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达却猖狂大笑道:“刚才我们出其不意将宴席上其他人尽皆斩于刀下时,你们这位鲁将军为了从我手下保下命来,可是迫不及待将牧家军支离了金匾城。”
说到此处,他哼笑一声,“还有你们金匾城的卫将军,也已是我的刀下亡魂,现在城外五万荣人士兵候着,不过一时三刻就能赶来金匾城,只剩你们区区不到两万人,还群龙无首,守得住金匾城吗?”
“卫将军也死了?”城卫们慌乱地问。
哈尔达吐出一口血,继续道:“还有我带进来的另外四百名军士,你就不问他们现在在何处?”
安庭轩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人呢?”
哈尔达却再不开口,闭目冷笑。
此时却不用他回答了,城里四处都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哈尔达猛地睁开眼,不顾胸口痛处,哈哈大笑,“只打开城门可不够,总得有事牵绊住你们啊。”
四百戎兵,进了金匾城就如虎入羊群,普通百姓怎可抵挡他们,本来计划若是顺利进行,他们将城门大开,城内其他戎兵杀人,制造混乱,牧家军不在,外有说是三万,实为五万的大军,他们明日就能在金匾城享乐了。
还有那群只有大炎朝才有的天乾和地坤,他可要多杀几个,神赐之人,他倒要看看能抵得住他几刀,可惜全被此人毁了。
看他笑得嚣张,可安庭轩却神色淡淡,身后城卫焦急道:“安将军,城内百姓们可抵挡不住戎人的刀剑,我们不去救人吗?”
哈尔达觉出不对,脸上的笑逐渐收敛,直到只剩上翘嘴角僵在面上。
安庭轩道:“不用。”
城卫们面面相觑,完全弄不明白面前这位明明还未满十八,却比成人还心思深沉的副将军。
此时,四面八方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身穿平常百姓服饰却手拿刀剑的亲兵单膝跪在安庭轩身前,“二少爷,所有戎人尽皆伏诛。”
哈尔达愤恨地又呕出一口血来,看着安庭轩的眼神几乎想将他千刀万剐。
“我既然会提防你们开城门,自然不会放过其他戎人。”
安庭轩的话仿若利剑又插在了他的心口,哈尔达不顾脖子上的利刃就挣扎着想要起身,“那可是我西戎的好儿郎,你该死。”
眼神落在面前癫狂的哈尔达身上,安庭轩没有回答他,可牺牲在守边城的千千万万将士,难道就不是他大炎朝的好儿郎吗?
被他忽视的哈尔达却更为愤怒,“你等着,再过一时三刻我西戎士兵定会踏平金匾城,没有牧家军,你们引颈受戮还能死得痛快些,好为牺牲的西戎兵士陪葬。”
安庭轩蹙起眉,就算他现在派人去寻牧家军,可牧家军本就是打仗的好手,为了拦截戎人定是全速行军,追也不一定能追上,就算追上了再赶回来也不知得何时。
他将剑收回,“将他们压下去。”
“是。”
又有人问:“鲁平威呢?”
安庭轩眼角看向地上苟延残喘的人,“也拖下去,将他伤势处理一番,最好能保下他的命,送回京中受审。”
等这里再无戎人的踪迹,城卫头头再忍耐不住心中急切,走到安庭轩身旁急声问:“安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若是戎人士兵这时来攻城门,只剩两万人是抵挡不住的。”
他本就是金匾城兵士,当然知道金匾城军队的现状,已是几十年未再起战事,而过往所有敌军都由牧家军拦在守边城外,他们已是几十年没有迎战过敌军。
就连此前金匾城抵挡戎人进攻,也是牧家军挡在最前,所以戎人想要攻城才会使计将牧家军支走,就是因为他们也清楚,之前攻不下金匾城全是因为牧家军,只要牧家军离开,剩下金匾城的军士们是绝抵挡不住他们攻势的。
不只是他,因为被戎人的攻击惊醒的一部分百姓,还有总算姗姗来迟的军帐的其他兵士也都看着长身而立的安庭轩。
他是京城派来的副将,鲁平威通敌,此时金匾城官阶最大的便是他了,所有人都等着他的主意。
城外西戎人数万士兵虎视眈眈,而他们的主力远在百里开外,剩下的兵士们未战先气竭,又如何能打退龙精虎猛的敌军呢?
