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听你的歌,受你的影响,做一个认真善良的人,’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不在了,一直当你不过是隐退了,我甚至一度相信网上那些关于你假死的消息,’
‘看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新闻也没关系,我也不羡慕别的粉丝可以看到偶像的日常消息,我只希望你随心所欲的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不被打扰,无忧无虑’,
‘反正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一切,’
……
凌晨哭醒时人依旧在怀里,左昀毫无预兆的睁开眼,垂眼就能看见乔青遥的睫毛,细微颤动,他没睡着,正擦拭自己的泪花。
以为还在梦里,左昀连忙紧紧将人拥紧。
对方还问:“你怎么哭了。”
左昀稍松臂膀,捞起怀中的脸蛋,自朦胧不清里依稀确认一番,他没有回答,只是将人重新搂紧。
第二天手机闹钟将左昀换回现实,从床上捞起衣裤匆匆套好,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收拾得当,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洁净斯文,正站在超大拱形落地窗边。
蓝天如海,白云似浪,窗外是一座森林的鸟语花香。
左昀这会儿才看清这间卧室的全貌,装修别具一格但熟悉异常,是乔梦真最早那间卧室装修的放大版,更华丽但基本上是类似的。
那一页逆光的中央,乔青遥回过头,凉风自他发间涌动。
左昀相当拘谨的望着对方。
并非没话讲,而是千言万语,很显然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昨夜种种,灵异也好,梦境也罢,并非第一回,多少次午夜梦醒,漆黑有月的床上,左昀望着眼前睡颜,只以为是自己不过是心有遗憾,太过想念,甚至觉得有愧于枕边人,现在想来,当初觉得荒诞的自己才最荒诞。
此刻左昀羞涩紧张的坐在床上,再无了以往的肆无忌惮、无话不谈,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万幸电话及时锐响,是演员助理极电,今天本来就要带通告,当下又有了点小状况,因此左昀匆匆在电话中解决了一下,边说边往外走,他似乎没功夫感慨回想,更没时间再度欣赏这块圣地,挂断电话后,倒是窗边人先开口:“你要走了?”
“是啊,”左昀又自门口折返回来,将遗落的衣物仓促带走:“我叫车先走了,咱们……回头联系。”
“需要我送你出门么?”
“不用不用,我大概知道怎么走,我,”左昀低着头整理衣裳,不敢看对方,他面皮渐红,急急的要逃:“嗨,我这么大人还能迷路么,放心了,走啦~”
话未讲完人已跑出门,然而跑了两步,左昀又自墙边停住。
他望着灿烂满光的金亮走廊,往后倒退几步。
左昀静悄悄地,偷摸地退到卧室门口,终是忍不住探头回望,窗边的人纹丝未动,正落寞惆怅的望着这扇门。
乔青遥看见左昀的小脑袋忽然出现在门口,眼波复动,他笑起来:“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我有点想你就回来看你一眼,但是现在我真得走了,”左昀挠挠头,又红着脸摆摆手:“拜拜。”
乔青遥依旧笑着,跟着摆摆手。
左昀浑身轻快的下楼,也确实迷了一小段路,走入一条昨夜不曾见过的走廊,一面墙上全是照片,一间房全是画作,因为出租司机还有一段路程,左昀也有一小点时间在一探究竟。
时间原本就够,只是不好意思在乔青遥身边多做停留。
他眼望着房间里的画作,很多幅,并非名家,甚至潦草,但很明显有些年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无名小卒的遗作。
左昀盯着最后一幅半成品人像素描,虽然只勾勒个大概,但眉头眼尾,这风情韵味,他看得出是谁。
就这么一路瞧瞧看看,直走到楼下厅堂,地上的箱子是昨晚上工人搬运搁置进来的,规矩摆放,基本上都未粘贴封好,左昀好奇掀开,无一例外里面基本上都是有关乔青遥的东西,是乔梦真把自己家里所有得旧收藏都打包到此处。
左昀拿起几张照片,端详上面的众人,除了乔青遥,还能认出年轻的段晓康,更多不认识的面孔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频率格外高,他自泛黄影像里笑着搂着乔青遥的肩膀,自由放浪,眼睛里全是太阳的金浆。
一晌贪欢,一轮月圆。
叶景园立在幽冥林木间,上一回深刻的感受过等级差距后,此时他远远的躲着,相当谦卑地:“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么?”
