的假笑,对服务员说:
“行,给我带路。”
-
五分钟后,戚柏站在了陆谴那辆集满灰尘破破烂烂的车前。
他的脸上完全不克制地露出了“不是吧?”的表情。
他以为陆谴这么煞费苦心拐弯抹角地想要带他走,至少说明这人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能让他接下来的时间过得舒坦些。
戚柏不怕谁对他居心叵测,反正如果到时候这人真的动手动脚,他就直接卸了对方的胳膊。
可他万万没想到,比起对方对他别有企图,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
这辆车看上去已经快要散架了!它真的能动吗?!
而陆谴走过去,仍旧保持他的绅士礼仪,为戚柏拉开了车门,并说:
“车上很干净,不用担心。”
“……谢谢提醒。”戚柏嘴角抽了抽。
他在乎的是这个吗?!
他在乎的是,这个男人大费周章地把他哄到这儿了,结果就让他看这?
一辆看上去随时都要寿终正寝的二手车,这让戚柏开始怀疑,自己接下来的几天究竟能不能吃饱饭。
他没动,陆谴也不催。
直到毒辣的太阳把戚柏的额头给晒出一层细汗,他才犹犹豫豫问了句:
“你这车……空调还能用吧?”
陆谴宽慰道:“当然。”
最后,戚柏含泪坐上了车——
他没想到,自己穷困潦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以为终于要过上富足的生活了,兜兜转转还是这么穷酸。
在陆谴给他关上门的刹那,他忍不住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恨地盯着陆谴,忍气吞声说了句:
“我警告你,你住的地方至少不能漏雨。”
陆谴被他逗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就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样,用低沉温柔地声音安抚他:
“好,一定不会漏雨。”
作者有话要说:
戚柏: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陆谴:那你现在受了。
第08章 绑…起来?
车子绝尘而去。
直至交叉路口向另一个方向拐去,再也看不到。
而原本应该早已离开的连悦恒,此时却突然从路边的小花坛钻了出来。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陆谴他们离开的方向,清秀的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张着嘴急促地呼吸,一双手用力攒着衣角,青筋乍起,浑身僵直。
连悦恒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敢置信。
陈家言带了一个他没见过的人上车……
陈家言竟然真的背着他有别人了!
但这怎么可能?
那个对他死心塌地俯首帖耳的男人,那个忠心不二像条狗一样的陈家言,怎么可能会有别人?!
连悦恒的浑身颤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刚才他从餐厅跑出来的时候,虽然生气,但心里却仍然充满底气地认为,“陈家言”一定很快就会追出来。
哪里知道他在大太阳下等了那么久,里面不仅没人追出来,甚至连条关切的信息都没有!
连悦恒不信邪。
在他心里,陈家言是卑躬屈膝的奴仆,怎么敢抛弃他这个主人呢?
所以他大发慈悲地决定再等会儿,等着陈家言那个木讷的猪脑子想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后悔愧疚以后追出来求得他的原谅。
到时候,连悦恒会赏他一巴掌,好叫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再然后,就让陈家言补偿他精神上受到的伤害,让陈家言好好地伺候他一番。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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