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护卫一直默不作声,刚才不论是女子摔跤,还是谢景行救人,他都没有来得及相助,只在这时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与那领头的女子四目相对。
他匆匆转回头,心中感叹道:“这不是晟王妃吗?啧,谢公子居然阴差阳错与晟王妃遇到了,还救了她,也不知谢公子今日走的什么运道,先是晟王又是晟王妃,就盼之后可别再遇上这两人了。”
等见那三人的身影消失,霜凝才低声道:“王妃娘娘,无事吧?”
孔无霜眼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霜凝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小姐。”明明知道小姐在看清晟王为人后,就不喜被唤作王妃,她今日却偏偏犯了小姐忌讳,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
云舒和云梦在霜凝旁边,将她往后扯了扯,晓霜也立即上前一步,扶住孔无霜,“小姐,霜凝就是一时嘴快,你别生气,莫气坏了身子。”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横了霜凝一眼。
看孔无霜跟着看过来,霜凝连忙伸手,轻轻拍了自己嘴角两下,扯出个讨好的笑。
都是自小跟在身边长大的,孔无霜自然知道霜凝嘴巴把不住门的性子,好在她只会在这些小事上犯错,大事上却很是细心,不然孔无霜也不会让她跟在身边。
孔无霜朝上面已经无人的小径上看了一眼,转回头,“走吧,回院子。”眼中一抹幽色闪过,“不然他找不着人,又得来我面前虚情假意地关心。”
“是。”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无奈与愤恨。
孔无霜口中所指之人自然是晟王,“哼,也不知他这次破天荒与小姐一同来净心寺,是又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云舒气不过地道。
今日来净心寺是小姐早就做下的决定,本只有他们几人,可晟王却在昨晚突然来了小姐院子,借口说不放心小姐一人来净心寺,今日要一同前来,也顺便陪小姐赏梅。
说的倒是好听,可等来了净心寺,晟王只与小姐稍坐了片刻,便就离开了,此时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行了,不相干之人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做甚?”孔无霜没开口,她一旁的云梦却拦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云舒抬眼看了一眼脸若冰霜的孔无霜,讪讪地闭上了嘴,五人就准备往山下行去,可就在这时,她们右下方却传来了走动的声响。
几人一时都往那边看去,云舒、云梦甚至都以为来人是方才她们口中埋怨的晟王,等到一张年轻的面貌出现在视野中,两人才舒了口气,不是晟王就好。
孟冠白刚才以内急为借口,从院子中出来后,先寻了个地方笑了个够,之后还真的去了一趟茅厕。
想着在晟王离开前,他还是不要回去为好,孟冠白便在出了茅房后,顺着小道四处转悠,转着转着他就迷了路,也不知道转到了何处,路上也没有遇到个人。
不过,孟冠白也没因找不到回去的路而惊慌,反而干脆在梅林中一阵乱窜。
就在他从怡然自娱,变得无以自遣时,孟冠白从远处见到了谢景行领着元宝和常护卫在小径上行走的身影,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孟冠白却自信自己没有看错,绝对是方才导致他离开院子的罪魁祸首,谢景行。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往这边赶了过来,终于能找着人陪他一起晃悠了,美景虽好,可独自一人却属实有些无趣。
等终于走到他见着谢景行走过的小道上时,就隐隐听见上面传来了声音,以为是谢景行还在那里,他抬起头,笑容灿烂,就欲开口唤人,没成想对上的却是一张绮丽惊艳的柔美面庞。
听见他的动静,一双清凌凌的双眼漫不经心地往下望来,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孟冠白却恍似被这一眼定在了原地,笑容还挂在脸上,可一颗心却鼓鼓囊囊地开满了比身周布天盖地的梅花,还要绚烂的花海。
一直到原本几人已经走到他身前,就要远去时,孟冠白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连忙往前追了两步,“这位小姐……”
云舒、云梦走在最后,听见他的声音,转身拦住他,横眉怒目,“这位公子意欲何为?”
