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在回程飞机上难受的睡不着,并非出柜出的猝不及防,而是后悔不应该那种态度去伤家人的心,就算是要坦白,起码也应该面对面诚恳解释。
更难受的是新买手机又找不到了,左诗在飞机上翻遍全身,连包里三年前的工作证都翻出来,也没见到手机影。一顿操作搞的旁边座的人都以为他招虱子了,又无奈头等舱没另外空位可调换,只得在原座祈祷机长加速,好能提前落地。
左诗后来才回忆起,手机落在车上忘记捡,于是即便落了地,左诗都谁也联系不上,他原想跟家人道个歉,现在可好,只能等回家再说。
出了机舱,取托运行李,当左诗把化妆箱从传送带抬下来时,却发现拉杆拉不出来。
航空公司给出的行李处理结果是,可以赔偿左诗一只新行李箱,于是从仓库里拖出来一只印花帆布皮箱,是送家里阿姨可能都会被嫌花的程度。
左诗的化妆箱从德国购买,加上当时汇率不好,折算下来一只箱子过万,这种赔付令人难以接受,双方在机场交涉很久,航空公司搬出航空法,最多也超不过2k。
最后左诗推着坏掉的箱子出了机场,他本来就难受,眼下精气神频临耗尽,实在是没体力去争那三瓜倆枣,因此干脆放弃维权,打算在倒下之前,赶紧打车回家。
镜片后男记者的双眼审视他:“你在一次巡演期间,有人爆料你半夜带着一车人朝跟拍你的记者丢了很多筐鸡蛋,就是这个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搞突袭,这事真的假的?”
乔青遥被问的一愣,随后陷入沉思,王丽美还当他不高兴,便贴心的功能性暴走,喝令记者不该问这种幼稚且离谱的问题,也不知道是王丽美用词过于直白,还是记者的尴尬反应,乔青遥罕见的笑了一下,坏意在嘴角转瞬即逝。
“OK,”记者低头翻动采访提纲,又抬起头来:“你红了这么多年,一定很受女孩的欢迎吧,我的意思是,您有过女朋友么?安娜,lara姐,佟导女儿,还有蒋诺澜,这些绯闻对象哪个是真的?”
“谈过恋爱,但是我跟谁在一起过我不能公开,首先这是私事不是我对大众的义务,其次这是双方的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因为我是艺人,所以恋情公开对方也会受到影响,如果对方跟我表示想公开,那我会配合,至于我自己的意愿……假如世人都能不在意别人的事,少对别人评头论足,真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当然想要牵着爱人的手在外面散步。”
“我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如果我问的这些人里全是假的,你本可以一并否认,但你没有,没否认算是承认么?”
“不算,一并否认也没用,我的公司否认过的事情够多了。”
“你怎么看待地下恋情?毕竟现在普遍的爱情观都奉承‘公开恋情是对感情最基本的尊重’。”
“所有的观点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前提条件上,你说的这个普遍爱情观也是,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不管不顾马上让全世界知道,然后让各界对其评头论足,我不觉得这就是尊重,或者说是对感情负责,真正的尊重是我改过自新,拒绝诱惑,下决定始终如一的爱这个人,保护他不受伤害,认真计划和他的未来,比起嘴上公开,这是我更认同的尊重和负责。”
“好,谢谢你的解答,接下来我们聊聊你最近感情热点,你是安娜的词曲创作者青柠么?”
“她的歌你应该问她。”
记者被怼笑:“其实比起她的歌,我更喜欢你的歌,青柠的歌太过小儿女,但是你不一样,尤其是慢情歌,写的非常好,你创作的时候心里在想谁?女人,还是男人?”
“假设对象。”
“会假设成男人么?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乔青遥被问的很不爽,他冷淡道:“你吃饭的时候不介意你吃的那些东西是否致癌,工作的时候不介意你做的事是否触及道德底线,你被一个人吸引,为什么突然就要开始介意他的性别?生死道义底线你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是不是同性恋?我认为性取向不是爱情的关键,就像批判不应该是评价他人的全部。”
“所以就是你认可同性恋对吗?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不排斥同性恋,那我们可否假设一下,你身边的男人喜欢你,你是有可能接受他的?”
