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罗伊罗德并不关心,他只一味地想要破碑匙。
因为戚柏一直说不知道,让罗伊罗德开始不耐烦,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偏执和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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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戒环因为感知到了界碑锁的存在,开始蠢蠢欲动。
陆谴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它,以使它安分下来。
看着不远处的罗伊正朝戚柏步步紧逼,陆谴没有立刻靠近。
他垂眸看了一眼由破碑匙所幻化的戒指,目光在不自觉中有些沉下。
如今再回想,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忧心过界碑的事。
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安无事,让陆谴都快要忘了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它关了进去。
当陆谴仍是陆谴的时候,他是不必担心界碑锁被打开的。
而这也是第一次,陆谴和他的身子分了家,这势必会导致他能量在短期内无法凝聚。
界碑锁的守护因为陆谴这个契主的身死,而变得不稳定。
这时候,无论谁拿到破碑匙,都可能打开那把早就动荡不安的锁。
他得让罗伊明白,试图打开界碑锁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所幸罗伊罗德就算桀骜跋扈,任性妄为,但有一点却很好,他会将陆谴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陆谴表明身份,并制止罗伊,便不会酿成大错。
因此抬头重新看向罗伊的那一刻,陆谴是想过要和罗伊好好聊聊的。
告诉他实情,大抵要听他在耳边吵嚷几句,但最终一定会乖乖地将界碑还给陆谴。
——那就告诉他吧。罗伊或许长大后变得稳重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冲动任性。
在陆谴这么想的一刹那,山洞里却忽然爆发出了一股隐隐威慑的能量。
“唔!”
“发生了什么?!”
原本站得离罗伊罗德最近的戚柏和虚无及,直接被那种能量爆发弹飞开来。张厌吾身上的幻境捆缚也直接破开。
下一刻,罗伊身上的某一处突然闪烁着诡异压抑的褐色光芒。
在众人以为他要使用什么新的幻术攻击大家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原本缄默的陆谴,这时突然疾色呵斥道:“停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心中急切的罗伊再也等不了那么多,于是他冲动下做出了决定——
和界碑结契。
这样一来,原本依附着界碑存在的破碑匙,自然也就无处遁形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
“他好像在和什么东西结契!”
戚柏趁此机会把张厌吾拽了回来,几人一通躲到比达身后。
他正待回头去看陆谴,可惜当目光去找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陆谴的身影。
“六千…!”
戚柏心头一跳,着急忙慌地要找人,却听见众人高声惊叫道:“消失了!那个人不见了——”
和陆谴一起消失的,还有刚才正在和界碑结契的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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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谴对界碑的封锁有两层。
第一层自然是结界锁,没有破碑匙,就算把界碑破坏,也无法开启界碑。
第二层就是他的能量源。
陆谴在界碑里灌注的能量源,几乎等同于他在其他器物上灌注的能量源的总和。
然而血脉之契却有它独特的规则,当契主身死后,无论他生前多么强大,血契都会断掉。
陆谴的能量源虽然还在契物上,但一旦和其他人结契,能量源就会立刻散去。
不过他所留在契物上的能量源,也并非那么轻易就能被替代,大多数想要给陆谴的东西二次结契的人,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契物上的能量源越多,那些新的契主们所需要供给的精神力也就越多。
很多人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强行结契,或许会被陆谴的能量源所吞噬。
这也是为什么罗伊一开始没有选择结契的原因——
虽然他的精神力强过五大星系绝大部分alpha,但界碑上的能量源太过强悍,罗伊起初是不想冒这个险损伤自己的。
但他这次还是冲动了。
在几次三番错手破碑匙以后,罗伊感到一种心头恐慌,他害怕每多耽误一点时间,另一边的林偕恩就多了一些机会汲取诅咒之石的力量。
所以他在这一刻,选择了和界碑结契,以此来搜寻辨别破碑匙到底在不在戚柏等人的身上。
契物有了新主,过去的能量源自然就要散去。
因而结契的那一瞬间,陆谴自然也就收回了在界碑上面的能量源。
能量回收到体内的当下,那些溃散的精神力重新充沛了起来。陆谴久违地感到血脉之力的充盈。
但他的心情并不能算得上太好。
“原来在你身上啊。”罗伊突然笑了起来。
他在发现陆谴手上的破碑匙的刹那,便重新展开幻境,将两个人从众人视线中隐去。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虽然仍在山洞中,但在幻境的遮掩下却不被任何人所感知。
“听帕波托说,你们当中有人可以吸收陆谴的能量源。我起初还不信,现在信了,怪不得探测仪搜不到破碑匙所在,原来,它竟已经没有陆谴的味道了。”
没有了佣兵,也没有戚柏等人。这里是完全由罗伊所操控的空间。
他将周围变成了很多年前陆谴星岛的模样。很奇怪的,他现在就想这么做。
罗伊朝陆谴走近,他笑得森然,好像势在必得:“给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对于罗伊这种超乎寻常的执着,陆谴也感到困惑。
过去他只知道,罗伊是个对力量极其渴望的人,但界碑里关着的东西有多强大,罗伊不可能不知道。
罗伊想要放它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陆谴问他:“为什么要打开界碑。”
“你知道界碑?”罗伊皱眉,“你到底是谁?”
陆谴却不回答他,仍然是说:“和它结契的后果是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那双眼睛神色冷清地望向罗伊,直把罗伊的心跳看乱,让他本能地感到紧张。
在这种无声的对视中,罗伊却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厉声呵斥。
有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不……我没有错。
我只是想要林偕恩后悔,我要把克制诅咒之石的东西放出来,好让林偕恩一无所获!
——你有没有想过,那里面关着的东西既然能够克制诅咒之石和陆谴,又会不会伤害到更多人?
——界碑里面究竟是什么,你知道吗?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纠缠交织。
罗伊不肯去想明白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会给自己认错的机会。
“你又知道是什么后果?!少自以为是了!”罗伊的声音突然有些轻颤,他克制着什么,对陆谴说,
“……我讨厌你的眼睛。”
而后罗伊操控着周围的一切,狂风暴雨般要砸响陆谴。
但无论再大的阵仗,似乎都无法让对面的男人动摇一分一毫。
他仍旧站在原地,用那种罗伊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眼神望着自己。
“别看我,不许看我!”
罗伊有些气愤,因为那双和过去的陆谴尤为相似的眼眸,以及让他熟悉却又不安的眼神,通通令他烦躁不已。
是他做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
都怪陆谴,陆谴为什么要死?他不是那么强大吗,他怎么能死。
没有人来收拾林偕恩,就该让他来做这件事。
于是罗伊更为疯狂地让幻境里的一切爆炸,企图用这种震荡来打破男人的平静:“你究竟是谁!”
幻境里发生的所有看上去都声势浩大,摧枯拉朽,但最后却也未能伤害到陆谴分毫。
这是幻术的唯一破绽,也是致命的弱点——
它强大到可以在转瞬间,将一整只军队的人都困在其中剿杀蚕食。
但只要看透了幻境本身的存在,那一切攻击都将变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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