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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还是他的恩人，他的养父。
除了血缘，他们占尽了所有紧密的联系，他短暂的百岁人生里，几乎日日都是他。
就连现在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亲手添置的。
秦有昼的手颓然地滑落，他又坐回了床沿处，和嬴未夜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方才被点亮的烛火忽明忽灭。
“我明白你的态度了。”
嬴未夜别过眼，不让他看他眼底的落寞。
“你放心，明早起来，你不会再记得这些天的糟心事。”
他不想折磨他，只是还不死心，想来试探他一次。
万一呢。
万一他突然就迈过了那道坎。
嬴未夜心存妄想。
但一切都被搞砸了，他失控之后说的每句话都带刺，只会伤秦有昼的心。
他不希望秦有昼更伤心了。
“您要除了我的记忆？”
闻言，秦有昼双目微红，猛地看着他。
先前擅自入他梦，如今又擅自除掉他的记忆，不知会他一声。
嬴未夜总是如此自作主张。
他教他如何平和地做事，可自己却做不到言传身教。
“是。”嬴未夜不敢看他。
他的语气终于露出丝脆弱：“我不想你走...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遗忘能让他们关系退回师徒和睦的时候，那他宁愿秦有昼一辈子迈不过心魔，但平安喜乐。
秦有昼急道：“您看着把事摆在台面上和我商量，却早早都自己做好了决定！”
他本能地厌恶被操纵、被欺瞒，头脑一热，难得说了气话：“您既然次次都盘算好了，次次都有自己的主意，现在又为何还要来同我说？”
“行，我让你选。”
嬴未夜沉默了会，缓缓转过头，脸上表情阴沉：“要么明早就忘掉所有事，安心做我的弟子，要么保留记忆，做我的道侣。”
道、侣。
做师尊的道侣？！
秦有昼一时没能从嬴未夜跳跃的思维里转过来。
嬴未夜接着道：“我不用你一直当，我只要你做到今年的七夕，往后去留随意。”
“为何？”秦有昼错愕地问。
在他的印象里，做道侣是一辈子的事，要表白过，又要结契，非常郑重。
哪能是做几个月，说不做就不做了的事，显得像是玩玩便放下一般。
“我养你数十年，只求你在三个来月里眼中只有我，理当不过分。”
嬴未夜的瞳孔晦暗无光:“秦有昼，我给你选，你又肯选做我道侣么？”
看他表情依旧错愕，他自嘲地一笑：“你又不肯，和我说这些有何用。”
反正他试探了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
“您同我说实话。”
“我明日若是失了记忆，往后您可还会入我梦？”秦有昼冷静了些，严肃地盯着他。
嬴未夜脸色更加差了，却还是笑着：“我还会入你梦，一直缠着你。”
他破罐破摔道：“我想做的事，不择手段，依旧会做。”
“我明白了。”听他这般说，秦有昼突然觉得焦躁不安的心冷静了许多。
他下定决心：“我选第二个办法。”
此言一出，屋里一片寂静。
嬴未夜当是他着急说错了数，错愕地看着他，脸上阴暗扭曲的表情一扫而空：“你想清楚了？”
他自知做了太多过分的事，嬴未夜自己把话说出口，都没报过期望。
所以他才会提出“只到七夕”这等卑微的条件。
秦有昼强忍着羞耻，轻轻颔首。
他失记忆，除去掩耳盗铃，一切都不会改变。
他已经元婴了，想要封住他的记忆不是易事，修为高些，他还得想起来一切。
这代表往后他隔三差五还是会发现师尊做的事，再和师尊循环往复今日的对话。
他不想丢掉记忆，若是要把一切往回退，他宁愿往前去找出路。
仔细想过，秦有昼觉得自己虽然不满师尊过分的行为，可他最介怀的到底还是师徒的关系。
师尊说得有理。
做梦的是他，不拒绝的也是他。
就算没了师尊在他梦里的小动作，他的心意也不会变。
往前走，哪怕走的是错路都好。
或许师尊能改变，又或许他能改变。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师尊是以欺瞒和猜忌收尾。
这下，傻眼的轮到嬴未夜。
他盯着秦有昼，眼眶发红：“你再重复一遍，你选的什么？”
“我做师尊的....”
秦有昼耳根泛红，咬牙：“道侣。”
可秦有昼依旧觉得，他们现在和孩童过家家一般草率。
没有告白，也没有毫无芥蒂的心意相通，他甚至不知道道侣该做什么。
一切就像是必须做的任务一般草率地开始了。
秦有昼并不好受，可嬴未夜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渐渐亮了。
“好。”
他没空问秦有昼的心路历程，也不敢再确认第二次，连忙应了，生怕人反悔。
“但是您不能再做违背我意愿的事，自作主张进我梦里，凡事要和我商量。”
看他心情好了，秦有昼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他试图讨价还价：“我认为，这是道侣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还有先前您擅自入我梦的事....”
秦有昼顿了顿，僵硬道：“我实在接受不了，可能还需要缓几日，希望您担待。”
这话其实分寸感太强，说出来很伤人，但秦有昼实在是没辙了。
他从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和师尊接吻、说情话，做再亲密的事。
“好。”嬴未夜没了那副疯癫模样，比刚才状态好了不少。
秦有昼说什么，他都是满口答应。
他安静地听完秦有昼的那些规矩，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否抱你？”
“自然行。”
秦有昼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这似乎不算是特别逾矩的行为，他们先前也做过不少次。
秦有昼是负着气的，甚至还没从“师尊跑到他梦里对他上下其手”里缓过来。
所以当他被嬴未夜紧紧地抱着时，他又心软了。
嬴未夜很安静地靠在他的肩上，甚至算得上乖顺。
秦有昼的衣衫轻薄，他觉察到肩膀处的肌肤像是贴到层微不可查的湿意。
他突然短暂理解了他一直摸不透的嬴未夜，如今所想为何。
他轻轻地拍着嬴未夜的肩膀。
“您别难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
“嗯。”嬴未夜闷闷地应了。
“小昼，抱歉。”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手却激动得发抖，想要去抓挠秦有昼的背。
他只能把手蜷缩成拳，来控制自己。
“是我总在要你为难，可我没办法。”
他往后，依旧要用卑劣的办法把他绑在自己身边，逼着他和他有更多的连结。
他怕哪天醒来，他就突然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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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仙门小报｜零肆柒 情感栏目】
问：喜欢自己的师尊，但是又觉得不道德，过不去心里的坎怎么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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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甲有话说：
喝春....呸中药调理一下[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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