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谴说话,周围别的beta似乎被那个人的勇气给感染了,也都后来居上,挤了上来,把不同的铃铛举到陆谴跟前。
哐当哐当的响声让陆谴的太阳穴轻微跳痛起来。
常年居住于摩搏亨的陆谴,对于耶堪亚这个城市并不算太熟悉,何况他后来久居自己的星岛,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这样繁华的大都会。
但陆谴毕竟见闻多广,他自然知道这些年轻人是什么意思。
然而戚柏不知道,所以他问对方:“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邀请他一起共度彗星之夜。”
“什么是彗星之夜?”戚柏问。
陆谴的立刻按了按他的肩:“我们先走……”
话音未落,那群beta争相为戚柏解释:
“你是游客吗?你们的导游没有告诉你们耶堪亚的彗星之夜么?今夜是beta们的狂欢,我们找寻我们心目中最有魅力的beta——他一定比很多alpha更加强壮,智慧,充满力量,是我们beta的骄傲——我们在今夜将给予他最高的权力,黎明到来前,他会是我们的王。”
五百年前,一颗被外邦异族作为入侵武器的彗星,为耶堪亚这座城市带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天灾。
那一年,alpha的战士们没能保护住这个城市,他们因为先天的力量常年被人敬仰崇拜,捧上神坛,然而灾难发生那一天,高傲自大的alpha们四处逃散,反倒是一群自由集结的beta在火光冲天中,和入侵的外邦人民殊死搏斗,为耶堪亚寻求了一线生机。
五百年后的今天,尽管五大星系大多数地方已然处于和平中,但耶堪亚这座城市仍然保留了在彗星之夜为战士们的勇气纪念与欢庆的习俗。
然而他们说得正式,却没有讲到点子上。
事实上五百年过去了,这场肃穆庄重的纪念日早已变了味道,其狂欢的主题也面目全非。
这些beta拦住他们相中的人,也不是为了庆祝什么节日。他们通常会找寻一些他们眼中强过其他beta的人,将自己的信物交给对方。到了狂欢夜,收到信物最多的beta将成为他们的“王”,代替死去的战士们,受到众人的跪拜。
这种古老的祭拜仪式在百年前已经改变,如今,跪拜变成了另一种方式——他们的王可以选择任何人,共度良宵。
这种旧俗在耶堪亚其实已经不被推崇了,只是每年到了这个日子,仍然会有beta们自发组织起来,进行所谓的狂欢。好像将自己献祭给“王”,就能表达自己一种遥远的信仰和崇拜。
陆谴知道,但戚柏不知道。
“哇,听上去好酷。”
戚柏的表情突然变得惊喜起来,他回过头问陆谴,“他们要你当王!”
“……”陆谴张了张嘴,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太适合和戚柏解释这个“王”的意义,于是选择委婉地说,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该走了。”
“不嘛!”戚柏拽着他的胳膊,眨巴眨巴眼,“我们去玩啊,王诶!我要看你当王!”
那些beta一听,以为有戏,便很开心地凑了上去,还对戚柏说:
“你也很好,虽然看上去柔弱无力,不能成为王或战士……但至少你很美,能作为献祭品加入到我们的狂欢。”
“好呀好——嗯?”戚柏的笑容卡在一半,“什么玩意儿?”
陆谴的轻咳了一声,对那群人说:“不必,我们去不了。”
说完他拉着戚柏,径直离开。
戚柏还挣了挣,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结果被陆谴轻轻一个目光扫了一眼,顿时卸了力气。
他一边被陆谴牵着走,一边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去就不去,凶什么。”
“没有凶你。”陆谴叹气。
看了眼后面终于决定放弃追逐的beta,在把他们甩开一个街道后,陆谴找了个理由宽慰戚柏,
“是你说耶堪亚不安全,所以我们应该避开那样的人群,买完东西就离开。”
戚柏是个很容易被哄好的人,只要陆谴给了他足够的理由,他立刻又笑起来:“你说得对哦!”
他看上去好像立刻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重新投入到了暴富后购物的热情中。
半小时后,在中心商城的一家奢侈品牌服装店里。
“六六,你看。”
戚柏把一件素色的休闲T恤举到陆谴面前,说,
“它和路边摊那种十五块钱两件的衣服有什么区别?”
陆谴以为他在认真问,于是也认真观察了一下,最后说:“不知道。”
“看吧,你也不知道。”戚柏撇撇嘴,把衣服抱在怀里,评价道,“同样是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我以前只要花几块钱就能买到,这里却要卖五千星币!好贵啊,一点都不想花这个钱。”
陆谴勾了勾嘴角:“确实有些贵了。”
“要不我们不逛商场了,我们得细水长流。”戚柏说着话,就要把手上的衣服挂回去。
一直跟在他们旁边的导购脸色一黑,翻了个白眼,声音有些刻薄地说了句:“麻烦不买就不要取下来。”
他说着,还故意把戚柏挤到一边,抢过衣服,动作浮夸地抖了抖,仿佛自言自语般道,
“最烦这种人,取下来弄得皱巴巴的,坏了又赔不起。穷酸样还要逛品牌店,什么人啊。”
“……”戚柏被导购一句接着一句怼得一愣一愣的,他僵着脖子望向陆谴,字字顿挫,“他,在,说,我?”
陆谴也蹙了蹙眉。他很少自己买这些生活用品或衣物,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态度的导购。
但还不待他说什么,那导购尖利地哼笑了一声,先于陆谴回答了戚柏:“就是说你啊,这里除了你,谁还把拿下来的衣服放回去啊?人家都是看上什么就买什么,谁跟你似的还往回退——”
“我……”戚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眉毛左右跳了跳,都快被气笑了。
陆谴本以为,以戚柏的脾气,这时候没准儿得跟导购干一架,结果不曾想,戚柏一个深呼吸后,竟然颇为耐心地问了句:
“请问你们这里,不买就不能看?”
那导购嘲讽地扫了戚柏和陆谴一眼,对他们俩这身一看就狼狈破败的打扮了然于胸,说:
“能看啊,但你们看了买得起吗?看你们俩这样子,说是流浪汉也不遑多让了,这衣服被你们碰过脏都脏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店长骂呢——”
“脏……”
戚柏用一个僵硬的笑,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然后对店员说,“你,这意思就是,嫌我们买不起?”
“哟,可别这么说。哪里是我嫌二位啊。”那店员斜了斜眼,“买不买得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戚柏皱了皱脸,片刻后,他忽然脖子一梗,没有直接回骂店员,而是对陆谴说:
“六!你快给他看看咱们多有钱!”
“……”听到这话,陆谴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他想,戚柏或许是想用这种露财的方式,回击店员,找回面子。
于是就应了戚柏的话,摸出了怀里的宝石,以及他们刚从交易所换来的百万星币支票,展示给导购店员看。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导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表情也变得谦卑恭敬,笑脸逢迎。
“嗐!可不就是我有眼无珠,我、我瞎了眼吗!实在是抱歉,我的愚蠢冒犯了二位先生,您可千万别在意,我刚才那是脑子昏了头。先生,要不您再看看咱们店里的其他款式?我一定竭力服务,为二位挑选出最适合的商品!”
对导购来说,戚柏的做法似乎就是被刺激之后的冲动消费前兆,他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
接下来的事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
戚柏随手指了几件衣服,然后对那个导购店员说:“除了这几件,其他的,我、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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