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你绕峪临走上三圈都行。”
穆京宸的笑意就没收敛过,洗完澡后他身上的泥尘血腥味已经被清淡的草木香取代,渝棠贴着他的脖颈轻轻吸气,身体比大脑先行了一步,没忍住又上嘴啄了啄穆京宸的脖子。
“……”
吞咽口水、滑动喉结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无奈,渝棠醒了醒神,抬眼有些无辜地看了看穆京宸,正要再开口提醒他身上有伤不要剧烈运动,谁料穆京宸这次可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将怀里的人搁在了洗脸台上,握着渝棠的腰挤进他的双腿间,将渝棠堵得只能背贴着糊满水汽的镜子、被迫仰起脖子承接亲吻。
穆京宸的爪子不太老实,一只负责垫着渝棠的屁股,另一只则看似漫无目的地掀开了渝棠的衣裳,贴着温凉似软香玉的肌肤缓缓摩挲,抚过肋侧腰际时渝棠便会轻轻发抖,只能用脑袋顶去蹭穆京宸的下巴以示求饶。
“你太高估我的克制力了……”
穆京宸压着嗓子咬了一口渝棠的耳朵,吓得渝棠又是一哆嗦,不是渝棠不想再贪欢晌,只是现在军库一案尚未定论,嫉恨穆家权势的小人依旧虎视眈眈,就算放眼宅内,也还要花心思安顿渝眠,总不可能真的就让他孓然一身地离开,他虽然病体见好,但这么多年来都是被渝棠照顾着长大,无依无靠地飘零无异于是去送死。
穆京宸心里也有考量,知道多事之秋不是耽于情色的好时候,因此也只是吓唬吓唬渝棠,嘴上虽然放着狠话浑话,却也最多只是隔着衣衫的亲昵。
“唔……你刚刚没有刮胡子?”
渝棠被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得眯起眼,穆京宸一向讲究,胡子刮得比谁都勤,无奈刑讯室里可没有地方让他爱干净,又是个折磨人的地儿,胡茬子长得又快又硬。
“还没来得及。”
穆京宸闻声略微抬高下巴,却又被渝棠一把扒住,
“那我帮先生刮?”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渝棠手里的、刀锋锃亮的刮胡刀,穆京宸怔愣了一瞬,随后低声笑道,
“好。”
冰冰凉凉的梨色肥皂沫被小心仔细地涂抹在穆京宸下巴上,渝棠是画画的人,手巧眼明,小剃刀轻巧穿梭在泡沫当中,喇下碎碎胡茬。
穆京宸双手撑在洗面台两侧,渝棠就和他面对面坐在台上,刮胡子的时候二人离得极近,渝棠的睫毛就快要扇到穆京宸的鼻尖,穆京宸好几次想开口夸渝棠漂亮,都被渝棠一把捂住嘴,生怕他一动弹就刮花了他的脸。
一直憋到渝棠打湿毛巾帮他擦脸,穆京宸才被允许讲话,
“刚才没问,小渝老师对这戒指满意吗?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港口停了一船原料石,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我带你去选。”
“先生设计的自是极雅致的。”
渝棠张开手指冲掉戒指上沾到的皂沫,铂金环上镶着几粒银钻,第一眼看去并不特别,但只要接住一丝光亮,指环上便像是盛了满天的银河,独一无二。
原本按照穆京宸地主家傻儿子的豪横作风,渝棠还以为自己会收到一只极尽富贵奢华、五彩缤纷的大宝石坨子,看到手上这只别出心裁的戒指才想起来,他的穆先生可不止会舞刀弄棍,也不屑于附庸风雅,而是有着连学校里的老教授都要夸上几句的才华和审美。
“我想着你戴出去方便,就没加那些珍珠宝石,但有一块我瞧上的贵橄榄石成色极好,个头太大不适合做戒指,便切割成了手镯,你的棠花玛瑙给了你妹妹,以后腕上就戴我送的正好。”
“原先的棠花手链也该算是先生送的。”
“那不一样。”
穆京宸说着已经拿出了一只镶着沙弗莱的枫木小盒,虽然渝棠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在盒盖打开的那瞬间,他还是被橄榄绿的宝石周围那一圈儿个大色亮的钻石给晃到了眼睛。
穆京宸,或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把价值连城的钻石当做镯身来架宝石的大设计师。
“最开始我想再找一颗像棠花的宝石,后来觉得什么样的都不如你,还不如只照着枝叶藤蔓做一只手链。”
穆京宸拉着渝棠的手腕比了比大小,补充道,
“小渝老师的手腕太细了些,差点就不够三百六十五颗钻绕一圈。”
“三百六十五颗……?”
