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撂出去了,但一进台球厅唐喆学有点傻眼。高级陪练288一小时,外籍488,这要是玩四五个小时还碰不上鲍志刚,他这个月零花钱没了。揣着滴血的心,他点了一位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外籍女孩陪秧客麟打球。那裙子短的,往台子上一趴,裤衩子都能看见,腿恨不能比他命还长。
女孩自称来自澳大利亚,不过那口音一听就是东欧那边的,中文说的还行,打球时挺有专业架势。一个球厅里四十张台子,大白天的也有一半开了台。三两个客人搭一个陪练女孩,“乒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眼前所见让唐喆学未免诧异——都这么有钱有闲么?不用上班?总不能跟我似的,都是来暗访的吧?
“老板,收肘,出杆要直。”
唐喆学一上手就获得了陪练的“悉心”指导。显然对方不在乎男女有别,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背上帮他调整握杆姿势,所触之处,柔软且富有弹性。估计没几个男的能抗住这个,唐喆学默念,这年头擦边球都打到台球厅里来了。又想起当年罗家楠吹的牛逼,说自己在公海赌船上的见闻,什么一水儿的东欧妞,胸底下就是腿,当真所言不虚。
不过实话实说的结果就是小祈飞刀“BIUBIUBIU”。
周围几张台子看上去都是常客,水平不低,唐喆学有心表现,奈何太久没摸杆儿了,抬手一抽——啪!呲杆儿了,再啪!白球进洞。一旁的秧客麟见状好险喷出口奶茶,别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二老板不给力,只能靠他撑门面了,提杆儿上阵,啪啪啪,红黑相间连抽进洞,台面上眼瞅着只剩不到九十分。斯诺克台面一百四十七分,他再不失误,陪练女孩输定了。如此一来激起了女孩的胜负欲,在秧客麟一个看似不应该的“失误”之后,她以媲美专业选手的技术将将追平了比分。
高手间的比拼将其他台子的顾客都吸引了过来,热情围观,甚至有人现场开盘赌他俩的输赢。正是酣战之时,唐喆学余光瞄到个人影,转头看去,正是要找的鲍志刚。看到这边围着一大群人,鲍志刚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到跟前观摩了一会,轻拍陪练女孩的肩膀,耳语了一番。
女孩立马放下台球杆,大大方方的:“我认输,等下换个人陪你玩。”
这时旁边开盘口的不干了,嚷嚷着让他俩把剩下的打完。鲍志刚笑着安抚,承诺一桌送半打啤酒,这才让众人散去。不一会又过来个黑人女孩,一样的高挑性感,胳膊腿更长,看向秧客麟的眼神充满挑衅。她把秧客麟和唐喆学带进一个包间,这包间里只有一张台子,秧客麟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才是标准的斯诺克球台,刚外面那张是打中八规格的。
一起进来的还有鲍志刚,进屋就给唐喆学和秧客麟递烟。因着台球厅是开在商场五楼,外面大厅是禁烟的,但包间里随意。借口不会抽烟婉拒,唐喆学冲黑人妞抬抬下巴,问:“怎么着哥们?这一小时得多少钱?”
“免费。”鲍志刚神神秘秘的,“你这兄弟打的好,我们集团马上要举行全国联赛了,一家门店出一位选手,最高奖金三百万,可以免费提供场地训练,得奖了,咱们一边一半。”
“你是这的老板?”唐喆学若打量着对方,个儿不高,也就到他肩膀,但眼里闪烁的精明堪比林冬。
“我是白班经理。”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唐喆学听似随意的:“这些洋妞都是你找来的?”
鲍志刚皱眉嗤笑:“我哪有那本事啊,都是集团招的,按业绩分配,我这业绩不行,一共就给了三个,今天还有一个翘班的,妈的,这帮洋妞不好管,说多了又听不懂,吱哇乱叫。”
唐喆学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能带走么?”
“能啊,但带走得按钟给钱,这我可给你省不了。”
“488?”
鲍志刚朝正在挑杆儿的秧客麟一偏头,色眯眯地笑笑:“这位兄弟要同意替我们参赛,我给你打八折,不过可得说好了,一对一哈,不能你俩一起,就算洋妞人高马大也不能可劲儿造。”
——你哪只眼睛看我有三人行的爱好?
