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臀上肉多压着容易受热,今日熏的又太浓,李及甚才怕烟气烫着他。
两人这会儿对面躺着,离的很近,李及甚上身没穿底衣,只披着沐浴后的极薄丝绸开襟长袍,隐约都能看见里面。
谢宁曜早看过李及甚大部分身体,但每次还是忍不住想看,他见李及甚胸膛宽厚结实,腹部肌肉亦十分健美,眼睛就根本挪不开。
李及甚却一心只想着谢宁曜受不住这浓烟,没一会儿便说:“也熏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睡吧。”
谢宁曜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走,笑道:“我还没熏够。”
李及甚不得不陪着他再熏一阵。
谢宁曜又嚷嚷饿了,让门外候着的丫鬟们去弄点好吃的来。
李及甚忙道:“这么晚了还吃什么,御医都说了你这两日得清清肠胃,吃了又难受,可如何是好!”
谢宁曜的倔脾气上来,大喊着说:“我就要吃,锦心,传宵夜来。”
李及甚道:“不许传!”
谢宁曜还不依不饶,锦心在门外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李及甚微怒道:“再胡闹,我当真教训你了!”
若换做从前,谢宁曜哪理他这等威胁,但自从见了李及甚那样可怕的一面,李及甚生气,他就无法自控的感到恐惧。
他尽量伪装成从前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却有些颤抖:“不吃就不吃!”
李及甚见他怕成这样,连忙安慰:“阿曜,别怕,我不过吓唬你而已。”
谢宁曜再无心熏香,尴尬的笑着说:“阿甚,没什么能让我怕,你也不能,我困了,我们睡觉去吧。”
他嘴里说着不怕,早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费劲,李及甚拿起一旁的长袄迅速穿上,也帮谢宁曜穿上长袄,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李及甚将人抱到了恭桶前放下,道:“你睡觉前都要小解的,快些罢,我等你。”
谢宁曜面红耳赤的说:“你转过去,别看。”
李及甚转了过去,听到完事,还帮他提了裤子起来。
早有丫鬟打了热水等在门外,两人洗手后,李及甚仍旧抱起谢宁曜,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
“中午吃的都吐了,晚上又没怎么吃,我知你饿了,忍忍,这两日我不去学里了,只来伺候你,这会儿,你也省些力气,不用你走。”
李及甚将谢宁曜放到大床上,盖好被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阿曜,你到底为何突然就这样怕我?是不是阿限给你说了什么?”
谢宁曜连忙解释:“不不不,没有,只是我哥都让你管教我了,你知道我怕疼怕挨打,你手劲儿又那么大,打人肯定很疼!”
李及甚惊道:“你为何认为,我会打你?阿曜,就算你真有错,也该你父兄责罚,我没资格动你一根毫毛,更何况你背上被松针磨红,我都难受,又怎么会打你?”
谢宁曜当然明白这些,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怕,为了缓和气氛,他笑着问:“那你准备怎么教训我?”
李及甚道:“我自有许多办法,比如,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来,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谢宁曜笑着说:“你要捆着我?不然你还拦得住?”
李及甚道:“我自抱着你,你能挣脱出去?若你还要撒野混闹,我便让锦心裁来极宽的红绸带,捆的严严实实也不伤你肌肤,我再将菜夹你嘴边,就不给你吃,够狠吧。”
谢宁曜都被逗乐了,笑着说:“够狠,我哈喇子都得流一地!”
李及甚陪着他慢悠悠的闲聊,见人睡着后,李及甚才回了自己大床上睡。
随后几日,李及甚果然在家陪着谢宁曜,日日监督他吃清淡饮食,直到将御医给的小药丸都吃了,才允许他正常饮食。
因李及甚总有事面圣,皇帝又想着让谢宁曜多劝劝李限,故而两人总是被召入宫,学里倒是不怎么去了,直到入冬后,两人才恢复正常上学。
这日大雪,又遇上翌日国子监旬休,谢宁曜便约着众好友到府里梅园,赏雪、赏梅、打雪仗玩。
最让他高兴的是,樊星入、樊星亦兄弟俩还有恒表哥都会来!
樊家双生子也就初入京的时候在谢家住过一些时日,毕竟双生子是长公主的外孙,京里还有他们的亲舅舅,自然都在这两家轮着住。
更何况下半年时,樊家也已在京买好宅子,全家都搬了来定居妥当,双生子自然回了本家住。
再则樊家管教子弟也极为严苛,在京定居后,立即就为双生子聘请了西席,日日功课繁重,故而不能再随意玩乐。
虽双生子偶尔也会来谢家串门,小住几日,但始终都不曾让谢宁曜玩尽兴。
谢宁曜心里记挂着这事,也不要李及甚叫他起床,一大早就自己醒了,忙就下床要去开窗户看雪是否停了,他念叨着:“外面这样亮,该不会晴了罢!”
李及甚忙给他穿上貂鼠长袄,只将窗户开了一道缝给他看。
只见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堆了很深,天上还如扯絮搓棉一般的下着大雪。
谢宁曜喜不自禁,笑道:“阿甚,我们赶紧洗漱穿戴吃饭,等会儿他们都来了。”
李及甚将窗户关严实后,说:“还早呢,你就这样猴急,他们都是顶好的,他们一来,你就高兴的很!”
谢宁曜心知李及甚口中的“他们”单指樊家兄弟,笑道:“自然是极好的,你能学到他们一半,我也高兴。”
李及甚不好再计较,只不接话。
两人洗漱穿戴完毕,又吃了早饭,谢宁曜忙忙的便来了院门口张望,只等客人上门,李及甚自是陪在他身边。
没一会儿,只见学里诸多好友相约一齐先到了,为了好玩,但凡学里有交情的,谢宁曜都邀请了来。
月寻冥最是激动,比方觉明还先一步跑到谢宁曜跟前,一把将人抱住,说:“阿曜,我回了趟西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李及甚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拉开月寻冥,及其认真的说:“我们中原人没有见面拥抱的礼仪,往后再也不可如此!”
谢宁曜忙道:“阿甚,你别这样,他是客人。”
月寻冥说:“没关系,我不生气,我只想阿曜开心。”
第44章
李及甚的脸色愈加阴沉, 却还是说:“阿曜,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提醒他应入乡随俗。”
月寻冥忙道:“多谢甚兄指点, 受教了。”
李及甚的语气十分冰冷:“你我年纪相当, 倒也不必如此尊称,叫我名字就行。”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 他是外邦人,原就不怎么会汉话, 你不要总挑他的理,随他怎么称呼都行, 这方是我们泱泱大国的气度。”
李及甚不好再计较, 沉声道:“既然扶光都这样说了,你便随意罢。”
月寻冥笑着说:“多谢甚兄, 不与我一般计较。”
谢宁曜只见裴知遇站在最后面,身上仍穿着今春他送的那件大毛衣服, 虽也能抵御风雪,却显得过于简朴了一些。
余者众人要么穿着羽毛缎斗篷,要么披着毛呢大氅, 要么穿着裘衣, 都甚为华丽鲜艳、贵气逼人,越发显得那大毛衣服有些寒酸起来。
谢宁曜有意想再送裴知遇一件鹤氅, 却又知道那人最清高, 若在这许多人跟前送, 定然不收, 便想着等晚间送客的时候, 再私底下悄悄的赠与。
其实他没想到裴知遇也会来,虽则他给学里有交情的都下了请柬, 但裴知遇最不喜结交权贵,以往在学里都尽量避开他,因此他以为裴知遇不会来,既来他自高兴。
谢宁曜招呼道:“还有几个客人没到,都是家里亲戚,也不用等他们,我们自先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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