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昀嘴里说着:“不过一点儿红肿, 哪里就用揉。”手上动作却没停,先是按摩脚心,又将红肿的地方都轻揉推开。
李及甚连忙也蹲了下来, 为谢宁曜揉另外一只脚, 谢宁昀多番劝阻无效,也就任由他做了。
之前在霜山狩猎时, 李及甚就亲自为谢宁曜的脚上药,这些谢宁昀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明白弟弟与李及甚早已亲如兄弟,太生分反而不好。
谢宁曜赶忙坐到了暖塌最里面, 说:
“哥、阿甚, 你们坐上来帮我揉,蹲着太累了, 我舍不得让你们这样劳累,听我慢慢给你们讲我是怎么让怀王这么快就待我这样好的。”
谢宁昀笑道:“难得见你懂事一回, 你舍不得让我们劳累,往后便听话一些,但凡你少闹腾, 学着沉稳点, 我也懒得管你。”
说话间,两人已坐到了塌沿上继续为他揉。
谢宁曜笑着说:“哥, 偶尔我也挺喜欢被你管, 但前提是不能打罚我, 你就给我讲讲道理, 陪我玩乐, 这样多好。”
李及甚道:“也不知今早是谁几次三番的不听劝,昀大哥无法才让你去站墙角面壁思过, 你但凡是个讲理的,昀大哥这样好的兄长又怎么会打罚你。”
谢宁昀笑着说:“阿曜,你听听,这就叫旁观者清,阿甚都知道与你讲道理是没用的。”
谢宁曜佯怒道:“你们合伙起来欺负我一个,阿甚什么时候也成了我哥那边的!竟不帮我!”
李及甚道:“我不过实话实说,你也快些讲讲怎么用一个早上就让怀王待你如同亲儿子?”
谢宁曜笑着说:“你们这些天子骄子,纵然是聪慧过人,实为人中龙凤,却总是过于高傲、目下无尘,根本不知与人相处的奥妙,且听我细细道来……”
他将今早与怀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讲了一遍,两人听完却愈加困惑。
谢宁昀道:“不过就是日常相处,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你倒先将我们贬损一顿,我想你有何等妙法,原来不过如此,可见怀王只是喜爱你的洒脱性情罢了。”
他笑着说:“兄长此言差矣,这看似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相处之法,可我不像你们做什么都端着,从不肯与人亲近。
我只将最真实的一面都展露出来,这样我与怀王都能很开心很舒服,怀王常年身居高位,从没人对他这样真诚又随意,那我自然是最特殊的。”
谢宁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
“嗯,倒也甚为有理,虽则怀王喜爱你这样的性情,你却更不该恃宠而骄,莫要在怀王面前使性子。
你那臭脾气,我可最知道,但凡让你不高兴了,你对谁都敢甩脸子,怀王毕竟是手握重权的老亲王,他可不受任何人的气。
若觉着总是要讨好怀王实在太累,也不用勉强自己,没有怀王这个靠山,哥照样能护你周全,让你与怀王结交,不过为多加一层保险罢了。”
谢宁曜笑着说:“哥,我早被你惯的无法无天,我从不讨好任何人的,与怀王结交也全然是靠志趣相投、随性洒脱,若我刻意去讨好,只会适得其反。
你也不用担心我在怀王面前会恃宠而骄,我很有分寸的,再则怀王既已将我当亲儿子待,我们就更不该还将他当外人……”
谢宁昀听了弟弟说的这些,亦觉很有道理,且想着弟弟早被自己养成了不肯受委屈的性子,便不再担心什么。
李及甚全程都十分专注的为谢宁曜揉脚,但见这脚生的实在好看至极,白里透红、光滑无比,脚趾肚犹如珍珠玉米一样莹润。
他不得不承认,谢宁曜浑身上下都好看的紧。
谢宁曜只觉两人按揉的舒服极了,不知不觉便歪倒在暖塌上睡了去。
两人自是即刻停了下来,谢宁昀为弟弟轻轻盖上被褥,李及甚为他垫上枕头。
谢宁昀轻声说:“下午上课也还早,让他睡罢。”
李及甚忙道:“昀大哥,您赶紧去床上午休,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谢宁昀含笑着说:“我很少午休,这段时日也不忙,更不用午休,你去里间床上睡吧,我守着他就行。”
李及甚道:“我也很少午休。”
说话间谢宁昀已让家仆打来热水,两人简单洗漱一番,都在一旁看书。
谢宁曜这一觉也没睡多久,硬是被热醒的。
只因屋里地龙太足,兄长还怕他冻着,给他盖了两层厚被褥,且在一旁看书顺便盯着他,只要他揭被子,立即又给他盖上。
谢宁曜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抱怨:“哥,你想热死我不成,你摸摸,我身上全是汗!”
