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回做的格外不安分,秦有昼因为紧张浑身紧绷,和嬴未夜十指相扣时,修得圆润的指甲无意地刮着他的手背,甚至嵌入他的皮肉里。
“抱歉。”
他向来不喜粗暴的方式,意识到自己这般做后,秦有昼喘着气,轻声地和嬴未夜道歉。
身下的摇椅吱呀作响,汗水弄湿了垫在椅子上的布。
“别紧张。”
嬴未夜含糊地应了声,急切地亲吻他,像是要借此释放自己的不安和惶恐。
他其实不想答应秦有昼的计划,情愿自己去送死。
放在以前,秦有昼一开口,得到的就只有坚定的拒绝。
可秦有昼改变了他,他甚至没法再心无旁骛地怀疑秦有昼了。
握着椅柄的手背泛出了青筋,随后又被另只手扣住。被抓住的手非要挣脱出来,再和他十指相扣。
烦躁的时候,人便容易口不择言。
“有昼。”
嬴未夜笑着侧目,瞳孔竖成一条线。
“...说说看,你的底线在何处?”
他抬手,摸着他们相连的地方:“是此处?”
身后的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很轻的闷哼声。
一年了,还是这般害羞。
若是以往,嬴未夜便住嘴了。
可他心里郁闷,嘴上也没了把门。
“五年,不,三年前,你会想着上半身穿得整齐,下半身却....自己的师尊么?”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下。
秦有昼下意识地想要虚捂住他的嘴,嬴未夜却轻车熟路地含住他的手指,极其暧昧地吞吐着。
“不说话,还以为你是幼童呢?”
嬴未夜依旧没住嘴,含糊道:“你是我的人,去哪都带着我的痕迹。”
“嬴未夜,你总说让我羞的话,故意逗我玩。”秦有昼的头搭在他肩处,金发垂落在他身上,蜷缩回手指。
桃花目中是缱绻的情意,也有羞愤和无奈:“当真恶劣。”
徒弟不能评价师尊的行为,他的师尊做何事都是好的。
可作为道侣,他却能够抱怨。
嬴未夜坏心眼,仗着比他年长逗弄他,爱替他自作主张,又喜欢东想西想。
说完,他闷闷地轻声加了句。
“....可我爱你。”
木椅还在吱呀作响着。
嬴未夜像是被敲了七寸,语气顿时软了,那些恶毒的情话都被憋了回去。
“师尊也是。”
一趟下来,秦有昼身上斑斑驳驳,又添了几道抓痕。嬴未夜的指甲也修过,能抓出伤来,是用了不小的力。
稍稍缓过气,嬴未夜抬手,取了桌上的药膏。
秦有昼静静地看着他的手覆在他的锁骨处,仔仔细细地处理着伤口。
因为接过吻,他的唇齿间也是酒香气。
秦有昼的头也有些胀,可诡异地无比清明。
“师尊。”他眼眸明亮又温柔,抬手轻摁着他腰上的穴位,再压到后背,往脊柱上走。
这是用来安抚蛟的好方法。
“您别怕,我很惜命,也很惜您的命。”
“.....”
嬴未夜像是兴奋劲过了,有些郁闷。
他没吭声,抬头用唇蹭了蹭他的唇角。
“想做的事,就去做吧。”
他摸着他的眼眶:“师尊永远在你身后。”
可嬴未夜的状态显然还是怪异。
秦有昼和他亲了许久,亲到嘴唇都有些发痛。
心跳交织在一起,嬴未夜靠着他,微微阖目。
“有昼。”
眼前的人终于短暂地只是百分百的爱人,不是爱徒。
他颓丧地承认了自己的顾虑。
“....我最近总做噩梦。”
其实是这百年,他都在反反复复做着类似的梦,最近变得更为频繁。
梦到黛旸把他抢走了,又不珍惜。
梦到秦有昼胸口上的血洞,梦到他倒在他怀里。
“既然如此,我们便把噩梦还给他,让噩梦彻底结束。”
秦有昼抵着他的额头:“我永远只属于您。”
七日后。
秦有昼刻意放出的假行踪和消息,传到了千朽山中。
黛旸在原书里的智商就不高,又本就不甘心安分守己地待在山里,这点半真半假的消息一出,一下子就把他的魂勾走了。
他想去找秦有昼,奈何他已经早不是自由之身,背了一族命运。
族里不会惯着主角光环碎了一地的他,自然不可能让他出去。
“您可知这秦有昼的来头?”
黛逍脸色铁青,严肃地斥道:“他并非您能谈情说爱的对象!”
“什么来头?”
黛旸涨红了脸:“不就是个厉害的灵宝而已。”
“他不是普通灵宝,很可能是松明寺的佛宝。”
黛逍深吸一口气:“当年镇压我族的佛宝!!”
他的线人和他说,仙家那边最近在找秦有昼,他就觉得奇怪。
一查,果然有说法。
当年那颗金菩提受了严重的污染,就销声匿迹。
他还当凤眼菩提早都尽了气数,灰飞烟灭,没成想被嬴未夜给护着,安安稳稳地化形长大了。
如此,秦有昼为何生了灵宝里都少见的金发金眸,为何作为亲传身份却一直被藏着,又为何灵力还带有渡化之能,也就说得通了。
“什么?”
黛旸也变了脸色。
他摊坐在椅子上,哆嗦着嘴唇,六神无主道:“那他、他不就是....”
“我族的仇人。”
黛逍咬牙:“如果没他,当年我们被镇压后,不会如此元气大伤。”
“可那时,他只是没有意识的灵宝。”
黛旸沉默了会,没和他同仇敌忾,而是不甘道:“他也是被人族逼....”
哐当!
一声重响吓得他缩回脖子。
“黛旸,你清醒点!!!”
黛逍恨铁不成钢,声音都气得发抖:“不管他愿意与否,他活着都是祸患。”
“他曾经杀了如今用于引其他妖魂的九尾残魂,对我族威胁极大,人族若是找到他,便能用他渡化我族残魂,瓦解妖魂组成的大军。”
“所以,您打算如何做?”
黛旸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一句。
看着他这副没救的模样,黛逍揉着发疼的额头。
“大概能找到他的位置,我要带人赶在仙家发现前去杀了他。”
“这阵子,我会派人帮衬你。”
他严厉道:“旸儿,秦有昼必须死,这是你唯一不能任性的事。”
“.....哦。”
黛旸落寞地低下头。
说着帮衬,其实就是不信任他,要盯着他。
他现在全然没了书里对秦有昼的仇恨,只觉得迷茫。
原本他答应当族长、接手妖魂,就是为了后面把秦有昼抓回来。
可现在,把秦有昼抓来,族里还要杀他,他也得不到秦有昼。
那这般做还有何意义?
黛逍走了,外面还有人监视着黛旸。
黛旸站起身,泄愤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羊皮毯。
“去死,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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