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不止寇准规、孟冠白这几位友人知道了,连其他所有来参加乡试的考生和乡试所有官员都知道了此事,还有与此事相关的谢景行。
事情越传越离谱,不知道的都快以为谢景行乃是三头六臂之人,那老鼠也都快传成了老虎。
这事情定然是有那些看谢景行不惯的学子们的推波助澜,可传言已成,只凭谢景行一人想要阻拦,无论如何也是不成的。
他去哪里都能招来别人的另眼相待,就连清河府学的韩回舟和赵朝贵都特意寻过他,同他确认了好几次事情经过,他不堪其扰,只能待在孟家。
就算如此,谢景行也并不是对外界情况完全不知了,孟冠白好热闹,明州府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而他一回来,自然会来找谢景行。
这不,这会儿又来了,老远都听得到他叫人的声音,“谢兄,你可知今日又发生了何事?”
谢景行此时正站在孟冠白家的花园中,这几日下来,他都快将孟家花园哪里有几株花,又有几棵树摸得门清了,说不定连花上掉了一片叶子他都能立即看出来,足以证明他这几日的无聊。
而他的好友们,毫无友人情地将他一人丢在了孟府,五人携手相伴,每日都会出门去同人论诗赏文,不亦乐乎。
谢景行转身看他。
孟冠白对上他冷漠无情的视线却丝毫不惧,笑嘻嘻地道:“今日我们在茶社同几位学子交谈时,听到旁人做了一首很是有趣的诗,我急忙就回来同你说了,你听我给你念念啊。”
孟冠白很是做作地咳嗽了一声,右手背到身后,左手伸于身前,充满感情地念道:“昨夜风声雨声,满室皆是鼠声。墙角藏身处,一网尽捉清。”(注:明于谦)
是的,在乡试结束了的第十日,也就是八月二十七,终于下了一场小雨,伴随着秋日少有的疾风,将城中学子们急躁的心降了降温,不过调侃谢景行捕鼠一事的风潮仍未过去,往日可没几个人写捕鼠的诗,可这几日明州府出的捕鼠佳句可是数不胜数。
谢景行将手伸至胸前,双手十指交叉,一掰,骨骼声响起,眼神死死地盯着孟冠白,他慢步走了过去。
孟冠白觉出了杀气,往后一跳,几乎是立即往外逃了,边跑边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谢景行望着碧蓝的天空,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已经二十五了,草榜早前几日已经定下,今日就订正榜,下月初一发榜,乡试是全省所有州府的学子齐聚明州府,不需要同童子试时将榜抄送到每个地方上,再寻一个日子一同发榜。
也就是说,四日后他们就能知道此次乡试结果了。
第152章
屿哥儿在心里算着时间,周叔么也说了,再过七八日谢哥哥就能到家,高兴得不得了。
在文清苑待了大半日,他都是笑眯眯的,午后,同窗说起今日微风徐徐,很适合放纸鸢,这下挑起了大家的兴趣,他们不能出去买,时梦琪便干脆提议说自己做算了。
这一提议得到了全部人的支持,一时间什么燕子、老鹰、蜜蜂、蝴蝶、仙鹤还有锦鲤,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喜好,还都不一样,只能自己做自己的。
屿哥儿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准备做一只狸奴样式的纸鸢,别以为他不知道,小白那么可爱,谢哥哥都不多看几眼,可有时他们出去玩,见着路边的狸奴,谢景行却会一看再看。
等他做了狸奴样式的纸鸢,等谢哥哥回来就给他看,他一定会喜欢的,就当庆祝他考上举人。
屿哥儿很是认真,不到半个时辰就做成了,他有点小骄傲,谁说他做这些活不成的,他只是做不来针线活罢了。
拿起纸鸢,屿哥儿准备去同时梦琪炫耀一番,可转身却看到了苏夫子,她一直站在屿哥儿身后,眉眼柔和地看着屿哥儿和他手头狸奴样式的纸鸢。
屿哥儿亲近苏夫子,先不去时梦琪那边了,而是拿着纸鸢给苏父子看,“苏夫子,是不是很可爱?”
