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林阳又不知道浪哪去了,反正不在国内。估摸着是身处有时差的地区,又或者忙活啥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次不像以往那样秒回,而是到了晚上、林冬都到家了才把电话打过来。
“我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她。”林阳如实告知,“怎么?她犯事了?”
林冬正忙活崽子们的口粮,腾不出手拿手机,只能点开外放置于碗架之上:“目前没有,就是偶然碰上点事,想着问问你。”
他不能直接提阿鬼的事情,对于阿鬼,林阳满心愧疚。当年阿鬼死后,尸体一直存放在地下二层的停尸柜里,直到“毒蜂”被抓捕归案才拉去火化。骨灰是海葬的,这是林阳的要求,他说,阿鬼曾说过,不想死后困于地下的狭窄空间里,她在那个变态的地牢里已经受够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基于弟弟的工作性质,林阳知道不该问的别问:“我可以找人打听。”
“不必了,你现在是个‘死人’,能少抛头露面尽量少抛头露面。”
“你真体贴,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兄弟手足。”
“哥,我起鸡皮疙瘩了。”
“小唐不在家?”
“出差。”
林冬反应了一下,撂下搅拌到一半的蛋黄拌狗粮,抄起手机走到客厅,撩开窗帘向下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林阳正在楼下冲自己招手,他不禁气笑:“你都到了怎么不上来?”
“想看看能不能被你发现。”
电话随之挂断,不一会,敲门声响起。没及时回消息是因为林阳一直在飞机上。进屋后照例受到吉吉和冬冬的热情欢迎,一手猫一□□的,亲昵得仿佛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吉吉和冬冬对待林阳的态度,林冬习以为常,但让唐喆学很是吃醋,说自己一个勤勤恳恳的铲屎官,居然比不过偶然出现的大舅哥!
当然,这话也就敢当着林冬面念叨念叨。
撸完猫抱完狗,林阳起身给了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觉大哥今天有点反常,林冬搓着对方的背,关心道:“遇到难事了?”
“唉……”
长叹声在耳边响起,林阳松开手,退后半步,摸出手机,给弟弟看里面的信息。是薇拉发过来的,全英文,当然对林冬来说丝毫没有阅读障碍。薇拉说,林阳在女儿身边安排的“眼线”被发现了,这让托尼娅极为愤怒,给母亲发了上千字的“檄文”声讨林阳。她从来不会写“爸爸”之类的字眼,而是用“那个男人”来称呼林阳,薇拉给林阳转了几段托尼娅的原文,意在提醒丈夫,收敛下保护欲,女儿已经不胜其烦了,再这样盯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薇拉发的最后一条信息看上去几乎是在威胁林阳了:【托尼娅是成年人,有选择朋友和交往对象的权利,阳,我知道你想补偿她,可对她来说,那不是补偿而是控制,你是她的父亲而非长官,爱她就要尊重她、信任她,如果你做不到,我认为有必要重新考虑下你我之间的关系,毕竟我们在如何养育孩子的问题上理念不同】
哇哦,林冬看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大哥。嫂子的态度很明确了——你林阳再不控制下自己,咱俩离婚!以他对对方浅显的认知来看,薇拉不是那种拿离婚当儿戏、随随便便挂嘴边的女人,真就是理念不合,如果林阳不能做出改变,她绝不惯着。
林阳可以上天入地,但真的搞不懂女人心。坐到沙发上,他向弟弟发出疑问:“我……真的错了?”
“你看的太紧了。”林冬实话实说,“如果我是托尼娅,我也不高兴。”
“我仇家多。”林阳据理力争。
“你仇家都以为你死了。”
“总有个把不信邪的。”
“哥,我明天给你挂个号。”
“恩?”
“看看焦虑症。”
“……”
林阳陷入沉默,低头看着在腿上撒欢的冬冬,幽怨叹气。当年家里被仇人闯入,托尼娅和薇拉命悬一线,自决定回归家庭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让她们母女再陷入那样的险境。所以,看紧点儿,有错么?