“我尊重理解这些,不代表我会如你假设那样去随便接受喜欢我的男人,我只会永远等着那个对的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想一直跟他在一起,我愿意跟他过平凡的生活一直到死,这于我而言这就是最幸福的事。”
远方的人排了一个小时排上一辆出租车,刚过收费站就跟人撞了,无奈左诗只好抬着箱子在路边打车,搬箱子的时候,一个不稳,夹着的麦当劳纸袋掉在地上,汉堡从里头逃出来,轱辘着向前,最后在马路边撞开花。
出租车司机匆匆道歉,转身便剑拔弩张,同追尾司机激烈辩论,左诗把晚餐从地上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推着化妆箱饥肠辘辘的上路。
雨滴砸向他的风衣和帽沿,一颗一颗,一股一股,雨势渐加,转瞬便暴雨激射,机场高速双向车道并不相通,左诗这一侧进程方向想在路中间拦到车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除了接到人的私家车,便是已经从机场载好客的出租车。
天地间水雾交织,左诗周身湿透了,他艰涩的往前走,箱子早早的丢在身后,但他坚决往前,不想回头。
王丽美全程手心攥汗,直到晚餐休息才敢松口气,今天聊了一天,全是苛刻问题,问恋情问‘助理’,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聊音乐聊作品,也没人打算问他这些年的承受有没有很累,会不会心碎。
但今天的乔青遥,话多到简直让她不认识,一直以来,她都深信乔青遥不采访是不会说,传言误人,甚至连自己人都深陷,原来他不仅会说,还说得还不错,她本来坐立难安,计划要随时救他,结果他救了她。
化妆间内工作人员围坐一起,晚餐是日料店推了一板车送来的外食,凯莉抿一口开胃菜上的海胆,由衷慨叹:“这海胆也太鲜甜了,我听说他家好多食材都是日本空运来的。”
刘昊咽下蓝鳍金枪鱼,他以眼神暗示,低声慨叹:“那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真是超级贵,那边的媒体也所有人都有份,他们都震惊了,而且量大的绝对吃不完,秀秀还帮忙找打包盒来着……乔请他们吃这么好,是不是回头也写好一点。”
凯莉一个白眼飞过去,秀秀更是抬起头,示意刘昊闭嘴。
王丽美回过头,目光寻人,很快便看见窗边形影单只,乔青遥请所有人吃饭,自己却不吃,他每次都这样,工作人员吃饭,他自己溜边找地儿等大家吃完。
此刻窗边人低头燃烟,以往电话都不理的人,这几日时常摆弄手机,打不通的电话,等不来的短信,全是对一个男人情难自控的爱意。
乔青遥忽然开口问王丽美:“我之前问你的,明后天工作改期的事你解决了么?”
王丽美连忙打立正:“我还在沟通中,因为这都是提前很多天安排的工作,摄影团队为了你明天的工作都推了三个活儿了,结果咱临开拍改时间……”
“我肯定不会去的,说我病了,或者死了,我能把今天这事完成已经是极限了,”乔青遥收起手机:“我自己的事不能再拖了。”
他立在窗边,身前的天黑透了,闷雷滚滚。
春末夏初,雨水很是骄纵,急匆匆的来,绵绵的走。
细雨如油,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轰鸣的摩托车停在左诗前面,上面的人回头,头盔里的声音几乎是吼。
“喂,上来吧,这里打不到车的,我把你稍到最近的公交站行吗?”
溺水的人等来了树枝,竟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跟稻草。
时间倒退,疑幻疑真。
很多年前,在某个路况艰难的小城,乔青遥丢下团队和汽车,准备骑摩托赶通告,那时候他还很喜欢笑,勾着好看的嘴角,黑短碎发在骄阳里飘,一双长腿支在地上,他也是这般回头,望向身后人群,天使的嘴唇一动:“上来,你跟我一起走。”
上一篇: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下一篇:穿书后我撩翻车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