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的感慨:“小公爷,你家可比我们乡下年画上的神仙府邸还要大还好看,叫我看的眼花缭乱,若没你带着定要迷路的……”
牛拴住只见越往里走,遇到的家仆穿着就越是华丽,所有奴仆老远看见小主子,就紧贴着墙根低头恭敬侍立。
他觉得那些看大门的低等家仆就已经穿的够好,比他们村里的地主老爷日常都穿的体面,他误以为公府家仆是统一穿着,都穿这样好,原来里面的更好!
谢宁曜在前面走着,牛拴住忽然挤到他面前,捂着眼睛,慌张不已的说:
“小公爷,这可是到了内宅,我只听闻侯门公府的千金小姐们是不见外男的,若有外男擅自入内,眼睛也要挖了去,方才我就见着了好几个像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可知我不该再往里去了。”
谢宁曜笑道:“那些都是伺候的小丫鬟,我带你走的就是外客入内的道,紧不用你操心这些。”
牛拴住震惊不已的说:“那样穿红着绿的美人,竟只是小丫鬟吗?比我们乡绅老爷家的大小姐还漂亮体面呢!”
李及甚被挤到一边,心里甚为不悦,却又不好为这点小事为难客人,只能忍着。
牛拴住本就是个粗人,哪里懂察言观色,完全没发现李及甚不高兴,又深怕走丢了,越发挨着谢宁曜走。
李及甚气的直瞪眼,又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的想着:这牛拴住,他最好在当今圣上尚且在位之时就获得无上功勋,否则这辈子别想再翻身!
牛拴住发现,越往里走,遇到的丫鬟就生的越齐整漂亮,穿戴也都十分华丽,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入了天宫仙府。
谢宁曜直接将人带到了宝辉院正房大厅,飞琼亲自倒了茶水来。
牛拴住目不转睛的盯着给他递茶的大美人,惊讶不已的说:“小公爷,可是我眼花了吗,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妃子?”
飞琼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嗔怪道:“你这乡野粗人,如此无礼,小爷,不是我多嘴,如今您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谢宁曜笑着说:“他是军营的牛校尉,出身贫寒,初来乍到,难免冲撞,飞琼,你也叮嘱一下院里众人,多担待些。”
牛拴住这才清醒过来,连连作揖赔礼道歉。
飞琼笑道:“我们成日里闷在这深宅大院,从未见过军爷,倒也新鲜。”
他们吃过茶,谢宁曜又带着牛拴住去外院的兵器房,牛拴住将各种兵器都耍了一遍,根本舍不得走。
谢宁曜自打发了小丫头去老太太那边说,他今日要招待客人,他与李及甚的晚饭都在宝辉院吃。
晚饭时,牛拴住只见,乌压压一屋子的人伺候,他反倒不习惯的很,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愣是没吃出味来。
更让他震惊的是,之前递茶给他的神仙妃子不算这院里最漂亮的,伺候他们用饭的几个贴身丫鬟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穿戴也都极为华丽。
用饭毕,天都快黑了,牛拴住还要赶回军营,立即便告辞。
走之前,牛拴住轻声说:“小公爷,北狄竟不战而降,但西戎又猖獗起来,最迟年后我可能就要去征战西域,我以前就在那边作战过,那里的美人虽不能和你院里的丫鬟们比,却有别样的美。”
谢宁曜笑道:“西域美人可是名扬天下的。”
牛拴住又说:“我没什么能回报您的,每每我们打了胜仗,西域王庭都会献上诸多美人,我便选几个最好的,给您带回来。”
谢宁曜激动道:“你可当真?!可有男美人?我就好这一口。”
牛拴住笑着说:“当然有,古今中外都不乏龙阳之好的,西域王庭很懂这些,献来的美人男女各半,我只挑最好的给您。”
谢宁曜笑道:“往后你就是我大兄弟,你也千万再莫叫我小公爷,叫我阿曜或者扶光,都行。”
李及甚就在一旁,他早听不下去,厉声呵斥:“牛校尉,你敢给他带什么西域美人,便是假公济私,我一定禀告大将军,不仅撤销你的一应功勋,还要打你军棍!”
牛拴住万万没想到这新侯爷看似不言不语,发怒时也甚为可怖,连忙就说:“我、我不敢了,还请新侯爷高抬贵手。”
谢宁曜十分不悦的说:“阿甚,西域美人诶,不要白不要,你干嘛这样死板。”
李及甚怒道:“你要来干嘛?!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你就别想乱来!”
牛拴住见情形不对,立即就跟着带路的婆子走了,还不忘用眼神告诉谢宁曜:别担心,我偷着给你。
谢宁曜也用眼神告诉牛拴住:别怕,李及甚都听我的,他敢告你,我和他没完!大将军是我义父,这点小错,我求求情,他就不会追究。
实际上牛拴住根本就不怕李及甚的威胁,将西域美人转送他人并不算什么错,他只是被李及甚的气场吓住了。
李及甚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忍耐着,等他们都洗澡换衣后,他才拽着谢宁曜的手腕到卧室,一把将人按坐在大床上。
谢宁曜有些心虚的说:“李及甚,你想干嘛,你还想教训我不成?!你又不是我兄长,没资格管我!”
李及甚冷哼一声道:“好,说得好,那我现去请昀大哥过来,你给我去书房等着!我将你与牛校尉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昀大哥,我看他会如何教训你!”
谢宁曜顿时就慌了,他深知李及甚什么都做得出来,赶忙就拉住李及甚的手腕说:
“你知道我最贪玩,就是过过嘴瘾,即便他真给我送来西域美人,我也不敢收的,家里父兄管的严,怎么可能让我收。”
李及甚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总能想到法子留住人的,如今长安城盛行蓄养昆仑奴、西域舞姬,你早动了心思,只是昀大哥不让你买,若有送来的,你一番花言巧语,昀大哥又最疼你,可不就能留下当个家仆用,你便好图谋了。”
谢宁曜被说中,恼羞成怒:“李及甚,你未免管我忒多,你是我什么人,就算我真要乱玩,关你什么事!”
李及甚怒道:“怎么不关我的事?西域人身上不知有多少病,传染给你如何是好!你真病了,让我怎么跟祖母交代?”
谢宁曜冷笑着说:“你这是愚昧的偏见,怎么就我们中原人高贵,西域人就有病,牛校尉送我的必定是最好最干净的,怎么可能有病,就算有,我病死又与你何干!”
李及甚气道:“眼见着中秋佳节在即,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
谢宁曜怒气冲冲的说:“这又是迷.信,人固有一死,你实在贪生怕死,我死后去阎王殿替你求情,让你长长久久的活,永远不死,你当个不死人!”
李及甚险些被他的这番话逗的笑了出来,气也去了大半,转念一想:阿曜这性子怕是再不能改了,吵闹也无益,少不得以后自己多盯着,不让他乱玩就是。
他转而柔声哄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为这点小事就与你动怒吵闹。”
谢宁曜越发得了意,厉声质问:“以后可还要拿我哥来吓唬我?!”
李及甚保证道:“再也不了。”
谢宁曜心里顿时就舒坦了,笑着说:“这还差不多,阿甚,我实话告诉你罢,这世上就没有能拿捏我的人,只有我拿捏别人的,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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