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42)

　　‘阿伯’觉得荒唐，已经想着结束会议如何脱身，但还是礼貌收尾：“你们跟我签协议，完成了就趁股价高转手套现，这一波操作直接搞的我股价大跌，市值蒸发一半，现在看股价便宜了又来抄底，我脸上是大写了一个傻字么？我只是个老老实实做实业的，你们割韭菜，能不能别可一亩地割？我们这亩地就看起来这么好割么？”

　　乔青遥很诚恳：“其实这个事可以换个角度，你之前跟我合作还不是基于你希望把你的企业做好，但是又缺钱，所以就需要融资，现在我和从前一样，比之前给你的钱更多，而且我作为合作伙伴，比之前更有追求更理性更有干劲儿，而且我们还有一次成功的合作经验，选择在一起做生意目的只有盈利，所以你有什么理由不愿意跟一个成功的人合作呢？难道你只跟慈善家合作？且这次合作还是我给你钱，我又不是问你要钱，这事本质上是你做企业缺钱有需求，我有钱且优秀，你为什么不选我？”

　　阿伯心想，他妈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乔青遥又说：“我上次不是投资两千万么，最后卖了四千万，我这次直接投四千万，你就当我没走，之前那件事没发生过，再说你公司现在的状况，不是比之前更缺钱么。”

　　阿伯心又想，他妈的，小逼崽子有点东西呀。

　　乔青遥安慰他：“你要是有顾虑，我们可以提前签协议，我不是不讲道理，也不排斥共赢，大家一起赚钱更好。”

　　阿伯思前想后，认为自己实在没必要拘泥在过去的错误里，且有信心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二次栽跟头，最主要，是真的缺钱，眼前又有个送钱上门的，出于美好的共赢目的，决定再次合作。

　　回去的路上，乔青遥跟他新公司的人讲：“这个王总不错，能干又实在，这次套路跟上次一样就行，业绩定的高点，他完的成，操作完下次还投他。”

　　上车后又叮嘱赵凡：“你帮我盯着乔青遥那套房子，记得告诉我什么时候起拍。”

　　赵凡在停车场里睡了一觉，此刻头脑不太清楚，他有些意外：“这事儿你都知道？那你知道那间房子闹鬼么？”

　　等不来乔青遥的回答，赵凡打个呵欠，自语自言：“多可怕啊，又贵，你买他干嘛呢……”

　　他瞄一眼后视镜，看里面后排的人望向窗外，衣冠楚楚，沉默无声，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街边广告。

　　人数密集的国贸中心，更密集的是银行财团的摩天大厦，拔地凌空，巨幅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的是康桥创投的广告，创始人段晓康微笑伸手，身侧广告语醒目：资本向善。

　　乔青遥定定的遥望那幅广告，飞驰的楼榭隙阳在他的脸上浮光掠影。

　　赵凡闭上嘴，开车送乔青遥去下个目的地，不用乔青遥回答，他也很快猜出了对放购买巨星故居的缘由，除了讨左昀开心，赵凡想不出乔青遥买凶宅的第二个原因。

　　乔梦真喜欢左昀这件事，是他们的小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以前赵凡听了只觉得恶心，但现在不一样，现在这份恶心里掺杂了同情，甚至同情远大于恶心，他同情左昀穷不自知，每次他送乔梦真跟左昀约会，都好心的在车里远远的死盯着左昀，赎罪式极力暗示，毕竟他现在同左昀根本说不上话，连李振北也不肯理解他，只能以目光告知：‘你个傻瓜快答应吧，你再不答应我都想答应了，忍一忍只赚不赔啊。’

　　左昀并非没感受到赵凡的暗示，但他只感到恶心，他跟乔青遥说：“虽然我没权利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但是我好心提醒你，赵凡这个人除了人品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这两次打照面他都直勾勾的看着我wink，我真的要吐了。”

　　乔青遥本来走在他前头，闻言转身站定，身后的人来不及停下脚步，不受控的一头撞上他肩膀。

　　左昀呲牙咧着的揉脸，没好气儿的埋冤他：“路上这么多人，您走路别搞疾走急停行么？”

　　乔青遥低头看他：“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临近圣诞，街边橱窗里挂的眼花缭乱，路灯恬淡，细雪款款，装饰着眼前的脸蛋也无比鲜艳。