渝棠愕然,这能当传家宝的东西他可不敢戴出去显摆,以前听陈姝雅说这种大小和成色的钻石哪怕有一颗做成耳钉也是能被羡慕死的,穆京宸从哪儿找了三百六十五颗来……?
“对,三百六十五颗,雇我们小渝老师的一年四季。”
穆京宸笑着咬渝棠的耳朵,“你还在军校挂着名当模特呢,是有正规编制的工作,只不过被我雇回了家而已。”
“合着穆先生娶我回家是要让我继续勤勉上班的。”
渝棠顺势玩笑道,同时小心翼翼地将那手镯请回了盒子里,碧绿泛翠的橄榄石被切割成棠叶的形状,吹星溅玉,透绿欲滴,虽豪气却不艳俗,想来也是穆京宸亲自设计的图纸。
“那枝海棠我们一直没画完,不是吗?”
穆京宸把盒子交给渝棠,正想顺着画海棠的话头再耍两句流氓,只听屋外传来一阵亢奋的敲门声,不用想便知道敢这样敲他房间门的肯定是甄晦。
“大哥!部内密报——!穆老将军亲自致电检查总委,军委总长亲审此案,把蔡鹤那一派不务正业的蛀虫全给查办了!碧麟商会封行,蔡鹤枪决,明天秘密执行,老将军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甄大嗓门探头进来一通汇报后一眼睛盯上了渝棠手里的盒子,再一眼睛仔细看去差点没把自己给晃瞎,
“嫂子啊,大哥这是把那石头矿直接给你搬来了?不过这绿油油的还真挺好看的。”
渝棠哭笑不得,突然想到什么,提醒甄晦道,
“我记得姝雅小姐喜欢紫色蓝色,绿色太重,甄大哥仔细挑选。”
穆京宸闻言也点了点头,
“那船上存了颗粉钻,适合小姑娘戴……”
“谢谢大哥!”
甄晦要跳起来给穆京宸鞠躬,不料穆京宸却不吃他这一套,字正腔圆道,
“算你提前拿了五十年工资,以后记得省吃俭用,不然五十年都还不完。”
甄晦:“……”
“蔡鹤的处决书已经下来了吗?”
渝棠心里挂念着正事,那蔡鹤胆大包天,为了陷害穆京宸连军火都敢擅动,不彻底除去这样的祸害总是让人觉得不安。
“嫂子别担心,咱老将军亲自出马,还能让蔡鹤跑了不成?而且被他私吞的那匹军械已经被追踪到,好死不死的全都通过林粤卖给了崂山的马贼。说来也是窝火,当年我们一路剿匪都快打到崂山,都是这蔡鹤使绊子没让我们穆家军再往前打,才直接班师回城,现在想来果然是蔡鹤在护着崂山那伙野匪!”
“该剿的一个也跑不掉。”
穆京宸冷嗤一声,穆家军修整许久,虽很少再出兵,但训练从未放松,踏平崂山匪患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老将军说这都不用大哥你操心,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人家小渝老师娶回家,老将军说了,你这条命是小渝老师救回来的,穆家欠渝家一个大恩情。”
甄晦说罢又一拍脑门,
“喔还有!我回来时遇到了邹小姐和邹少爷,她让我给嫂子带句话,说她们带渝眠出去吃晚饭,让嫂子你不必担心。”
“……?”
渝棠面露疑惑,穆京宸拍了拍他的肩,“邹月吟和邹卫伊都是有分寸的,渝眠也唯独对她们俩没有排斥,不会有事的。”
“我是在想……按渝眠的性子肯定不愿出门,他们是怎么说动渝眠出去的?”
渝棠百思不得其解,连渝雪儿想劝渝眠从地下室出来都劝不动,邹月吟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
没被用任何法子、直接被邹家姐弟二人抱住塞上了车的渝眠此刻正和渝棠一样面露疑惑地站在车水马龙的闹市街,只不过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淡漠和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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