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公主连忙捂住口鼻,咂舌道:“难怪每次走到这附近就隐约能闻到臭味,有时又闻不到,我还以为是什么臭的花,看来人还是不能好奇心太重!我们快走!好恶心!”
谢宁曜为了掩饰慌张,笑着说:“我也是好奇心太重,想看他们在晒什么,起初晒的很少,看不清楚,等看清楚,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永淳公主连忙安慰他,并承诺以后也帮他做一件事。
他还怕永淳公主说漏嘴,又叮嘱道:“这事儿可不能再提,那园子即是不许看的,若我们看了,你倒是没什么,我却有罪,阿芷,你可不许害我!”
永淳公主连连保证绝对守口如瓶,他才放心。
他当然明白这类宫中秘闻是绝对不能走漏一丝风声的,若皇帝知道他看见了,说不定真会狠心杀他灭口,毕竟这等行为真可以用暴君来形容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御花园,着急的到处找他们的宫人也终于大舒一口气。
宫人们倒也没怀疑什么,这两位小主子最爱疯玩,经常让他们找不到。
这会儿已不早,两人也都玩尽兴了,永淳公主回她母妃所居的永寿宫,谢宁曜自然是回谢玉所住的翊坤宫。
翊坤宫这会儿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宫人们得知主子新封了皇贵妃,且皇帝又送来许多宝物,堆满了整个院子,众人无不是欢天喜地。
自从文妃诞下皇子,便屡屡要压贵妃娘娘一头,皇帝也总是去文妃那儿逗小皇子玩,翊坤宫着实冷清了许久,如今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且又再风光了起来。
谢宁曜刚踏进翊坤宫的大门,就被一群宫女内监围住,纷纷说着:
“小公爷,我的祖宗,您从来就是我们皇贵妃娘娘的福星,我们翊坤宫上上下下也都托您的福。”
“若不是怕您嫌弃,我们都想把您给抱进去,哪能让您亲自走路,累着您可怎么是好,若能让您高兴,我们做什么都乐意。”
“小公爷,您看,那满院子都是圣上赐的宝物,我们翊坤宫可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若没有您赐福,我们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
谢宁曜笑着说:“夸两句就得了,我姑妈可不爱拍马屁的,让她听见,仔细你们的皮。”
首领内监轻声说:“小公爷,皇贵妃娘娘这会儿在里间歇息呢,听不见的。”
玲琅是谢玉从谢家带来的贴身宫女,她紧挨着小主子耳语道:
“小爷,您不知那文妃多可恶,每每圣上要到我们宫里来,她就抱着那小皇子等在我们宫外,我拿水泼,都赶不走,好几次都气的皇贵妃娘娘食不下咽。
人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我看不论是什么人,都爱幺儿,圣上子嗣甚多,可每每也都只爱最小的,什么时候我们皇贵妃娘娘也有了皇子,那才算熬出头了。”
谢宁曜安慰道:“早晚会有的,玲琅姐姐,你们平日里要多为我姑妈宽心,别让那些小人气着她。”
玲琅笑着说:“小爷,您放心,如今我们娘娘封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对六宫有直接惩处权,不用再上报皇后娘娘,若没有您,还不知我们娘娘要苦多久。”
谢玉老远就听到侄儿的声音,早让准备好了热水,她打湿了帕子拿着,等侄儿进来,便一边亲自为侄儿洗脸,一边说:
“我就知道,你又玩的满头大汗。”
之前他在宫里住的时候,每每玩回来,姑妈也总是拿着热帕子给他洗脸洗手。
他知道姑妈是太无聊,就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否则怎么可能每次都能这样及时。
谢宁曜笑道:“姑妈,这帕子都有点烫,更不用说那水得多烫,你也不怕烫坏了你的芊芊玉手。”
以前他在宫里住的时候是元宵,冬日里冷的很,姑妈给准备的洗脸水那才叫烫,他觉得几乎和开水没什么分别,姑妈却一点儿不嫌烫,他终于相信,女孩子真的不怕烫!
