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错了。”林冬无意听他给自己上课,话锋一转:“那么祈老师,咱们聊正事,昨天二吉他们送过来的物证,提取到DNA了么?”
祈铭将马克杯轻轻顿到桌上,质疑道:“你打了一晚上军体拳,我也得陪你加班?”
林冬撇下嘴角:“你不爱我了。”
“诶林队,咋着,趁我不在,墙角挖法医办来了?”
好巧不巧,被罗家楠听见了,眨眼间人随声至。他进屋后立马挡到林冬和祈铭之间,理直气壮的:“用网络语来说,我们祈老师是楠性恋,罗家楠的楠!”
林冬笑而不语,一副“我听你吹”的态度,而祈铭看上去很想用咖啡泼罗家楠一脸。祈铭没加班,罗家楠看样子却是熬了一宿,胡子拉碴满脸油光,让林冬不禁怀疑这是没洗脸就跑下来找媳妇起腻了。想想昨天罗家楠一猛子冲上九楼的壮举,他的八卦之心悄咪咪燃起,遂递了一“走啊,抽根儿去”的眼神。这是跟祈铭学的,想知道八卦,直接问本人比较快。
罗家楠立马心领神会,对祈铭说:“祈老师,我先去跟林队谈点正事,等我回来一起吃早饭哈。”
“你俩的正事就是窝安全通道里抽烟,别以为我不知道。”该卷罗家楠的时候,祈铭是一点不客气,更何况林冬是自己人,不用给罗家楠留面子,“我告诉你罗家楠,你下回再半夜咳醒,别指望我下楼去给你倒水!”
冷不丁被秀了一脸恩爱,林冬没忍住“呵”了一声,转身走人。罗家楠会自己跟上来的,说话就月底了,罗某人的零花钱应该是又到山穷水尽、买包烟都得掰着脚指头算计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罗家楠屁颠颠跟进了电梯。出电梯见林冬没奔安全通道而是径直朝悬案办公室走去,不禁诧异道:“林队,您给我招上来,不是一起抽烟啊?”
“我给你拿包好的,乖,去安全通道等我。”
既然要打听八卦,怎么着也得先松松对方的嘴。林冬进屋拉开唐喆学办公桌的抽屉,掏出包1916,发现已经开过口了,又换成包没开封的软中华揣兜里。虽然罗家楠是来蹭烟的,但不妨碍对方挑剔,之前方岳坤拿了半包特供烟给罗家楠,被念叨好久“小气吧啦”。
顺着口烟,罗家楠把积郁在胸腔一整夜的闷气呼出,咋舌道:“我算看出来了,这年副局啊,就是方局专门找来治我的。”
林冬假装随意的:“哦?还有人能治得了你?”
“嘿!可着全单位看,哪个白衬衫不是我祖宗?”罗家楠这话说得毫不心虚,“我昨儿申请刑拘,仨嫌疑人的,她就给我批了俩,另外一个说证据不足,我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就算证据不足,我也能从丫嘴里撬出供词来,保证进了公安局大门绝不会再放出去,结果你知道她给我来一句什么?”
林冬眨巴着求知欲旺盛的眼:“什么?”
“她说,罗家楠,我累计看过你超一千小时的审讯录像,我相信你的能力,同时我也看过你经手的所有案件的起诉书和判决书,其中有五起案子,检察院的起诉书上变更了移交时所涉罪名,这五起案子,都退补侦查了吧?供词是可以撬出来,但证据越完整,后续工作才越不容易重复。”
说着罗家楠脱力地呼出口气:“这是给我查一底儿掉啊,她都不用接着往下说了,我服气,服气。”
“嗨,到你这已经是第二起了,昨天她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林冬皱眉而笑,“为一询证函,还要跟我们一起开小会,我的感觉是,苦日子才刚开始。”
“您怕什么啊?您零退侦。”关于这件事,罗家楠是发自内心的崇拜,不过重案会被退侦也是事出有因:“重案和悬案情况不同,悬案没结案时限的问题,我们不行啊,出点什么事儿,但凡媒体透露出丁点消息,网上就得炸开锅,盛副局催着撵着要出公告,恨不能晚一分钟锁定嫌疑人都能给我皮扒了,我招谁惹谁了?人又不是我杀的火又不是我放的,她怎么不去催陈队啊!”