孟冠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举动有些冒昧,立即停下脚步,在女子侧身看过来时,他咳嗽了一声,又将身上因为在梅林里乱逛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衫抻平,扬起一抹笑,拱手一揖道:“小生乃是上京来参加会试的举子,名为孟冠白,家住安平省通州府,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长兄和一长嫂,俱是心性和善之辈,家中乃是做生意的,虽不是在大炎朝各省都有生意,家资勉强也算巨富……”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云梦、云舒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连霜凝、晓霜扶着孔无霜,身体未动,眼睛却也忍不住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冒冒失失的读书人。
唯有孔无霜,看他这傻乎乎的模样,峨眉微蹙。
直到云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孟冠白才总算是停下了话头,也跟着傻不愣登地咧开了嘴,眼神直直盯着孔无霜,希望也能博得佳人一笑。
孔无霜却仍是冷若冰霜,眼中未起丝毫涟漪。
孟冠白挠了挠头,停下了笑,却还是鼓起勇气道:“不知这位小姐可有许了人家?若是……若是……”说到此,孟冠白红了脸,谢景行要是晚上一步离开此地,见到孟冠白这幅神态,定然大为惊奇。
未曾想孟冠白话一刚落,孔无霜眼中就闪过一丝嘲色,也不欲回话,便转过了头。
云梦俏脸一沉,“这岂是你能打听的?”
孟冠白忙摆摆手,“小生……小生……”他想要解释说自己并无他意,可他那话却明晃晃地表明了他的意图,不容他抵赖,他只能颓唐地垂下了双手,可仍抬眼,悄悄看向了孔无霜的背影。
“走吧。”孔无霜总算是开了尊口,可说出的却是离开之语。
说完她便抬步往前走了,霜凝和晓霜立即跟上,云梦瞪了一眼孟冠白,拉过一旁云舒也跟了上去。
孟冠白不敢再跟上去,只得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孔无霜的背影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梅林间。
等再感受不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云舒才回头往后看了看,再见不到方才那人,这才笑道:“这傻子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年对小姐上心的人不知多少,偏就他一人这么傻。”
怎么还有一见面,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便将家底倒了个干净的,想到此,云舒更觉刚才那人傻乎乎得可笑。
霜凝看了一眼孔无霜的神色,见她并未露出不高兴之态来,才跟着道:“小姐天人之姿,数遍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有小姐这般才貌之人,哪个男子见到小姐不会失神,为小姐痴迷的人更是繁多,只是他最傻罢了。”
孔无霜却突然道:“方才山上那名男子不就对我视若无睹吗?这世上也并不是所有男子都会被美色所迷。”
她眼中嘲讽之色更深,还有她的丈夫,那个在漫天桃花林中与她相遇,相知,相爱,最终许下盟誓的晟王,不也更爱王府后院那些娇艳的女子吗?
想到那人,孔无霜心中又悔又痛,更是恶心,明明他一开始便是装出的温雅和深情,怎么那时自己就跟迷了眼一样,被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而迷惑,不顾爷爷反对,满心欢喜地以为嫁了良人。
自己种下的因,苦果也只能往肚里咽,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更怨不得别人,身旁梅花俏丽多姿,枝梢弥漫着幽香,孔无霜却视而不见,脸上神色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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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他已带着常护卫和元宝爬到了山顶。
诗圣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他看出去,方圆几十里,却独有他脚下这一座矮山,想要体验杜甫居高临下,傲视群山的豪情,他只能寻个功夫回通州府,找一座最高的山爬去顶上才有机会了。
不过风景独好,与下面看出去一片一片的梅林不同,高站山顶上,可以将整个梅山的梅林尽收眼底,其间白、粉、红交织,白的像云,红的像霞,粉的像雾,蓬勃生长于山野之间。
而在被白、红、粉渲染的犹如幻境一般的梅林之中,还零散长着几小片绿色的梅林,与娇艳的其他眼色的梅花相比,绿梅显得独树一帜,娇俏却独有一抹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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