谢玉嗔怪道:“哪里烫了?如今这天冷了起来,你玩的热昂昂的回来,就要洗烫的水,着凉可不是玩的。”
洗完脸,他又被强迫洗手,姑妈还让换了水,给他擦背上的汗,又给他熏香,这样收拾一番下来,他顿觉神清气爽!
他脱了外衣,蹬掉鞋袜,大剌剌的躺到塌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还是家里舒服。”
谢玉赶忙拿了条褥给他盖上,又捡起他的袜子让宫人去洗,拿了新袜子来放在一旁,揶揄道:
“每每你玩了回来,浑身都是汗,就脚不出汗,你又不臭脚,却偏要换袜子,你这脚怕是比我的还尊贵。”
谢宁曜抬起自己的脚闻了闻,笑着说:“我脚虽从来不臭,但袜子穿过就不那么舒服了,不换我就难受。”
谢玉忍不住拍了那露在外面的脚两下,笑道:
“你这脚是有点太嫩了,好比那襁褓中的婴儿手足肌肤,可见家里是太惯着你,这脚哪像是出生将门的世家公子。”
谢宁曜笑着说:“姑妈,你也不嫌我脚脏,还来摸。”
谢玉笑道:“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要嫌早就嫌了。”
……
两人闲聊了好一阵,谢玉见天色不早了,便拉了侄儿起来,重新洗漱,穿戴整齐,便带着侄儿去了乾清宫。
虽则皇帝承诺过,晚上家宴前会来接他们,但谢玉不可能真让皇帝来接,自是提前一点儿过去等着,再跟皇帝一起去保和殿。
皇帝早就允诺过,阿玉可随时来乾清宫,不用通报,谢玉自然可以带着侄儿长驱直入。
两人走到内室便都有些愣住了,只见李限趴在塌上,皇帝亲自端着药碗,苦口婆心的劝幼弟喝药。
正待行礼,皇帝连忙就说:“都免了虚礼罢,曜儿,你快过来帮朕劝劝阿限,朕看他以往还乐意听你的话。”
李限气道:“我不喝药,谁劝都没用,反正伤好了还要挨打,我宁愿这伤不好!”
谢玉埋怨:“二郎,你为何又打阿限,前几日才打过,哪有动不动就挨打的亲王,别说是阿限生气,我都生气!”
皇帝怒道:“他成天就知道与朕对着干,骂朕是昏君,抗旨不遵,你说他该不该挨打?”
谢玉走到塌边,耐心劝导:“阿限,你皇兄日理万机已是很幸劳,你不说帮他分担,却也莫要总是惹他生气,再则你惹他生气,受罪的也是自己皮肉,何苦呢?”
皇帝气道:“从前便是太纵着他,舍不得正经教训,惯的他无法无天,如今却不能了,朕也快老了,若再不加紧让他成人立事,将来谁还能像朕一样护着他?!”
李限嘀咕着:“我就当个闲散王爷,谁没事会来搞我,我不用学皇兄说的那些,学了反而容易引祸上身!”
皇帝气的直跺脚,巴掌狠狠抽在弟弟臀腿上,怒骂:“不争气的小孽障,不学真本事,光想靠别人大发慈悲、靠运气,朕告诉你,只有自己学到的本事最可靠……”
李限原就受伤不轻,哪里挨得住,直疼的嗷嗷叫,不住的说:“皇兄,我知道了,我学,别打了……”
皇帝威胁道:“朕看你就是打没挨够,好话、赖话,朕都跟你说尽了,赶紧把药给喝了,否则你就给朕滚起来跪着继续挨打!”
李限不敢再拖延,也不要皇帝一勺一勺的喂,接过碗来,仰头一饮而尽。
谢宁曜笑着说:“皇姑父,你与姑妈去外间略坐,也许曜儿有办法劝阿限,让他往后再也不这样倔强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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