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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3)

作者:四十九盏灯 时间:2018-03-30 17:41:28 标签:都市情缘 强强 虐恋情深

  萧进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他很自信,从来不会自我怀疑,但丁穆炎藏的很深,从他冷淡坚硬的躯壳上很难窥破真相。
  酒吧是个很容易发生感情的地方,真情虚情一夜情,灯光酒精放纵的灵魂。在萧进原本的认知中,丁穆炎是与酒吧这种场所格格不入的,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站在一尘不染的手术室里,将一个又一个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可此时此刻,闪烁的霓虹灯照亮他冷淡的脸庞,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只是……
  “丁医生总是这么高贵冷艳,谁还敢接近你?你对病人也这样吗?”
  丁穆炎眉峰微挑:“这里百分之五十的人都想被我睡。”
  萧进差点笑出声,任何人说这话他都会嗤之以鼻,但丁穆炎说这话他相信恐怕是真的。“丁医生太谦虚了,在我看来,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想被你睡。”萧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个想睡你。”
  丁穆炎一听前半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后半句果然如此。
  萧进环视一圈,将众人迷恋的目光尽收眼底,自恋地感叹:“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战无不胜?”
  丁穆炎闻言,不悦地皱眉。
  “那个男孩喜欢你?”萧进的余光扫到孟秋。
  “他比你小不了几岁,如果他在我面前是男孩儿,你也是。”
  萧进笑了,与丁穆炎说的话越多,发现他越有趣,简直不啻一场挑战。“我看出来了,虽然你不喜欢他,但很维护他。”
  与萧进说话太消耗精力了,每说一句话脑子都要转好几圈,丁穆炎感到很累,他想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觉。
  “差不多该走了。”丁穆炎又一次提出离开。
  “我还想再留一会儿。”
  “那你尽兴吧。”丁穆炎一口喝完苏打水,不再理会萧进。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丁穆炎被孟秋拦住了。
  “炎哥,你带来的这人什么来头?”孟秋挤眉弄眼道,两只眼睛都快飞到萧进身上了。
  “人家是直的,别做梦了。”丁穆炎直接一盆冷水浇上去。
  “我不介意啊。”
  “你的脑回路需要修一下,重点不是你介意不介意,而是人家介意不介意。”
  “真帅啊!”
  孟秋的答非所问,让丁穆炎放弃了与他沟通的想法。再看萧进那边,已经有胆大不怕死的围了上去试图搭讪,一左一右,虎视眈眈,还有不少人躲在阴影里观望,一个个蠢蠢欲动。
  萧进面不改色,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不知道说了什么玩笑话,两人笑得花枝乱颤。但当其中一人搭上萧进肩膀并暗示意味十足地捏了捏的时候,萧进的脸有刹那的僵硬,眼角的余光在那人手背上快速划过。毕竟他是个直男,无法接受同性暧昧的接触。
  观望的人坐不住了,纷纷端着酒杯上前,转眼间将萧进围成铁桶。
  孟秋急了:“不跟你多说了!不能让这群骚货抢先!我也要去请他喝一杯!”
  丁穆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劝阻,但终究是没有开口。因为忽然之间,他产生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谁叫他千方百计要跟来的,叫他走他也不肯走,就让他尝尝被人缠上的滋味,他不是要体验生活吗,就让他试试被涂着指甲油但骨节粗大的手摸来摸去是什么滋味,活该!
  怀着这种小阴暗的心思,丁穆炎驾车离开,满脑子都在想象萧进被小妖精们缠烦了,会是怎样暴跳如雷,风度全无。
  一个直男,泡什么吧不好,偏偏要来泡Gay吧!自作自受!
  想来想去,丁穆炎把自己想笑了,一路乐着回家,也算是报了言辞唐突的仇。
  奔波一天终于能喘口气,丁穆炎回到家很快收拾好自己睡到了床上,明天还有好几台手术等着他,他必须要睡个好觉养精蓄锐。
  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丁穆炎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以为是医院,没想到电话一接通,传来一阵哭声。
  “呜呜……炎哥,是我,你快点来救我。”
  来电话的是孟秋,丁穆炎一下子清醒:“发生什么事了?”
  孟秋哭得凄凄惨惨切切,连话都说不清楚:“呜呜,我快要死了!你快点来!救命!我好痛啊!呜呜呜!”
