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和她相熟的剑修好奇地问:“师姐为何困惑?”
“我方才觉察到了师弟和嬴长老的灵力,但只有一瞬。”
何濯缨揉了揉额心:“可鱼师弟又说,他们离了沉龙沼便去远游了,理当不在此处才对。”
“您最近许是太劳累了。”
剑修也当是她的幻觉,宽慰:“嬴长老是妖,来不了此处。”
何濯缨点点头,把此事搁置下来。
也不知师叔和师弟何时能归,希望他们万事顺遂。
一颗脑袋从树后鬼鬼祟祟的冒出。
黛旸煞白着小脸,腿还在发软。
刚才一阵黑风起来,卷走了一群和尚。
过了会又一阵妖风,和尚们又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吓破了修士们的胆。
混乱中他和师兄们走散了,又看大师姐脸色不好,也不敢往前去认错。
害怕责罚的他心不在焉地到处乱晃,祈求着能再遇到师兄,或者找个靠山。
寺里乱得很,他穿着道袍到处走也没人有闲心管他。
黛旸东拐西拐,稀里糊涂拐到一处僻静的僧屋附近。
这僧人的居所前落着灰,像是许久都没人居住了。
可他靠近些,却听到里面窸窸窣窣传来声音,越听越熟悉。
“师尊。”
那声音透着不自然:“您别着急,我不用....”
一阵衣服剥落的声音。
又是一道熟悉又可恨的声音:“别躲,继续脱。”
狐狸的听力很好,黛旸并未错过紧随其后、极其细微的轻哼声。
好像...
黛旸的眼睛瞪得溜圆,险些一脚踩在枇杷叶上摔跤。
是秦有昼和嬴未夜!!!
他们在做什么?
“师尊。”秦有昼小声道,“您回去再处理也行。”
小伤而已,不必寻处废弃的屋着急处理。
他其实只是有些无奈,可在黛旸听来,像是透着难堪,被强迫做了不好的事。
“别动。”
嬴未夜的声音更冷了:“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罚你。”
黛旸的耳朵不自觉地贴在门上,又听到了液体摩擦的声音。
这...难道是?
他捂着嘴,这才没喊出声。
半刻过去,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才停。
“弟子去换一身衣。”秦有昼不好意思道。
“辛苦师尊了。”
“嗯。”嬴未夜的心情这才好些。
“你进去换,我避着点。”
黛旸以为自己猜得没错,气得浑身发抖。
可他满脑子想的不是逼良家少男就范的恶鬼师尊可恨,居然是秦有昼不干净了。
他爹说过,不干净的男人再好看,也是不值得喜欢的。
可秦有昼好看过头了。
他凭什么?!
秦有昼不会反抗么,就这么和自己师尊....
真是不知羞耻!
他脑瓜子嗡嗡响,全然没注意到门锁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门被推开,他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嬴未夜披散着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师侄是偷听够了?”
他恶劣地笑了,有意无意露出脖颈处伪造的痕迹。
嬴未夜长得瘦,可也是习武之人。在他面前,黛旸和只没长齐毛的小鸡仔一般可笑。
“你...您是故意的!!”
黛旸不太聪明的脑袋终于聪明了一回。
若非故意为之,他这点修为,哪能听到里头的声响。
“青月峰弟子早都撤走,你不该在此处。”
嬴未夜没回答他,懒懒道:“我与我爱徒做何事,师侄应当也没资格管。”
黛旸盯着那处红印,气得嘴唇直哆嗦。
“他信任您,把您当恩师,您您...您怎能这般无耻下流!”
屋里有结界,秦有昼自然不知此事,还在换着衣服。
“本尊下流,自然是有人肯让我下流。”
嬴未夜的心情本就糟糕,正愁没地方撒,对黛旸极尽刻薄:“师侄要是太寂寞没人爱,就找根棍子自己解决下,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到处做青天老大爷。”
揍黛旸要遭罪,骂他又不会。
“别坏本尊好事。”
嬴未夜看了眼身后,尽量礼貌道:“滚吧。”
黛旸自然是不会主动滚的。
所以嬴未夜变出了几条蛇,吓得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灰溜溜地滚了。
隔着结界,秦有昼半天没听到有动静,衣服穿到一半,不放心地探出头看师尊。
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坐着,这才重新缩了回去。
【宿主,等会回去路上,您一定要记得卖惨啊。】
系统焦急地和他念叨。
【您师尊上回关您小黑屋,这回不知道会怎么整您,您不可怜一点,真的要遭老罪了】
它甚至给他找出了卖惨成功,吃着软饭走向人生巅峰的案例,弄来一大堆的卖惨语录,供秦有昼选择。
——师尊我的心好痛,身上也好痛,您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您痛了,我也会更痛的。
看着屏幕上那难以启齿的话,秦有昼惨不忍睹地别开眼。
如果他有罪,还是让师尊罚他好了。
但等到回了宗,看着嬴未夜铁青的脸色,秦有昼有那么一瞬,还真仔细思考过系统的馊主意是否靠谱。
可已经来不及了。
抱着布偶的小人参迷迷糊糊地被秦有昼抱回花盆哄睡,忍无可忍的嬴未夜这才开始兴师问罪。
“说罢。”
他双手交叠握拳,坐在椅上,声音里透不出明显喜怒。
“见玄说了什么,你才肯和他走?”
秦有昼硬着头皮,一五一十地复述着见玄的话。
“就这两句,你就坐不住了?”
嬴未夜听完,低低地笑了声:“我还当他要当着你面,给我剁碎了喂狗。”
他忽地收敛起笑:“秦有昼,我和你说话,现在是一点也不管用了。”
“你还是更听外人的话。”
秦有昼沉默着低头,系统听得汗流浃背。
嬴未夜现在的恐怖程度,能和他的上司统并驾齐驱。
“弟子权衡过,去更稳妥。”
秦有昼的心理素质比系统好得多,居然还试图和嬴未夜讲道理。
“惹怒见玄让他起杀心,反而更危险。”
“行。”
嬴未夜咬了下自己的腮肉,逼着自己尽量和颜悦色。
但他现在的表情,还是和鬼一样难看:“那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打算如何做?”
“弟子....”
秦有昼心里敲了半天鼓,也没肯撒谎。
他咬牙道:“弟子还是会去。”
师尊想要他从心里服软,他做不到,骗他也没有意义。
在系统看来,这场兴师问罪的性质已经变了。
是两头倔驴一个要往南,一个要往北,谁也拉不动谁。
结果不是俩人摔到一块,就是打到一起。
“嗯?”嬴未夜怒极反笑。
他像是是真要气疯了,怕多说两字都能冒出伤人的话,只能发出短促的音。
“弟子会去。”
秦有昼倔强道:“弟子不愿骗师尊,只想和师尊说实话。”
“好,很好。”
嬴未夜烦躁地敲了敲木桌,一不留神,把桌子生生敲出了个洞。
他挽起自己的袖,手腕处的狰狞伤疤触目惊心,刺痛了秦有昼的眼。
嬴未夜的袖中爬出两条暗红色的细线,朝着秦有昼伸去。
细线暧昧地蹭了蹭秦有昼的手背,带来一阵痒麻,暗暗含着压迫。
嬴未夜不给秦有昼教蛊术,但秦有昼耳濡目染,多少懂点。
这蛊要是钻进他血肉里,他马上就会变成师尊的傀儡,往后做任何事,哪怕是出个恭,都得嬴未夜点过头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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