安庭轩握住腰间剑柄的手抓紧,金匾城近两万兵士以及所有百姓的性命押于一身,他背负得起吗?
难道要撤退吗?下一座城池远在数百里之外,甚至比牧家军离得很远,他们又没有牧家军的战力,拖不住西戎人的士兵,到时更是惨烈。
事到如今,若想要城中百姓和兵士的性命,或许只剩一个办法了。
安庭轩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之时,连城中都如此昏沉,在城外必定更看不清。
若是有用,说不定能顺利阻止西戎士兵攻城。
安庭轩眸色闪动,希望还能回京城,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家人。
他唤了一位眼熟的参将过来,视线所及之处,卫将军确实未曾现身,该确如哈尔达所说已身亡,总兵不再,总得选出一位顶事的,他对这位参将有些印象,在金匾城军队中,算是有些本事的。
又让身边信任的亲兵去将戎人尸体上的衣裳扒下来,包括方才被压下去的那些。
亲兵领命自去后,他才将视线转回参将。
……
通州府,屿哥儿今日早早就起了,天边未亮时,他就已梳洗好出了院子,没有直接去府学,而是先去了谢家。
如他所料,谢家汤圆铺此时已经门洞大开,他探头进去时,周宁一眼就看见了他,笑道:“吃了没?我给你煮碗汤圆。”
他虽然问了,可却没等屿哥儿的话就已经把汤圆下进了锅里,这么早,应是没有吃的,就算吃了也可以当零嘴。
屿哥儿清得知周宁和谢定安都清楚他和谢景行关系时,在周宁和谢定安面前收敛了一段时间,可却没持续多久,谢家人待他实在是好,本也是在他们眼根子底下长大的,现在更是当做亲人一般随意。
他凑到周宁身后,看着汤圆在滚水里一浮一沉,笑咪咪道:“周叔么,还剩几天谢哥哥就要回来了。”
谢景行肯定是参加完鹿鸣宴就会回来的,他可一直算着时间呢。
周宁从一旁拿过一个干净的碗,又用温水冲了一下,只等汤圆再煮几息,便可以捞出来了,“是啊。”
他将捞起汤圆的碗端到一旁桌子上,拿了勺子给屿哥儿,嘱咐道:“小心烫,慢慢吃。”
知道屿哥儿今日会过来,肯定是想念谢景行了,周宁安抚道:“只剩七、八日,很快的,一晃眼就过了。”
他摸了摸屿哥儿的头,他也知道黄娘子只是屿哥儿的奶娘,亲生爹娘都不在身边,远离亲近的家人从十岁长到现在,他也心疼,自然是将屿哥儿视若己出,更何况,屿哥儿还是他未来的儿夫郎。
屿哥儿听话地点点头,他确实是想谢景行了,虽说只有七、八日,可他却从没觉得日子过得这么慢。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这次分开这么久已是最后一回了,等谢景行回来,只剩会试,到时他会同谢景行一同回去京城。
都在京城,他想什么时候去找谢景行,便什么时候去,再不用等这么久。
而且,屿哥儿咬着勺子边缘露出了一个痴痴的笑容,到时爹娘同意他们婚事之后,就可以早早成亲了,他们住在一家,哪里还担心见不着面。
谢景行这时却待在孟冠白在明州府的宅子里,本来乡试之后他们是想好好逛逛明州府的,可事有意外。
贡院老鼠一事已经传遍明州府,而负责守在号舍前的兵士本就是为了防止学子作弊,现在参加乡试的学子们都已经出了贡院,他们也不需待在里面了。
现在贡院之中,除了负责阅卷的内外帘官员,和需要监督、辅助他们阅卷的场官以及准备饭食的厨子、厨娘外,其他不相关之人也已出了贡院。
都已经知道是天字零一号房发生的事情,而那位一直站在天字零一号和零二号之间的兵士可是将谢景行的名字记得牢牢的,自然就传出了抓鼠之学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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