  “你现在在哪里?你跟我说清楚,先别哭!”
  “我要死了!呜呜,我……”
  电话里一串凌乱的杂音,换了一个磁性慵懒的声音,还没开口先笑了几声:“他在名楼,你快来英雄救……嗯,随便什么吧。”
  丁穆炎穿衣服的动作顿住:“萧进?怎么回事?”
  背景音是孟秋的哭嚎,听上去既可怜又委屈,回想起他走向萧进时飞蛾扑火的样子,丁穆炎一阵恶寒。“你对他干了什么?”丁穆炎呵斥。
  萧进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一朵毒花在静夜中绽放,诱惑而致命:“你来了就知道了。”
  丁穆炎一刻不敢耽搁,当即驱车前往萧进所说的地方。
  名楼,是一家出名的娱乐会所,是富人们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销魂乡,没一定实力的人根本进不了名楼的大门,丁穆炎只听过,还从来没去过。
  车一停,就有门童上来开门,丁穆炎心急如焚地下车:“我找萧进。”
  门童训练有素地微笑,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晚上好,丁先生,这是您的房卡,请跟我来。”
  他居然连我是谁都知道!丁穆炎仰望了眼名楼金碧辉煌的大门,又低头看了眼制作精良的门卡,走了进去。
  电梯直上高层,侍应生将丁穆炎带到一扇门前随即离开。
  丁穆炎一秒钟都等不得直接刷开了房门冲了进去,绕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静等一场作死~


第5章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银色的月光铺了满地,冷光下纤毫毕现。
  音响里正在播放贝多芬《月光》第三乐章钢琴曲,音量开到了极大,突进式的琴声激烈和狂放,每一次敲击键盘都带动了心脏的收缩,灵魂仿佛随时会从躯体里钻出来,暴雨般高昂的乐声,扼住了人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孟秋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和嘴巴被胶布蒙住,他虚弱地垂着头,偶尔抽动一下。最恐怖的是他的脚边还摆着整整一盆鲜红的血水,水面波动,不知是风的吹拂还是乐曲的共鸣。
  这是怎样一种诡异的画面?丁穆炎差一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几步走到孟秋面前,孟秋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像枯叶般颤抖,呜呜叫着挣扎,泪水从胶布的缝隙中流出来,椅子被他弄得哐哐作响。很快他的体力耗尽了,软绵绵地耷拉着脑袋,悲戚地呜咽。
  激进的琴声急转直下,好似汩汩的暗河终于到了干涸的那一刻,停止了流动。不等人喘一口气,琴声再一次响起,好像突破封印,喷涌而出的泉水,在最高亢激昂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心脏也在同一瞬间猛烈收缩了一下,有短暂的、缺氧般的窒息感。
  “啪!”
  灯被打开,房间大亮,萧进笑盈盈地站在墙角。
  “晚上好,丁医生。”他道。
  孟秋一听到丁医生三个字又激动起来,伸长了脖子闷嚎。
  丁穆炎一下撕掉他嘴巴上的胶布,再一下撕掉他眼睛上的胶布。
  孟秋像看到救世主一样又哭又叫:“炎哥!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救救我!”
  丁穆炎撩了一把盆里血水,有股甜腻腻的人工香料味,应该是道具血浆,再看孟秋身后,挂着一个湿漉漉漏光了水的塑料袋。
  孟秋还在哭诉:“我的血快流光了!这个变态割了我的手腕!我要死了!呜呜呜!我死了!”
  丁穆炎黑着脸解开绳索,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孟秋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大致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除了皮肤上有被粗糙麻绳勒出来的红痕,并没有任何伤口。
  音响重新开始播放《月光》,乐曲回到第一章节,舒缓而轻柔,海浪拍打沙滩,宁静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幽怨。
  “呜呜!炎哥,你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死定了!”孟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假的!”
  “我的手被他割断了!痛死我了!我……哎?什么假的?”
  “割手腕是假的,流血是假的,都是假的,你自己看看你的手,哪有伤口?”
  孟秋茫然地摊开手,果然没有伤口:“哎?怎么回事?”
