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交头接耳,认为老师有意为难,因为这是昨天留的作业,但昨天乔梦真还没返校。
乔青遥原地不动,他倒不是忘了,而是认为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配。
老师连声催促,态度又好,说不会都不行,非让他上前试一试,乔青遥实在拖不下去,只得动身到了绿板前,又问对方:“哪首?”
老师微愠:“主打曲,你会写哪部分就写哪部分。”
乔青遥板都懒得擦,躲着原有的字,见缝插针的写。
他以前是很喜欢创作的,一有时间就写歌,但后来很久都不肯再碰,到如今更是搁置隔世,算不清多少年时间不写了,但不手生,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粉研成末,音符再次自他指尖笔触下泉涌生花,可他写的并非主打曲,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哪首是主打。
老师蹙眉:“你这全错了吧?”
前排的三好学生提醒:“老师,他写的不是主打曲,是另一首,好像……好像是《游乐园》。”
同位也低声探讨:“不会是临场发挥吧?”
“怎么可能,他提前准备的吧,我昨晚上怕点名就按老师的要求提前准备,网上又搜不到他新歌的谱子,扒了好久才准备一小段,乔的歌谱子都很复杂。”
老师恍然:“哦哦《游乐园》啊,我说嘛,这不是主打歌,”他do、re、mi、fa、sol、la、si的现场核对:“换一首吧,我没听过这一首,不知道你写的对不对。”
乔青遥停笔,阴沉对视,越来越寒。
他不给老师脸,老师也不想放过他,因此选了自己熟悉的曲,掏出手机现场播放,还是钢琴快弹。
现场哗然,当下‘卧槽’一片,更有人直接戳穿:“老师,咱又不是中央音乐学院,别说中音院了,这换成教授也要写死吧。”
老师也觉得难,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自己熟悉的,“试试,时间久点也不要紧,实在不行就算了,”
乔青遥默声擦板,他原本是不懂乐理的,刚出道也不会写歌,纯粹是后期边演出边恶补,那时他最钟爱古典乐,现代曲反而听的少,他第一次听这个曲,听完一遍,便老师再放一遍。
老师和同学没等到他的‘我不会’,反而要听第二遍,虽然语气不好,大家也都觉得事态越发有趣。
乔青遥面朝干净绿板,腰杆挺直的站在飘荡的粉尘和熹微里,听琴曲流淌。
他时常听不见别人同其闲话,却有一双好耳朵,乐感也是一级,一首陌生的歌他听两遍就基本上听得出里面的全部乐器旋律,只见他抬手起笔,画下五线四间,底下的同学开始在网路上检索,有人在网上搜到了乐谱,大家便一股脑凑过去比对。
随着第一行写完,底下开始欢呼,因为全对,写完第二行,全体学生都参与庆祝,第三行结束,怒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里是全国各地的学渣齐聚一堂,日常受气遭贬低,音乐奇才也不会来这里,别说奇才,普材也不来,可眼下乔梦真替大家扬眉吐气,小池塘竟有蛟龙,一人封神也仙及鱼虾,大家都在一个水泡子里,必须荣辱与共。
“牛逼啊!”
“你是我的神!”