唐喆学强忍白眼。再看秧客麟,背身弓肩,耳根子都红透了。
TBC
第102章
就在唐喆学与秧客麟忙着与鲍志刚“打成一片”之时,林冬正在为几位省厅级领导干部做工作汇报。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白衬衫,于是秦骁身上的蓝衬衣在一片代表权威的白中显得格外暗淡。他不爱当着领导面说话,整理好的材料都汇整给林冬,由对方代为表述。以前的他并不低调,也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而当遭遇了巨大的人生变故后,突然对一切都看开了,感觉争来争去一点意思没有,别回头有命争没命享。
“……根据秦警官摸排到的情况,我们确定了当年与贺报喜交易游轮贼赃的人名叫杜谢,本省岩海市梅林县石关村人,殁年二十六岁,其父杜缆曾因抢劫杀人罪于1999年12月7日执行枪决,原本计划走访杜谢生前工作的污水处理厂及其生母,继续摸排其社会关系,可该厂已于2012年关停,杜谢的母亲也在2007年因病去世,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杜存,系统内暂未查询到工作社保记录,身份证使用轨迹无,其他省份亦无流动人口登记。”
林冬做汇报时从不把功劳揽自己身上,言语间丝滑顺畅地向领导们明确说明这是秦骁的工作成果。其实这案子查到现在,有点陷入僵局了,凡与杜谢有关系的人,死的死,失联的失联。由于他离家较早,村里人也不清楚他出去干嘛了,污水处理厂的工作经历还是通过杜海威追查其“遗物”中的一把钥匙所得。这一条不用他说,等下杜海威自己会报告,不过现在人还没下来——纵观全局,也就只有老杜同志和祈铭俩人敢“晃点”白衬衫们。
踩着林冬汇报结束的点儿,杜海威敲门进屋,一起来的还有黄智伟。黄智伟明显是混脸熟来的,进屋就坐到了秦骁旁边,端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听自家老大做报告。秦骁瞄了眼他跟前摊开的本子,这家伙,哪是记东西用的,一堆涂鸦。
杜海威的PPT一如既往简单明了,铺个软件自带的底图算给领导增加点可观赏度。他介绍说,当时对比了死者“遗物”中所有的钥匙,只有一把十字型的追到了生产商和销售渠道,确认钥匙和锁当时是污水处理厂订购的。中间还有个小插曲——黄智伟给厂商打电话时,那厂子都快倒闭了,有人联系全当客户对待,不管三七二十一,寄来一堆样品,其中一把钥匙和锁正好出现在重案手头的一个案子里过,于是顺藤摸瓜,给嫌疑人摸出来了。搜查时于嫌疑人家中搜出了毒品,且查实该嫌疑人有吸贩毒经历,后面人被庄羽给“劫”走了,于是就有了罗家楠昨天去庄羽办公室“散德行”那出。
汇报都听完了,大领导们交头接耳了一番,以林白河为代表提出侦破思路:“我刚看杜科展示的照片里,死者的钥匙扣上有个□□企鹅,这不太像是男人会挂的饰物,所以我考虑,杜谢当时可能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这挂件可能是女朋友送他的,林队,这方向值得蹚一蹚吧?”
林冬点头确认。别说领导都是靠关系上去的,真有能人。倒是想过杜谢会有女朋友,但不是从□□企鹅作为切入点,而是考虑他的年龄。二十五六岁,正是性需求旺盛的时段,而且杜谢是捞偏门的主,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研究,男人的胆色通常和性/欲成正比,就算他没固定交往的女友,大概率也会在某个洗头房有相好的。
于是他有了个新想法推进调查:“可以找找当时因卖/淫被处理过的失足女辨认下他的照片。”
林白河冲左右笑笑:“我说什么来着,林队这人,给他个线头,他能扯出张渔网。”
——别夸我,夸我也不会要你儿子。
心里吐槽,林冬面上依然挂着谦虚的笑。刚进会议室看见林白河也来了,他就知道人老人家今天指定不光是为了听调查报告,散会后肯定不是找他就是找杜海威单聊。目前看来,找他单聊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杜海威做完报告后对方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说是以后把林宸放重案,问题林白河就是重案出来的,那土匪窝子啥B样,心里没数么?再者还要给罗家楠带,可算球吧,那是在厅里挂号的刺儿头,但凡是亲爹都不可能直眉瞪眼把儿子往火坑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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