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再也不想松手。
只是一起骑了个车,就成了一个人的天雷地火,惊心动魄。
可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左诗想要的是相濡以沫,一起买菜洗衣每天都能看日出日落,即便是没有这次短暂的失联,能顺利平稳的同乔青遥维持这一段不被打扰的地下恋情,也很难走下去,因为利益,让乔青遥无法赚钱的人和事永远会被阻止,是左诗被爱冲昏了头从来就没有仔细想过,对方是玻璃缸里的观赏鱼,是马戏团里的困兽,而自己本是来去自由的风,自在无拘,对于美丽的事物,原本看一眼就应该足够,更不该常年驻足。
雨又大起来,顺着鼻尖眼角,涓涓而下,摩托车后座的人哭的太厉害,抽泣根本掩饰不了。
骑车的大哥察觉后,也很尴尬,便扭头朝左诗再吼一遍:“那什么,你别哭了,我把你送到家还不行么……”
“作为最红的男明星,连丢垃圾都要绞碎了再丢,狗仔和粉丝无孔不入,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很想知道你对这种生活方式,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习惯、遗憾,我曾经拥有过自由,现在彻底的失去了。”
“乔老师,相信你也有心理准备,我们一定会聊‘猥亵案’,不过我不问真假,因为法律一审已经给大众答案,只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是你人生的节点,即便胜诉,你余生也会受此影响,只是我们都很好奇,你对那位助理怎么看?”
乔青遥沉默很久,久到王丽美都打算出面推进下一题,但他还是开口了。
“他是跟我时间最长的一个助理,人很聪明,”
女记者推了推眼镜,没说话,她等着眼前这个男人重新开口,讲述难言之隐和泼天的恨。
乔青遥攥着平台话筒,面对镜头,目光却落在别处:“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我把我除了演艺事业之外的部分交给他,不会的话我也教他,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跟他分享,甚至一度认为他很可靠,现在想起来,我更多是责怪自己。”
“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傻错信了人?”
“是我没有好好的引导他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些年我给他做了很多错误示范,比如我总是在他面前无度挥霍又拼命赚钱,我也总是习惯性忽视他的存在,连他母亲生病需要帮助都只是用钱解决,还交由别人处理,结果处理的也不好,事情本不该如此。”
“听你这样说,你们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更亲密,我也能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拿得出那么多让事态罗生门的证据,所以为什么他要选择这种自杀式袭击,你有想过么?”
“想过,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其实很意外,因为没有听到你的控诉和埋怨,你不恨他么?他做了错事,你却自我检讨。”
“祸兮福所伏,他带给我的后果,并不全是坏的,”乔青遥道平静地:“人也是这样,善恶同存造就的人性里,善也是恶,恶亦是善。”
女记者望着他:“是啊,人的这个爱恨聚散,是非黑白,哪这么容易说清,没有永远的对和永远的错,唯一界定清晰的只有生死。”
“谢谢你今天的回答,很有意思的一次谈话,其实你很好,只是应该笑一笑,”女记者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摘掉眼镜,朝乔青遥笑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对你的人生还满意么?毕竟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拥有巨额财富和俊美外表,你什么都有。”
乔青遥想了想:“我曾经以为拿最多的奖,卖最多的唱片,赚更多的钱就是成功,让人满足,可人生除了事业还有生活,除了物质还有感情,我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但对于失败的部分,我仍抱有憧憬,甚至会同跟追求事业的高度一样,我愿意为此赴汤蹈火,履险如夷。”
作者有话要说:
善也是恶,恶亦是善,如果这篇文写完,我能写出这个意思,那我就没白写这个故事,写不出来那就拉倒以后继续努力。
前世马上就要结束了,不要怕,我一直都觉得死是痛快,虐在细想,所以别想,笑一笑就完了
第74章
雨停了,湿衣滴水和如线眼泪却还没停。
左诗推开家门,没有换鞋,没有开灯,直接坐在沙发上,手边的角桌上就是电话座机,躺侧旁的电话本翻开了忘记合上。
微光和风从窗子里涌进,看来走之前又忘记关窗,窗帘被淋湿了,托着沉重的身体在风里扭浪。
乌云消散,银月半遮脸。
还不算太晚,吃过晚餐的家庭踩着水出来遛弯儿,小孩子在前头嬉笑跑闹,夫妻俩在后面微笑叮嘱。
厨房里的男人洗好最后一只碗,又切了一碟蜜瓜,仔细的插好牙签,端着递给临盆的孕妻,女人意犹未尽的啃着鸡爪,忽然眉头一皱,羊水哗啦。
满头银发的爷爷整装待发,又拉起沙发上看购物频道的奶奶,一起出门创树,老太太极不愿:“方圆十里地的树都让你撞的腰间盘突出,你就不能开发点新健身项目?”