“卧槽,这钢琴谱子这么黑,他写的一点不差,太可怕了。”
“真看不出来,乔梦真这么深藏不漏。”
……
老师没坏心,见学生如此,惊奇也欣喜:“好了不用写了,功课学的很好,下去吧。”
又赞许补充:“你很有天赋。”
乔青遥如愿将粉笔朝盒子一丢,精准投掷,而后头也不回的下台,同学们为他鼓掌,声势浩大,但他无反应。
哪怕曾经数十万人的海啸山呼,望不到边的金缎飘荡,也不能让他谢幕返场。
一课成名后,却并非渡劫结束,而是没完没了的通关打怪,老师间也口口相传,谁都想见一见这个年轻人的卓绝本领,如寒冰入热油,乔青遥实在是格格不入,声乐、钢琴、曲氏与作品分析,他都优异的掩不住,最恐怖是上选修的作曲课,他交完作业并梳理歌曲结构,调式调性,鼓和贝斯的配比节奏,装饰性声部的参与情况……只稍微的解析,便使老师再不想在他面前讲课了。
乔青遥并不想上课,他只是回来考试交差,让乔梦真起码有个文凭能用,哪里知道期末之前还有这么多课,竟还需他课上表现,他出场费可是相当贵,免费表现了几堂课,他开始逃课不去,他不仅逃课,连学也逃,几乎就不在寝室过夜,传言是他包了学校附近的酒店,也有讲他夜里留宿在情人家里,推断情人应该是富豪,不然乔梦真为何突然给这样精美包装,似被包养的小黑脸,如果设想更时髦点,富豪情人是男是女都存疑……总之老师和同学都见不到他,只留谈资和传说,空位和回忆。
这就让他更神秘,才华横溢又寡言少语,再加上多金和帅气,还有年轻人喜爱的冷漠乖张,放社会叫奇葩,搁这里叫个性,再多一点亦真亦假的花边新闻、夜不归宿,性遐想马上升级,全加在一起,人设简直燃天淹地。
甚至导员都私下问他,对出道敢不敢兴趣,她朋友做了一个传媒公司,专门在各大音乐学院物色合适的练习生,原本在导员这里多年也等不到她推荐一个,倒不是她不放心上,而是学源太差,这几届都没扒拉出一个能拿出手的,何苦自砸招牌,眼下好不容易看见个好苗子。
乔青遥本不想理,奈何还残存对现代文艺的好奇心理:“练习生是?”
导员也惊奇年轻人不知道这种当红文化:“就是经纪公司培养的一批预备出道的爱豆,出道之前都叫练习生,出道之前每日练习声乐歌舞创作,因此叫练习生。”
“爱豆是?”
导员耳闻他性情古怪,便耐心解释:“就是唱跳偶像,大家组成一个团,分队长,主唱,舞担,rap什么的。”
“团里的难道不叫团长。”
“额……就是队长,团只是比喻,并不代表真有士兵团那么多人,也就最多十几个人的样子,”导员怀疑自己遭戏耍,狐疑地:“你到底去不去,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老板。”
“不去。”
乔青遥不理解这种模式,如若需要他人补全短板,能力不够的人为什么要登台,当然最主要,他此世不愿再上台。
虽然未能合作,可签约消息不胫而走,乔青遥身上新添一条议资。
然而热闹声浪在当事人面前永远平缓无息,乔青遥对此毫无察觉,他白日偶尔会在寝室露面看书,因为期末考有笔试,主要是中外音乐史,需要室友帮他画好考点并整理笔记,虽然他自始至终也不怎么搭理这三个人,但他们仨却性情大变,突然对他特别关怀,毕竟他现在是1103之光,四人男团的ace和门面担当。
他在的时候永远寂静,室友知道他不喜欢吵闹,又不喜欢别人跟他闲聊,因此没人同他废话,连吃面条都静悄悄的嚼断不吸溜。
老大发微信给老三:“你何苦买面条自我折磨呢,出去吃或者买个面包不香么?”
老三苦着脸打字:“我点外卖时也不知道梦真会回来呀。”
老二带着耳机同女朋友视频,全程交流只靠微表情和打字。
至于老四乔青遥,他的位置在宿舍一隅,此刻正拿书执笔,刻苦学习,背影怨念黑气,他的怒意蕴在眉间嘴角,渗进肉里,再同呼吸臻至空气里。
阳光都不敢照过去,暖气也不过去,同一个寝室似有温差,没人敢看他那张冰冻臭脸。
老大发微信给老三:“你其实应该去告诉他,实在不想学习其实是可以打小抄的,或者你把你上次考试的抄条放他桌子上给他参考,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宿舍太冷了,我冻疮都犯了。”
老三回微信给老大:“我可不去惹他,明天的笔记你给他记好了啊,不然他又要生气,哎呀他也真是死心眼,就算不及格,老师那么爱他也会手下留香不会让他真挂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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