  再看萧进,他好整以暇地偏着头,嘴唇抿成一条弧线,很辛苦才让嘴角的抽动不那么厉害。
  孟秋胆战心惊地偷看萧进,瑟缩地躲到丁穆炎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炎哥,他变态!”
  丁穆炎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丢了一地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快点穿上衣服回家。”
  受到惊吓的孟秋当然不想再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逃走。
  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丁穆炎只得追上去安抚。等他再回到房间时,看见萧进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根棒棒糖,有滋有味地舔着。背景乐已换成了京剧,缓慢地唱着“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
  丁穆炎恼火地站在萧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欺负一个小孩儿很有趣是吗?”
  “我比他大不了几岁,我也是小孩儿。”萧进懒洋洋地从棒棒糖上方抬眼,用几个小时前丁穆炎说过的话回敬,“有趣,太有趣了!我还以为那种关到小房间里,假装割破手腕,用水声代替流血声把人吓死的实验是编出来的呢,没想到他真信了。你是没见识他看到那盆假血时的表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半夜被叫醒的丁穆炎憋了一肚子的火:“你别以为没有给他造成实际伤害就能蒙混过关,你这么干跟恐吓他有什么两样?弄不好会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障碍!”
  “所以呢?你准备去告我?”萧进有恃无恐,挑起的眼角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丁穆炎寒着脸:“你是不是以为你能为所欲为?”
  “我给过他机会。”萧进缓缓起身走向丁穆炎,“我离开酒吧的时候,他追出来,我说别跟着我,否则明天你有没有命回家都两说,结果他抱着我的胳膊说死也要跟我走,我也没有办法。他运气好,今天把他带来这里的是我,他还能全须全尾地脱身,要是换了别人,不留点什么能走得了?你真以为你丁穆炎面子大到能轻而易举地把人放走?他要是真能有什么心理障碍,不再发情似的跟人乱跑,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丁穆炎一时语塞,孟秋见帅哥就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可又认为明明是萧进故意用有歧义的话骗他:“你少装道貌岸然,好好的你脱光他衣服羞辱他?”
  萧进呵了一声:“我洗了个澡出来他就光着了,说实在的我还吓了一跳。”
  萧进步步紧逼,丁穆炎步步后退,眉头紧拧成川字。刚才在外面他已经把孟秋骂得狗血淋头,从没有智商骂到无间歇发情,直把孟秋骂得又大哭了一场。可他骂孟秋是一回事,萧进骂孟秋又是另外一回事,萧进当着他的面把孟秋愚蠢的行为数落了一遍,就好像朝丁穆炎扇了一个又一个耳光,他感到很羞耻,好像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抽打。
  “人心有善恶,行为有善恶,你的狡辩无法遮掩你的恶行恶意。”丁穆炎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进猛地跨前一逼,把丁穆炎逼到墙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任由那家伙靠近我,那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丁医生?”
  丁穆炎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他怀揣着看笑话的心思放任孟秋勾搭萧进,结果孟秋被萧进一顿恶整,恶作剧换恶作剧,恶意换恶意,说到底,两人都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落地音箱传来略带沧桑的声音:“耳听风声起从东而降……”
  萧进将丁穆炎逼到极近,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身影,丁穆炎知道自己应该将他推开,可某种无形的力量桎梏着他,使他无法动弹。
  耳边忽然一静,是萧进关掉了音响,房间里再无其他声音,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四目相对,萧进笑了,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存在,两人还是和谐友好地保持着朋友的朋友之间的关系。
  “丁医生明天还要上班吧,这么晚就不要赶来赶去了。这个房间我开了一整晚,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明天继续为人民服务,救死扶伤。”
  萧进含着棒棒糖走了,临走时还微笑挥手:“祝你好梦。”
  当落锁的那一刻,疲倦再一次朝丁穆炎袭来。
  都凌晨三点了,丁穆炎有点崩溃,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这么被萧进毁了。
  他没有死要面子逞强回家,这个点再回去睡不了多久就可以洗洗去医院了。
  床铺柔软温暖,丁穆炎明明已经很困了,但无法入眠,心口上的火烧得他神经直跳。
  他已经很久没有生那么大气了,他想不起来上次生气是为了什么,可今晚为萧进破了例。
  他气孟秋不争气,气萧进砌词狡辩,也气自己麻痹大意。
  就不该来名楼充英雄,直接拨个110,又是捆绑,又是放血的,看萧进怎么应付!还有孟秋真是蠢到家了,难道看不出萧进是个祸害吗?还傻愣愣地扑上去到底有没有脑子?今天就不该带萧进去酒吧,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他赶下车,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了!还有,老师怎么就认识这种心术不正的家伙,还把他捧上天?