谢宁昀却不信,走过去一摸,果然底衣都湿了,连忙便拿出自己放在这里换洗的底衣出来,一边帮弟弟脱衣服一边说:
“赶紧换了,湿的穿着可不行,这也怪我,只想着这天冷的很,须得多盖些,却没想到你如今一天大似一天,正是血.热.燥.热的年纪,你这身子本就是个火炉。”
李及甚立即就让门外侍立的家仆们打几盆滚烫的热水来。
家仆们放下热水,李及甚便让他们出去了,他打湿了帕子等在一旁。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如今比云舒、风住还会伺候人,知道我不让仆从伺候擦身,你便亲自服侍。”
李及甚道:“赶紧的罢,别着凉了。”
谢宁昀笑着说:“阿甚,原不该让你伺候他,可我们两人一起要快些,这天够冷的,这儿到底不如家里的沐浴房,没那么保暖。”
李及甚忙道:“昀大哥,我与阿曜同吃同住已近一年,我们早不分彼此,您也无需总对我这样客气。”
谢宁曜笑着说:“正是这话,哥,你早该改了。”
这会儿谢宁昀已为弟弟脱了上衣,接过李及甚递过来的热帕,一面快速为他擦身,一面笑道:“好,我从此就改,看着你俩真如亲兄弟一般,我高兴的很。”
擦洗完上身,谢宁曜自己拿过兄长放在一旁的底衣穿上,他甩着长出一截的袖子说:“哥,我穿着就只长一点点,可见我就要长大了!”
他见兄长为他准备的底衣亵裤都是崭新的,便揶揄道:
“哥,你崇尚节俭,一年也不见你做几回新衣,这还没穿过就给我,你又没新的了,我穿旧的就行。”
谢宁昀没有搭理,为他快速穿上长袄,就要脱他的裤子,他忙按住裤腰,道:“裤子就不用换了罢。”
“怎么不用?我刚才摸过都是湿的!”谢宁昀道。
谢宁曜的脑子早已清醒,想着午间做的那梦,就怕万一有污.秽.之.物,再被兄长看见,那简直太尴尬。
他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浑身都是汗,丝毫感受不出来,不管有没有他都不愿冒险,于是强硬道:
“我就不换,哥,我都长大了,你不能再这样!就算要换,也得我自己洗,哪有这么大了还让兄长给洗的,从没有这样的事!”
谢宁昀笑道:“原来你也会羞?吾家幼弟真长大了不成?你的哪里,我没见过?哪回生病不是我伺候你洗澡,年前大洗还让我帮你,这会儿就不肯了?”
他只满脸通红的说:“就是不肯,你们都去里间,我自己洗。”
谢宁昀笑道:“你自己只会磨蹭,再着凉了如何是好?阿甚,你快去里间罢,别把他急哭了。”
李及甚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了里间,即便谢宁昀不说,他也不会在此看着,只怕往后更无法自控,虽则两人同吃同住这许久,但不该看的,他俩都没看过。
谢宁昀道:“现在好了罢,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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