沉默许久,他坦白了一件事:“曾经我也是这么看着你的,妈和爸还活着的时候,我也看着他们……冬子,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有忘记这个家,你们以前不知道我还活着,但其实我一直在你们身边。”
“?????????????”
林冬深感愕然。转念一想,怪不得从小就经常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注视自己,原来是大哥。现在他彻底理解林阳当初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抓了,一直以为是对方念在手足亲情的份上,却不知那份深沉的爱意一直都在。
不过……林阳的坦诚让他稍感不适,同时也更加设身处地地理解了托尼娅的不爽之处——我跟二吉滚床单的时候,这大哥不会举着望远镜盯梢吧?
TBC
第208章
唐喆学打的视频通讯被林冬摁了,紧跟着收到【我哥在】仨字,果断扔下手机去冲澡。之所以摁掉是因为林冬知道他没急事,不然不会发视频——又不需要看案发现场。相处时间久了,很多事习惯成自然,当然,总有例外,如果连【我哥在】那仨字都震慑不了还继续拨,那百分之百是有急事了。
洗完澡出来,唐喆学看手机上有林冬的未接呼入,赶紧回了过去,接通后愁眉苦脸的:“你哥怎么又来了?”
“说是你二伯给介绍了个卖黄油的,过来谈合作,顺道看看我。”林冬说着眉头一皱,“你胳膊上怎么青一块?”
“嗨,别提了……”
说起这事儿唐喆学实在忍不住磨后槽牙。高铁上有一熊孩子,打从上车就满车厢窜,还乱动其他乘客的东西。乘务员过来说,家长也不管,甚至怼乘务员说,这是自家孩子身体好有活力的表现。
是,真特么有活力。中途过站停车五分钟,这熊孩子趁家长一个没注意,窜站台上去了。广播说要发车了家长才反应过味来,跑站台上去找,唐喆学和秦骁站外头抽烟,已经准备进车厢了,和那熊家长撞一满怀。再瞅那熊孩子,爬特么通道护栏上,跟踩独木桥似的晃悠着走。那家长“嗷”一嗓子给熊孩子吓一机灵,脚底下出溜一滑,幸亏唐喆学眼疾手快窜过去一把薅住孩子的后脖领子,要不这衰仔必得大头朝下磕出站通道的台阶上。
熊孩子岁数不大份量不轻,冷不丁一坠,害唐喆学右臂内侧被水泥护栏狠狠搓了一把,刚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地方青了一块。眼下被林冬问起,只觉火辣辣的疼。
听完唐喆学的抱怨,林冬笑道:“熊孩子的背后必定有个熊家长。”
提起这个唐喆学更来气:“是,上车之后,我听那女的跟邻座的抱怨,说我手抓的不是地方,给孩子脖子都勒红了,不是我就纳闷,我不薅他后脖领子,我还薅他头发不成?那小胖墩,抱着都压手,真薅头发不得拽豁了皮啊?”
“恩,最次也得是帽状腱膜下出血。”
“啥?”
“我跟祈老师学的,就是头皮下出血。”
“……你学点好……”
“你跟罗家楠学好了?”
林冬反唇相讥。本质上并无责备,纯属俩人之间的情趣。纵观整个单位,能互相伤害还不离不弃的,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前世孽债今生孽缘”的主了。主要关键时刻真能为彼此“守护后背”。就像当初抓荣森,没人知道那是假炸弹,唐喆学依然支走了罗家楠,义无反顾地将危险留给自己。到他这,被催眠跳崖,要不是祈铭豁出命抓住他,如今坟头的草都多高了。
听到那边传来易拉罐的放气声,他问:“你喝什么呢?”
“啤酒,刚办入住的时候在楼下买的,坐一天车,乏了,喝口啤的解解乏。”
这时林冬才想起屋里应该还有一位:“对了,骁哥呢?你俩不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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