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兰原把东西放进兜里,又把信鸽往空中一扔,那只秃了毛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研究院的人:“幺兰阁下,请不要将事情激化到不可转圜的地步。如果您只是想参观研究院的实验项目,我们可以为您请示首席——”
“呀,请示什么请示。”幺兰原翻了个白眼,耐心有限地挥挥手,“我今天一兵一卒都没带,也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别这么紧张。”
“但您破坏了研究院的防护结界!”
“意外,这个纯属意外。你们的防护墙太旧了,我磕一下就破了,怪谁?”
事实上,幺兰原就是故意给研究院一个下马威,用最强力场的机武轰炸了研究院的大门。
但他偏要拐着弯道:“你们的实验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年,作为陆谴的半个亲属,我怎么也有权利来探望一下他的……尸体。怎么,难道你们把他大卸八块,所以不敢让我进去?”
“请您不要诽谤中心研究院的一级实验项目,我们不可能对陆谴阁下的遗体有任何不敬之举。”
“你们把他关这里面倒是挺尊敬他的。”
“阁下,请容我冒昧提醒您一句,当初研究院递交,关于S级Alpha血脉解析实验的申请书时,您也是签过字的。”
“当然。”幺兰原毫不避讳地点头。
回想当初,他听说研究院想要拿全星际唯一一个S级精神力的apha的尸体,来作基因改进的实验时,险些带着他满兽园的血兽来踏平实验室。
但陆谴或许早就料到这一步,所在在一切发生以前,就已经告诉幺兰原,让他只需要听从新星联的安排就好。
幺兰原永远不明白陆谴在想什么,但至少有一点他想通了:如果不是研究院拿走陆谴的身体,那么陆谴无论被葬在哪里,都不得安宁。最终的结局或许就是新星联安排厚葬,连人带棺椁一起烧成灰烬。
幺兰原知道陆谴的身体有诡异的再生能力,但化成灰,必定让陆谴的复生变得麻烦。
他也不是像罗伊罗德那样冲动的人,因此研究院递交报告的时候,他就代替陆谴不存在的家属签了字。
但幺兰原提出的要求是,陆谴的身体一定要完好无损。
研究院的首席拉厝态度端正,也十分坚定地向他保证,他们只是提取血清,解析血脉,保证实验结束后,陆谴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是完整的。
“说起当年的实验申请,我还真是感慨。陆谴要是哪天活过来,看见你们这些全星际最顶尖的高智商精英,研究了他的身体六年还没出个成果,想必都能再被你们给气死过去。”
对方显然没有幺兰原的嘴皮子溜,被他两句话气得脸通红。
“行了,招呼我也打了,是你们首席给脸不要脸,我上周就提了预约,今天还没批下来。”
幺兰原说得烦了,抬脚便要往里面闯,“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皇宫宝殿,是我幺兰原进不得的?”
众人一慌,立刻摆出机武。但幺兰原大摇大摆往里走,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刚才说的是实话,他今天来,没有带一兵一卒。
可他是个驯兽师,星际第一的驯兽师。
于是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就突然刮起一阵风,无数变异的血兽从外面奔袭而来。
“啊啊啊!”
“所有人,坚守岗位,后台立刻联络军部支援——”
“天啦,幺兰原炸开内部通道了!”
不消片刻,往日安静肃穆的中心研究院就被上千头血兽搅成一锅粥。
在这种混乱中,幺兰原闲庭信步地走进了实验室。
但凡有人上前阻拦,总会从幺兰原身后钻出又一头血兽,将他们轻易撂倒。
“陆谴啊陆谴。”
幺兰原满意地看着研究院的动乱,眯着笑眼摇摇头,说,“虽然你教的学生不怎么样,但你交的朋友还是很靠谱的嘛。”
作为陆谴过去唯一的朋友,幺兰原潇洒地踹开了最后一间实验室的门。
-
即便知道了这一切不是假的,而是货真价实存在着,但戚柏仍然无法接受。
他把腿从水里□□,连疼都顾不上,更不顾身后不断传来铁链条擦在地上的声音,大有再试一次的架势。
沉默寡言的小囚徒在他身后叫着“回来”,戚柏充耳不闻。
他的右边小腿虽然没有脱一层皮,但还是受到了腐蚀伤害,渗出斑斑血迹。
戚柏抿着唇,惨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形成强烈的对比,看上去整个人都憋着股劲儿。
他虽然冲动,但不傻,这黑水是下不去了,得想其他办法。
他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夜视能力,把陆谴的衣服披在身上,抬头认认真真打量了洞窟一圈又一圈,最后目光锁在拴住囚徒的石柱上。
戚柏疼得冷汗直流,但一言不发。他开始朝石柱走近,小孩以为他听了劝,于是不再叫他“回来”。
可惜戚柏并不打算停下。
他和小孩擦肩而过,径直走到正中央,抓住石柱上缠绕着的冰冷的铁链,开始向上攀爬。
戚柏的身手尚算矫健,很快就攀到了顶。
可惜洞窟上方也并不是条好路,天然形成的石棱非常不好抓握。
戚柏咬着牙往一旁跃过去,但是手指没能很好地嵌入缝隙。
于是两眼一抹黑,他从将近三米高的洞窟顶端坠落。
那一瞬间,戚柏并不害怕,无论是掉进黑水里,还是摔在地上,他都不害怕。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戚柏从祭台跌落时,穿越到了三万年前,那会不会这一次,在把他摔回未来?
可惜,他的美梦没有成真。
戚柏重重掉在地上,哐啷啷的响了一阵,痛得他龇牙咧嘴
“啊……”
然而戚柏睁眼,又觉得不对。
几米高摔地上,是这种触感吗?
再一低头,他看到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
“哇!”
戚柏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刚才是小孩儿接住了他。
虽然对方营养不良,瘦骨嶙峋,而且身上脏脏臭臭的,但力气却不小,在戚柏将要落地的那一瞬把他给接住了,疼归疼,好歹没摔断手脚。
“你、”戚柏喘了喘气,冷静下来,才伸出手去扶那小孩,“你没事吧?”
他太着急离开,也太不把身边的人当回事。现在再看,戚柏不由的有些惭愧。
小孩儿看着戚柏伸出的手,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最后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点没喊痛。
戚柏尴尬地收回了手:“你还挺皮糙肉厚的。”
“……”
“啊,我这是夸你,我说你身体好。”
“……”
“行吧,你要实在不爱说话就别说了。刚才谢谢你。”
“……谢谢。”
戚柏叹气,专门停下来教他:“这种时候你要说不客气。”
小孩儿点头,现学现用:“不客气。”
戚柏笑着摆摆手,干脆苦中作乐地往地上一趟,再也不愿动。
经了这么一遭,他反而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处境。
小孩儿是真实存在的小孩儿,黑水也是千真万确能伤人的黑水。
他不能再乱来了。
神明眼这么厉害吗?不仅能让他看见过去,还能让他直接回到过去。戚柏的脑门心都在发痛。
“……嗷。”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腿一凉,下意识叫了出来。
等撑起身子,才看到,那小孩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挖来了一捧湿泥巴,往他腿上抹。
戚柏正想往回收腿,但却意外发现,被抹过泥巴的地方没有了那种灼烧感。
他惊喜地坐起身子,由着小孩儿弄他的腿,还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抹着这个我能下水吗?”
小孩儿抬头看了看他,蓬乱的头发仍然遮着半张脸,但露出的小半只眼睛非常明白地告诉戚柏: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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