月色照着石阶上人影高挑,似笔挺的权杖,乔青遥冷淡开口:“你废什么话。”
叶景园听其语气和缓,依旧不敢上前,他胳膊刚长好没几天,怕又挨打,腹诽只敢留在心里,心道乔青遥真不是个东西,需要时把人叫来干粗活,不需要了就揍一顿一脚踹远,他特意穿这么漂亮,结果全是白准备,等会还要抱柴烧火。
乔青遥眼底尽是凋零的后花园,他隐匿在深黑里吸烟,嫣红嘴唇上陡起的星火,映着转瞬即逝的雪面冷目,暗夜乍现的珍珠一样。
烟线在微风里摇曳飘荡,“我交给你,并不是让你亲手操作,蠢。”
叶景园欣赏他颈侧斑斓的吮痕,又往后退了三步:“……难道您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乔青遥不肯同其多聊,只说正经事:“明天把我的手带来给我。”
“段晓康家里的那只断手?好的没问题。”叶景园不知缘由,但不敢多问,他长吁口气,心有余悸:“这个房子里那么多好东西,什么都不留么?一点纪念都不留么?”
乔青遥懒得废话,转身便走。
左昀跟着演员在偏郊录影棚里呆了一小天,一早出门,收工时已经夜里九点,婉拒了艺人的聚餐要求,左昀打车回家,在漫长的车程里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回信息刷新闻,却在触及头条时心肠肺腑都收紧,他连忙点开视频。
‘本市最负盛名的豪宅区发生火情,着火的那一栋偏偏最具来历,作为已故名人乔青遥居住过的地方,该地标早已成为著名打卡圣地,晚间七点左右开始起火,浓烟遮天,火势迅速蔓延,消防支援抵达后奋战两小时依旧难以扑灭,更令歌迷揪心的是期间不断伴随剧烈爆炸,截止报道时间火情仍旧持续,整栋楼宇全部燃烧,事故所在区人员已被紧急疏散,目前暂未接到人员受伤报告。’
左昀看不见火,眼里却是夺命火色,他急匆匆的修改打车目的地前往现场,顺便拨通乔青遥电话,然而连播十几通也没人接,左昀心焦似焚,一路煎熬到现场,却也只能同警戒线外的人群挤在一起。
现场意料中比肩叠踵,警察和保安则艰辛的疏散避免造成踩踏,除了前线记者,不乏慕灾而来的自媒体直播,但更多的是歌迷,男男女女,正装或睡衣,合掌捧臂,愁云惨淡的停在街头瞩目这一场火葬。
左昀在拥攘和动荡中,仰面遥望。
他望着这个站在熊熊烈火里的巨人,昨天还遮天蔽日的伫立在自己眼前,现下则面目全非的震响崩塌,跪地倒下,焚烧着死去。
左昀四肢麻痹,艰难呼吸,很久才恢复知觉,手机似乎是震动,他低下头,在泪花里看见乔青遥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对方反应平淡,甚至称得上冷漠,周遭喧嚣,左昀听不清声音,便在屏幕上打字。
“以前的东西全烧了!我他妈心疼死了!”
“怎么就这么不凑巧,你昨天刚把你所有的收藏搬过去!”
“那么多好东西,早知道走之前拿一张照片,一张画也行啊……”
“完了完了,都烧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办?”
“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们留下呢。”
左昀打完字重新抬起头,在飞灰和火舌里,看着房子璀璨爆炸。
灼亮炫目,万粒火种里夜如白昼,仿佛昨日窗边的晨曦,逆光里的人微笑着朝他摆摆手,然而这白昼终究还是随着爆炸声礼花一样散进夜里,落在地上碎成废墟。
兴许是在晚风中找了凉,或者是连日疲惫致使免疫力底下,到家后的左昀有点低烧,匆匆洗了澡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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