苏夫子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伸出手摸了摸屿哥儿画上去的狸奴的猫头,“很可爱,我家小哥儿也很是喜爱狸奴,他若是见到,定然会爱不释手的。”
屿哥儿很是大方,反正谢哥哥还有几日才回来,他可以重新做一个,便干脆将手头的纸鸢往前递了递,笑道:“那就送给苏夫子家的小哥儿了。”
虽然他并不知苏夫子居然有一位小哥儿,可他看苏夫子年龄,应该比他阿娘还大些,有孩子也是应该的。
苏夫子接过纸鸢在手中,伸出手又摸了摸,最后却还给了屿哥儿。
屿哥儿一愣,不是说喜欢吗,怎么不要?
苏夫子拂过他的头发,眼中闪过一抹泪光,道:“纸鸢屿哥儿拿着玩儿,我家小哥儿玩不了。”
“玩不了?”屿哥儿惊讶重复,满是不解。
苏夫子抬起眼,看向蔚蓝的晴空,“我家小哥儿已过世近十年,这纸鸢我拿回去也就是放着,屿哥儿特意做出来的,该要好好玩才是。”
屿哥儿一时之间怔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夫子看他脸上浮出了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言说的神情,满脸不知所措,安抚地对他笑了笑,“我家小哥儿说不定早已转世成哪家孩子了,现在肯定同他现世父母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呢。”
屿哥儿看着苏夫子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可眼神中却无一丝神采,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了。
苏夫子没哭,可看着苏夫子离开的背影,屿哥儿却再无一开始的兴奋劲。
家人离世该有多难受啊,若是自己的家人,只是想想,屿哥儿都受不了。
抱着纸鸢,屿哥儿有些无精打采地回了府上,身旁的侍从接过他手头东西,看他不高兴,想到方才回来的人,她笑着劝道:“方才商行有一支商队回来了,好像是有二少爷的消息,现在去同黄娘子说了,小少爷要去看听听吗?”
“真的?”虽还在问,可屿哥儿已经又重新挂上笑脸,往府上大堂跑去了,他许久没得到二哥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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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天下商行到通州府的时间晚了六日,边境金匾城的消息也送到了京城,这次不止驿使一人,还有金匾城徐参将派来的士兵以及跟随安庭轩的一位亲兵。
在鲁平威和安庭轩去往边境以后,朝堂难得一片和气,正值乡试之期,有许多京中官员都被派往了不同省份主持乡试,其中自然少不了孔起元和何怀仁的门生,而此次英护侯也派出了自己属意的官员,甚至连英护侯世子安庭远也去了徽江省充当主考官。
平静的朝堂被从边境赶来的三人打破了。
安淮闻几乎站立不稳,“你方才说什么?轩儿怎么了?”
金匾城跟在安庭轩身后的那位亲兵双膝跪地,一脸愧恨,可他还是再一次重复道:“安将军失踪,音讯全无。”
泰安帝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剧烈的头痛也挡不住他猛然紧缩的心脏中传来的憋闷感。
孔起元虽然将孙女嫁给了晟王,勉强也算与何怀仁做了亲家,可两人面上仍然淡淡,此时他脸上严肃,问道:“鲁将军通敌,确有此事吗?”
这次回话的是另一位兵士,也就是金匾城被安庭轩叫出来的那位参将的手下李大壮,他眼露愤恨,“当夜所有在场的兵士都能证明,鲁平威欲打开城门放西戎士兵进城,也是亲耳听见他与西戎人事先就已做好了交易。”
“若不是安将军力挽狂澜,金匾城此时早已被西戎人攻占。”
全朝堂都知何怀仁与鲁平威之间有牵扯,他不能直接为鲁平威辩解,却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张文进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李大壮,“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李大壮却不看他,而是望向高高坐在上面的泰安帝,喊道:“鲁平威还活着,金匾城的大夫保下了他一条命,虽只算得上是苟延残喘,也勉强可以赶路了,此时已经在押往京城的路上。与他一起的还有安将军擒获的西戎大将军及其手下西戎兵士,事情到底如何,大家到时一审便知。”
安淮闻大步走到李大壮身前,“那我儿是怎么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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