  丁穆炎一路追溯今天发生的事,把每一个可以掐断的环节都咬牙切齿地批判了一遍。
  他的生活是简单甚至堪称乏味的,每日思考的是病患与科研,人的大脑是他探索的终极,专业性极强的职业和冷淡的个性是他筑起的高墙,凡人轻易踏不进去,他从来不会被世俗杂事牵绊,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值得他烦恼。但此刻他浑然不觉满脑子只有一个名字:萧进。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境,困意终于上头,丁穆炎换了个姿势呼吸渐渐平稳。
  认识萧进本身就是一件祸事!丁穆炎下了这个定论,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他仗着蹭破一块油皮,一步一步进了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家,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一张张照片。恍惚间,丁穆炎的大脑捕捉到了一个点,但强烈的睡意将他带入梦中,不容他继续思考。
  照片的最后一张,是丁穆炎与陆老的合影。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很坏~


第6章
  又是忙碌的一天,丁穆炎在手术台上精神高度集中,他不得不承认名楼的那张床非常舒服,从来不赖床的他在闹钟响起的时候,冒出了再睡五分钟的念头。
  今天一定要睡个好觉!丁穆炎暗暗发誓。然而天不遂人愿,他还没踏出医院的大门就出事了。
  医院是一个每天都会发生意外的地方,有的人带着意外来,有的人带着意外离去,丁穆炎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起先他看见一群人簇拥在一个角落吵吵闹闹并没有在意,但当他听到连续几声尖叫后,意识到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丁穆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场面一片混乱,一名护士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破的头满手是血,眼泪哗哗地流,另外两名护士护着她,均是惊慌失措,两个凶煞健硕的男子拦在一间房间门口,几名医生和保安愤怒地与他们对峙,围观的病患几乎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一护士看到丁穆炎像看到救星似的,扯着嗓子喊:“丁院长!他们把陈主任关里面了!救救他!他们打人!里面好几个他们的人!”
  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里传来拳头击中肉体的闷响,夹杂着怒骂声和呼痛声。
  医生们愤怒道了极点:“你们怎么能打人呢!这事跟陈主任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快点把人放了!”
  叱骂对这些靠拳头说话的人来说不痛不痒,两男子用鼻孔对着他们:“人死在你们医院的,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杀人要偿命的!你们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里头殴打声越来越激烈,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巨响。
  医生们忍不住了,几次想要冲门,可都被挡了回来,恐慌迅速蔓延。
  丁穆炎冷淡的面容变得阴沉,医院里类似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救治病患不一定能得到一声感谢,有的时候也会换来辱骂和一顿拳脚,医护们与之斗争的不一定是病魔,有的时候也会是无知贪婪的人类。
  丁穆炎立即掰开护士的手查看伤势,同时发问:“报警了吗?”
  “已经报了。”边上一护士道。
  小护士眉角一道血口,伤得不重,但恐怕要破相。
  “先送她去处理伤口,再报一次警,一直到人来为止,疏散人群,不要让人都挤在这里很危险。”丁穆炎冷静地下达一条一条指令,清冽的声音像一股冰泉浸润大家躁动慌乱的内心,他站在那里便是众人的主心骨。
  “里面几个人?”他又问。
  “好多人!五六个!七八个!陈主任只有一个人!他们是来找张医生的,陈主任让张医生先逃,结果自己被他们拖进屋了!”护士哭得泣不成声。
  丁穆炎扫了眼房间和门口俩凶悍的门神,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屋背后有扇窗正对花坛,他当机立断冲出大厅绕到大楼后方。
  眼下是深秋季节,花坛的绿植略显稀疏,丁穆炎拨开树枝钻了进去,沿着墙根一路猫到窗下。
  攀上窗台看一眼,这一眼看得丁穆炎火冒三丈,里面有六个陌生男人,四个人把一手无寸铁的医生按在地上打,还有两个插着手看热闹,口中污言秽语频出,满地斑斑点点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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