　　好看脸蛋的主人穿得很厚，左昀给羽绒服的毛领绒绒的簇着，鼻尖嘴唇泛红，他弯了嘴角，嘲笑着给乔青遥wink示范：“这就是呀，老土。”

　　乔青遥仔仔细细的看好了，又说：“我没看清。”

　　左昀只得再抛一次媚眼，媚完了还要重新回归血性男儿：“你瞎啊？你那两个眼珠子是装饰品么？”

　　后来反映过来，又羞愤的直出一拳，打的对方倒退两步：“你妈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乔青遥踉跄后退，心也潋滟：“我怎么了？”

　　“欠骂。”

　　左昀怕他撞到后面的情侣，只能伸手捞他，不小心摸到腰细细一匝。

　　忽来的一阵冷风，吹的左昀脸颊泛红，身侧商铺门边应景的拴一圈迎客银铃，此刻叮当作响，原来是一对情侣买了圣诞布丁牵手出门，惹的周遭瞬间甜香。

　　放眼望去，这条小街上前后都是男女成双成对，只有左昀和乔梦真这两个大老爷们。

　　左昀来之前并非没纠结过，拿到电影票后，他也想约李振北或者其他人，虽然觉得没意思，但还是别扭着询问了一下，万幸李振北以考研为借口，拒绝迅速，而后左昀长舒口气，决定遵从内心，委委屈屈的迅速拨通了乔青遥的电话，不容拒绝的约对方出门一起看电影。

　　左昀加快脚步，往街口的电影院走，顺便跟乔青遥解释：“哎我忘了我跟你说过没有，这个票不是我买的，这是我公司演员的戏，公司包场请大家看，包了好几场，时间段不太好的就有一些没送出去，分给公司员工，他妈的，我发现我现在算是没朋友了，都约不出来人，现在也就能约出来你这样的闲人了，上学真好……”

　　乔青遥非要戳穿他：“晚上八点都不算好时段，那什么是好时段？”

　　“五六点呀，正好饭点，约人出来看电影又不用吃饭，省钱还减肥，非常好的时间段。”左昀脚步雀跃，心绪飞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哎，我跟你说过没有，安娜姐要跟我们公司解约了，她还问我要不要跟她走呢，她这种艺人到哪里都抢着要，新公司都聊的差不多了，别说她想带一个执行经纪了，她就算是带一工作室过去都好办。”

　　左昀得意回头，实在忍不住炫耀：“我现在可是有人挖呢，哎呦真是惭愧惭愧，我刚入行，就有成熟艺人要带我走了。”

　　乔青遥很识相：“你真厉害。”

　　左昀一匝嘴，笑意忍不住：“嗨，一般吧，不过不知道我们总监是不是听到什么，还是觉出来了，她平时也很少表扬我，今天突然把我一顿夸，起因是因为一瓶指甲油，这不是艺人通告需要指甲油么，她就让她助理出去买，那位小姐姐就赶忙出去找，巧的是周围商场刚好没有符合要求的指甲油，因为艺人要那种透明色健康色反正就是涂了跟没涂一样，但是又显得气色很好的指甲油，我反正也不是太懂，那意思就是现在商场的指甲油颜色都比较重比较时髦全是亮片，总之跑了俩小时没买着符合要求的指甲油，总监大发雷霆，将人一顿臭骂，嫌这么点买指甲油的小事都做不好。”

　　左昀喘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他侧转身体：“然后她助理就哭着去买了，我想着化妆师肯定有吧，就算化妆师没有，我们公司那么多女同事估计也有人有，反正就发了个朋友圈帮忙问了一下，我也是闲的，没想到有一个哥们的女朋友有，总之就借到了。”

　　乔青遥迎面而上，听的认真，也很自觉的见缝插针的夸他：“做得好。”

　　左昀倒着走路，一边等，一边兴高采烈的望着对方渐近的脸：“拿到我就给助理了呀，总监见不是新的就问她哪儿来的，那姐也挺实在就都说了，然后总监就表扬我，反正就先说这事么，说完还翻旧帐，哎呦怪不好意思的，她夸我是有自我驱动力的人，遇事会动脑子去解决的人，虽然大胆了点，但是目前看结果，都解决的很好，搞得我受宠若惊，一直想是不是她知道安娜姐要带我走了，一直在这儿暗示我，怎么不干脆给我涨钱呢，涨钱我当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