梳妆镜前的女孩,别扭的刷睫毛膏,她歪着头煲电话粥,甜笑着表示一会见。
另一个城市,司机把电话交给警察,表示这是顾客落在车上的手机。
没人注意到屏幕微亮,在手机耗尽电量之前,收到了最后一条短信。
内容来自‘妈妈’,她想了很久,下定决心:左诗,不结婚不生孩子没关系,喜欢男人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一直爱你,你也不要心情不好,不要有心里压力。
世界此刻很美好。
不好的只有左诗自己。
恋情只是导火索,他的人生问题很多,身体健康,爱情美满,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这小半生一样都没做好。
左诗开了手边台灯,从电话本上扯下一页纸,匆匆几笔,交代身后事,主要是身体器官捐献,生前百无一用,希望死后能做一点好事。
写完后,左诗来到窗前,趴在窗台向下看,泪盈满眶,还没流干,他趴了很久,直到楼下再没有一个人。
天宽云广,浩瀚星河,人只是微小的泡沫,纵身一跃,终于解脱。
再没有身心俱裂,没有患得患失,视死如生,不要来世!
只是这疾风里,竟然没办法控制的想起一个人。
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二十多岁,风华正茂,事业如意,正犹豫着是去进修,还是开个化妆工作室,顺带着培养一些化妆师,自己当老板,也有时间游学绘画。
要是不接刘玉林那通电话就好了。
甚至接电话之前,左诗都不知道刘玉林是谁,他正准备约见朋友介绍的一个帅哥,据说是家世不错的体育老师,人靓活好,还会做饭。
但是刘玉林的自我介绍,让他改变了计划。
“您好,我是刘玉林,乔青遥的经纪人,您知道乔青遥嘛?”
当然知道,当红炸子鸡,条顺盘亮,鲜嫩多汁。
“很抱歉这活挺急的,不知道您今晚是否有档期?”
左诗当机立断,推掉约会,应约而至,结果就成了至死不渝,这辈子在乔青遥这一棵树上吊死。
如果当初没答应就好了,拒绝他,满面春风去见体育生,何必后来还被朋友埋冤错失良1。
夜风习习,时空逆转。
左诗缓缓睁眼,周遭并非黑漆漆的下坠,而是晴空无风,左诗躺在自己家沙发里,黑的座机尖叫,左诗知道这是刘玉林的电话,他想走开,脚却生根,想双手插兜,依旧接起电话。
左诗颤抖着喂了一声,然后听刘玉林自报家门,发出邀请。
抉择时刻,呼吸都停滞,心却狂跳,万法由心生,左诗豁然明白了。
如果重来一次,还是要去见你。
于是场景轮换,下一刻左诗已经穿戴整齐,小助理也在,抬手推开门,20岁的乔青遥正坐在化妆椅上,侧脸望来,一屋子的人也跟着齐刷刷望向这个闯入者,惊讶定格。
只有一个人站起身,大步上前,他的身上有光,如雪月骄阳,不等左诗开口,他却拉人入怀,倾身深吻。
乔青遥抱紧左诗:“我也爱你,不要再跟我分开,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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