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昀放下书,笑着说:“别胡闹,才刚好一些,洗什么洗,况且我闻着香的很。”
李及甚劝道:“生病那样难受,你哭的不成样子,这么快就忘了?又折腾病了,如何是好?”
谢宁晔笑着说:“阿曜,知道你无聊,二哥耍剑舞给你看如何?”
谢宁曜道:“我不看,这几日早都看烦了!”
他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汗臭、药臭味,一边干呕一边说:
“哥,我自己闻着都受不了,你们怎么能忍的,再则,脏东西都洗了,我肯定能好的更快,再不洗,都要把我腌入味儿了!”
谢宁昀笑着说:“别以为你病着,我就不会教训你,我们都不嫌你臭,忍着,再过两日,就让你洗。”
他倔脾气上来,根本打不住,立即就要下床自己去洗,又被按了回去躺着。
谢宁昀威胁道:“再胡闹,过两日也不让你洗,让你半月后才洗,我看这宝辉院里,没我的允许,谁敢放你去洗澡!”
他气的在床上一阵乱踢,气鼓鼓的说:“哥,你不讲理!是你不让我洗的,那你就一直陪我睡,不能臭我一个人,你也跟着挨臭罢,我臭死你!”
谢宁昀笑道:“我不怕臭,谁让你是我弟弟,你小时候惯爱积食,哪次不是我陪着出恭,我都能忍,还要给你擦洗……”
他连忙捂住了兄长的嘴,气鼓鼓的说:“哥,你总是这样,我也要面子的,不许再当着旁人说我小时候的糗事!”
谢宁昀笑道:“我也不想说这些,可谁让你不识好歹,再则,又没旁人,就阿甚和你二哥,他俩谁不知道你的这些光辉事迹?”
他不好再说什么,只默不作声。
谢宁昀揉着弟弟的脑袋说:“我原就要陪你睡,直到你好全为止,快些好起来,你都长大了,我才懒得管你太多。”
……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谢宁曜日日都嚷着要洗头洗澡,谢宁昀只说等他好彻底才让洗,他也拗不过兄长。
终于等到好全,兄长还选了艳阳高照的一天才让他洗,并且亲自盯着,不许他玩水,又亲自盯着他擦干头发,这才算完。
只是他这一场病来的厉害,祖母还让他在家休养些时日再去上学,一应的饮食都要兄长严格把控,李及甚自然也陪着他在家。
在此期间,方觉明、萧立鹤等听说他病了,几乎天天放学后都来探望,隔三差五就向学里告假,专程来宝辉院整日整日的陪着他玩,日子倒也过的很是逍遥自在。
他这场病还惊动了许多人,就连华家太爷都专程来看望过,两个表哥索性就在谢府小住,陪他玩乐,樊家三兄弟也时不时就来看望,陪他玩。
这日午觉醒来,谢宁曜将两个表哥都叫了过来,让恒表哥教他画画,让慎表哥和李及甚一起为他俩的画题诗。
没一会儿,只听得有小丫鬟在书房外说:
“小爷,一位自称白公子的在院外求见您,我竟不知他是打哪里来的,谁带他进来的,若小爷不认识,我便打发他走了,只告诉姑奶奶,守门的乱放人进来,让姑奶奶好好整治整治。”
谢宁曜心里很高兴,自从两个表哥在府里小住,他便故意透露了自己生病的消息给永淳公主,自然是为永淳公主偷偷跑来看望他。
以前永淳公主就用过白公子的身份来找他玩,他早嘱咐过二门上的管事,但凡是白公子来定要以上宾相待,不可张扬,只悄悄带进来。
他连忙就说:“他是我的贵客,我亲自去迎,你不用管了!”
小丫鬟连连解释自己不知道等话,谢宁曜自安慰她不知者无罪,让她去忙。
华恒笑着说:“什么白公子,阿曜,你又招惹了谁,我倒要看看这位白公子如何。”
李及甚道:“阿曜,我与你一起去请他进来。”
谢宁曜却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跟过来,他腼腆的很,别吓着了他,我与他先解释一番,再带他见你们。”
华恒笑道:“都是男儿,有什么不能见的,莫非阿曜你与他有什么秘密,是怕我们知晓的?”
谢宁曜也不解释,只不让他们跟来,他自快步往外走去。
三人具是面面相觑,李及甚最先忍不住,沉声道:“我得去看看,阿曜大病初愈,今天日头热辣,别让他在外面站久了,中暑可如何是好。”
华恒连忙附和:“我也去,我也去,可阿曜脾气也大,别让他发觉才好,我们偷偷跟去看看。”
原本华慎对这些丝毫没兴趣,且想着有李及甚与华恒跟过去就行了,用不上他,但华恒硬拉了他去凑热闹,他也就不得不去。
谢宁曜跑到外面,只见永淳公主打扮成了世家公子的模样,拿着折扇在树荫下站着,愈加显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他走了过去,笑着说:“这是哪家公子,竟长的如此俊美,我都看呆了!”
永淳公主笑道:“热死我了,快些带我去你屋里乘凉,我听闻你病了,赶忙就来看望,我看你,丝毫不像病着的样子。”
谢宁曜拉着她手腕,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我病早好了,祖母还只让我在院里静养,就连院门都不许我出,成日里无聊的很!”
永淳公主笑着说:“我猜便是这样,每每我大病初愈,父皇也不许我出房门的,我料你无聊,所以偷跑出来陪你玩。”
谢宁曜将人带到了正房,云舒连忙为两人奉上解暑冰饮,几个小丫鬟为他们扇风。
永淳公主一边大口喝着冰镇绿豆汤一边说:“阿曜,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谢宁曜笑道:“你陪我说说话就已经很好,这大热暑天的,实在也没什么好玩的。”
永淳公主笑着问:“留侯呢,他不是日日都与你在一起,我不信,他会抛下你,独自去上学,他哪里还用学什么,我看他去国子监也不过为陪你罢了。”
谢宁曜道:“白公子慧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你,他在书房呢,我想着你偷跑出来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没叫他过来。”
永淳公主笑着说:“阿曜,你可知道,京城里所有高门显贵都争着抢着想要留侯这个乘龙快婿呢,都感慨幸而谢家没有待嫁的女儿,他们才有机会。”
谢宁曜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打趣道:“怎么就他李及甚吃香?我并没差他很多嘛!”
永淳公主笑着说:“自也有许多高门贵女看上了你,她们看上的自是你这副极好的皮囊,明知你是京都头号纨绔,也不怕嫁给你误终生。
只可惜婚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再如何喜爱你,家里父母不同意也没法,留侯毕竟前途无量,那些王侯公卿谁不想让他做女婿。”
谢宁曜笑着问:“白公子呢,如若你是女儿身,你会更爱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留侯,还是我这样洒脱不羁的?”
永淳公主毫不犹豫的说:
“自然是留侯,若结交友人,自然更喜爱你,但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哪个女儿不怀春,哪个女儿没点虚荣之心,此乃人之常情!
我生性爽快洒脱,最厌恶那虚伪之徒、道貌岸然之辈,说什么不能嫌贫爱富,不能攀附权贵,可为何不能?谁不想风光无限,谁不想青史留名?
女儿单单因是女子便不能建功立业,这就很不公平,还要女儿安贫乐道,这是多自私无能的人才说的出来这些话,若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就说这堂堂公主已是至尊,可还是未必能嫁的如意郎君,公主也爱青年才俊,可那些能在朝中大展身手的多不愿当驸马失去前途,凭什么公主就只能嫁给无能的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