——因为陈飞死猪不怕开水烫呗,大不了提前退休,再说人家还有赵平生撑腰呢。
默默吐槽了一句,林冬安抚道:“以后只会越卡越严,能有人替咱多想一步,也是好事。”
罗家楠冷嗤:“我严重怀疑制订规则这帮人没特么在一线干过,真的林队,就月初新发那规定,您说,咱天天面对的都是什么亡命之徒啊,还要严格加强枪械管理,管他大爷!”
“如果有一天你枪丢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您放心,我打小的家教就是,命可以丢,枪不能丢。”
“所以你能跟祈老师在一起。”
“……”
罗家楠反应了一下——哦,这是在说我当初怕丢枪住祈铭那去的事儿,我艹!我媳妇儿嘴够松的啊,怎么什么事儿都往林冬那秃噜?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炕上那点儿事儿,他俩在林冬这就没秘密。和祈铭嘴松不松无关,得说林冬套话本事一绝。
提谁谁来,祈铭给林冬发消息,让他去趟法医办,说唐喆学昨天拿回来的物证,DNA对比有结果了。这热闹罗家楠必须凑,立马碾了烟头跟林冬一起去法医办公室。
DNA检验和对比结果是高仁带张金钏鏖战一宿的成果,眼下那张包子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打从悬案帮他破了同学姨妈的案子,这人情就算欠下了,虽然不能像祈铭那样啪啪砸钱,但出力没问题。几乎所有悬案需要复核或者新提交的物证,都由他完成检验工作,结果祈铭倒落个“对悬案无条件支持”的好名声。
“呦,高仁,这两天见瘦啊。”重案也有DNA对比等着看结果,就昨儿被年美卿驳回申请那案子,有求于人,罗家楠嘴必须甜。
“对,我还没吃早饭,等你请呢。”
高仁对这份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早已免疫,用他的时候说他瘦,嘴贱的时候问他“几个月了”。除了偶尔给一次追不上奶茶涨价速度的二十块钱,一点实际表示没有。还动不动刷他家吕袁桥的饭卡,就算吕袁桥家是开房地产公司的,那也不能雁过拔毛,照秃了薅啊!
他俩在那打嘴炮,林冬的注意力则全在DNA对比结果上:被对比上的是一具无名骸骨,发现地不在本市,整副遗骸几乎完全白骨化,现存放在省厅司法鉴定中心的骸骨库。
得把这副骸骨拿回来,以确认到底是不是刘卫明,如果是的话,查清他是怎么死的。
林冬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祈老师。”
“恩?”
“有时间没?一起出个短差?”
“去哪?干嘛?”
“去趟司法鉴定中心领遗骸,手续我现在就去办。”
“没问题。”
祈铭果断答复——最喜欢骨架子了,蛆排第二。
TBC
第160章
“被猪……啃了?”
尽管来之前已经知道尸骸并不完整,但办完骸骨移交手续看到实物,林冬和祈铭的瞳孔还是同时收缩了一瞬——连大腿骨都算上,几乎没一块整骨头了。装着脱水干燥遗骸的物证箱,手感不足十斤。
猪的咬合力平均值在一百五十公斤上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咬碎成年男性的头骨。据说当时负责该案的法医不但买下了圈里的三只猪回去挨个捋消化道,还连圈里猪粪都掏了,可猪猪们强大的消化系统并没有留下太多可供提取的骨骼碎片,导致缺斤短两的颅骨无法进行有效复原。唯一能确定的是,猪猪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受害者还活着。
发现骸骨的是猪主人隔壁的邻居。主人出门办事,委托邻居帮忙喂猪,却不想前脚刚走,后脚邻居家孩子半夜发高烧,一家人急吼吼地送孩子去镇上的医院打点滴。再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此时邻居才想起隔壁的猪没喂,一拍大腿赶紧窜过去喂猪。
猪这玩意,一天不喂就有可能把圈拱了。邻居本已做好了收拾残局的准备,可进院一瞧,嘿,三只猪老老实实地趴在圈里呼呼大睡。等靠近了细看,吓得“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妈呀!圈里怎么有副人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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