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教训李从威,就没打过脸,李从威也从不会将挨打的事告诉家里人,可今天打成那样,即便李从威想瞒都瞒不住。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下这么狠的手,只要能彻底摆脱李从威的纠缠,就算被谢启狠打一顿,也划算!
两人刚回到宝辉院没一会儿,就见有小丫头来传他们去正房大厅。
谢宁曜紧张的念叨着:“阿甚,风住肯定能及时将我哥叫回来吧,大理寺离我们家也不远……”
李及甚连忙安慰:“别怕,就算他们不信是我打的,我也一口咬定是我打的,我定拦着世伯,不让你受罚。”
谢宁曜不想让祖母担心,且想着大哥答应了他今天还可以再犯一次错,大哥肯定会护着他,故而也就没有让人去知会祖母。
两人一齐来到大堂,只见谢启与老郡王都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李从威紧挨着老郡王站立一旁。
谢启见了儿子,便气的怒拍桌案,厉声喝问:“谢宁曜,你胆敢将人打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及甚连忙解释:“世伯,这次实在与阿曜无关,您千万莫再冤枉他,是我打的,阿曜还劝我莫要打脸,可这小郡王实在欠教训,我便没忍住。”
老郡王气的浑身战栗,指着谢宁曜骂:
“别以为有留侯帮你顶祸,你就能万事大吉,你谢宁曜早在京都恶名昭彰,惯爱打架斗殴,恃.强.凌.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你敢打郡王之子,还想狡辩?”
谢宁曜早想好应对之策,拖到大哥回来即可,他笑着说:“老郡王言重了,我哪里有这样大的能耐,我没打就是没打,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打的?”
老郡王无奈道:“从威,你日常出行都带着那许多打手仆从,竟能让谢宁曜给打成这样,还不快说,他都怎么打你,怎么威胁你的?”
李从威眼里只有惧怕,颤抖着声音说:“父王,真不是阿曜打的,我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自讨没趣,我们赶紧回去吧,我丢不起这脸。”
谢宁曜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他不明白李从威是真被他打怕了还是如何,都到这步田地了,竟然还帮他隐瞒。
老郡王直气的面如金纸,怒道:
“谢启,你瞧瞧,我儿如今是多怕谢宁曜,你们欺我郡王府太甚!我儿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被你那曜儿瞪一眼,他就双腿发抖,还说不是谢宁曜打的?”
李从威只催着他爹回家,老郡王哪里肯了,只不住的安慰儿子。
谢启吸取教训不愿再冤枉儿子,又问:“曜儿,真不是你打的?这事非同小可,不许撒谎!”
李及甚忙道:“果真是我打的,还请世伯明察。”
谢启长叹一口气,说:“阿甚,你万万不可什么都帮他冒顶,长此以往只会害了他!若他将小郡王打成这样,还能不受罚,将来又要闯下多大的祸事?!”
李及甚仍坚持是自己打的。
老郡王怒不可遏,指着他们说:
“很好,谢家果然权势滔天,我一个小小的郡王算什么,也配到你们府上来讨公道?谢启,你既如此溺爱儿子,那我便只能去告御状,拼上我这身老骨头,也要将谢宁曜正法!”
谢启哪里肯受威胁,反问道:
“那依老郡王的,可是要我现对曜儿动私刑,严刑拷打之下,才好屈打成招?若真是我曜儿打的,又有你撑腰,小郡王再怕也该能指控的,为何却倒帮我曜儿打掩护?”
老郡王无法反驳,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争气,一把拉起儿子手腕就走,只撂下一句话:
“本王早晚会让从威愿意指控谢宁曜!本王亦不敢再来此讨公道,你们只等圣旨传召罢!”
谢启拱手道:“慢走,不送!”
李从威临走之前还胆怯的看了谢宁曜一眼。
待两人走后,谢宁曜看向谢启,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谢启这次竟会如此护着他。
若是换做以前的谢启,根本不会相信他这个惯爱扯谎的,定要动家法让老郡王消气,以免后患无穷。
谢启看向儿子,沉声道:
“你以为我会打你给他们看?你也太把我这个常年驰骋沙场的老将军看扁了,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打你,就为让他消气!过来,到爹身边来。”
谢宁曜有些踟蹰,却还是走了过去,谢启抚摸着儿子的肩背,语重心长道:“他们都走了,该说实话了吧,到底是不是你打的小郡王?”
李及甚连忙解释:“世伯,想必您很清楚,小郡王之前欺.辱.过我,如今我羽翼渐丰,不过报复回来而已,此事真与阿曜无关。”
谢启却更不信这种说法,他深知,按照李及甚的性格,若真要报复小郡王,只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让整个郡王府获罪,不可能用打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既然李及甚硬要打掩护,他也不好再深究,且见大儿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便想着还是让大儿子管教弟弟为好。
谢宁昀一听风住所言,急忙就赶了回来,他先向父亲问安,见弟弟不像挨过打的样子,这才放心了。
谢启将方才之事简单讲述了一遍,嘱咐道:“昀儿,你是当大哥的,我只将曜儿交给你教导,若他往后再犯什么错,都是你没教好,你也难逃责罚。”
谢宁曜一听便忍不住为大哥打抱不平,轻声嘀咕着:
“人都说养不教父之过,爹明明在家,却要偷懒不管我,只将我的错都赖兄长身上,这是何道理?更何况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和我哥无关!”
谢宁昀瞪了弟弟一眼,谢宁曜实在怕兄长,顿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谢宁昀立即应承:“请您放心,我定管好曜儿,若他有错,自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一力承担。”
目送着谢启离去后,谢宁昀才严厉训斥弟弟:
“你又逞什么能,爹的打你能挨的住?我早请示了父亲,你犯错都由我来罚,自然我没教好你也有错,就该受罚,你若真为我好,少给我惹事生非!”
谢宁曜气道:“这法子倒是好,爹真不愧是文武全才,这样不仅能管住我,还能让我顾虑着你,不敢轻易犯大错。”
谢宁昀也不计较这许多,只问:“阿曜,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打了小郡王?”
他实在担心李从威还有什么损招,不得不跟兄长坦白,最后自然也少不了求饶:
“哥,你答应过我今日还能再犯一个错的,李从威总去跃然酒楼闹事,我不把他打服气,他还得去闹。”
谢宁昀倒吸一口冷气,强压着怒火,指着弟弟鼻子骂:
“小孽障,你是真能给我惹事,纵然他该打,你也不能将他打成那样,我在门口碰见了他们父子俩,那脸肿的都不成样子了,他也是爹生娘养的,就算有天大的错,也该国.法惩治,哪里轮得到你动私刑……”
他嘀咕着:“哥,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我又抓不住他把柄,怎么让国.法惩治?”
谢宁昀怒道:“你还要顶嘴!”
他吃了早晨的教训,连忙卖乖讨饶:“哥,我不敢了,往后再也不敢,若郡王真告到了圣上那里,我该受什么罚都受,蹲大狱我也不怕!”
只因不想让大哥担心,他才没说:谁让李从威将变.态.心思动到我身上,这顿打还算轻的!
谢宁昀心知弟弟虽飞扬跋扈,却从不乱打人,毕竟是他教养大的孩子,这点他很有自信。
既然将李从威打那样惨,便必有打那样惨的理由,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生气,便想着得让弟弟也懂点分寸,不能再如此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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