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晔根本喂不进去药,急的威胁:“阿曜,你再不喝,我可把大哥喊回来了,让他来喂你,看你敢不喝!”
他根本不怕二哥,也知道大哥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并且他真觉得自己好多了,流了许多汗,脑子都清楚了,勉强笑着说:“二哥,我真的没事,你摸,我身上都不烫了……”
御医还说要刮痧,谢宁曜气道:“庸医,一点儿小病反让你们治大了,我现已好,不用你了,快些去罢……”
谢宁晔正急的抓天,谢宁昀快步走了进来,接过药碗亲自喂。
他唯一怕的就是大哥,忍着苦喝了,嘀咕着:“哥,我真没事,他们也太小题大做,值得把你喊回来……”
谢宁昀训斥道:“让你别贪玩,这么大热的天,你又去哪里疯了,弄的中暑!”
他连忙说:“我没去哪里,你不信问二哥。”谢宁晔也赶忙帮着解释,
谢宁昀怒道:“你就不该让他大中午的往你这里跑!”
只因谢家都是兄长管弟弟,即便谢宁晔已封冠军侯,在战场上如何英勇无畏,却也还是怕毫无武力的状元哥哥,唯有垂首听训。
这时,李及甚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谢宁曜惊讶不已的问:“你在学里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李及甚解释道:“风住在二门上听到传御医就多问了几句,又赶来国子监让学监带消息给我的,你听话些,别让两个哥哥着急。”
谢宁昀心知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只急着给弟弟看病,没空审问,忙说:“王太医,给他刮痧,别管他怎么挣扎,做你的,有我抱着他。”
谢宁曜:……谁来救救我!
李及甚心知若昀大哥不在这里,应是没人能意识到他在说谎,如今却也没更好的说辞,更不必圆谎。
第29章
谢宁曜上半身被大哥紧紧抱在怀里, 大哥一手按着他腰,一手抱着他脖颈,双腿又被二哥牢牢按着, 还真是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御医便放心大胆的开始刮痧, 只是才刚使力还不待刮下去,谢宁曜就疼的嗷嗷叫, 暂时没被束缚的双手胡乱挥舞,趁势将御医拿的刮痧玉石打落, 碎成了几瓣。
他还嫌不够,又假装不小心将放置在一旁的刮痧油碰倒, 惊慌失措的说:
“哥, 我没注意那油放这么近,王太医也是老供奉了, 竟出这等差错,想来王太医也不容易, 如此大热的天被叫来,热昏了头也是有的。
再则,我已大好, 实用不着刮痧, 更何况也没了玉石和油,早些放王太医回去歇着才好, 二哥, 你快派人送送老供奉。”
谢宁昀着实气坏了, 抬手狠狠抽了弟弟臀腿几巴掌, 怒道:“别以为你病着, 就能胡作非为,只想想以前不肯吃药, 我怎么收拾的你!”
虽隔着薄被挨的巴掌,却也疼的他呲牙咧嘴,他很想不通,大哥就一文弱书生,从来就没练过武,怎么手劲能这样大。
他又想起那年他才七.八岁的样子,因风寒病着了,吃了大半月的苦药才好彻底,起初他也是不肯吃,中药的味儿他是真闻着都难受,就想靠身体自愈。
大哥气的不行,将他的床都挪到了煎药的屋子里,将药的剂量加倍了熬,还说只要他不吃药就一直住在煎药房里,一刻也不许离开。
他起初还赌气就不吃,可大哥竟来真的,就连吃饭、睡觉、出恭都不让他离开,做什么都在那弥漫着浓郁药气的屋子里。
大哥收拾他的法子简直层出不穷,他不得不妥协,从此吃药积极的很。
谢宁昀训斥过弟弟,忙道:“王太医,幼弟顽劣,还请您多担待,我立即着人去外面药房买最好的玉石、药油来,您先去隔间歇着喝茶消暑。”
谢宁曜一听急着说:“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王太医的药油可都是用独一无二的配方自己熬制的,外面买的哪有好的,还是让王太医先回去熬油罢,若明日我这病还没好,再来刮痧也不迟。”
谢宁昀道:“我怎会不知,今日就买外面的来将就用,有效无效你都受着,不能好再请王太医带他的药油来刮痧一次,让你自作聪明!”
如意算盘落空,谢宁曜气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外面的药油一样能好,就不用再遭第二道罪。
王太医却说:“少卿大人,您不做我们这一行,不知其中底细,外面的药油太烈,不能用在侯门公府少爷身上。
您家六少爷更不能用,他被养的太过身娇肉嫩,但凡烈一点的药也受不住,不仅于病无益,皮肉还会受损,轻则红肿,重则留疤。
外面的药油为有效,大多做的烈了些,所以万万不能用,我均是按六少爷能承受的量,精准用药,六少爷的药油也都是花大价钱特制的,才能那样好。”
谢宁曜一听便高兴的眉飞色舞,自觉病已好大半,只是浑身无力,还有点犯恶心而已,他想着大约休养半日就能痊愈,哪里还用刮痧。
谢宁昀忙道:“老供奉,您费心了,隔行如隔山,我实在不懂这些,那便有劳您赶紧回去熬制,以后在家切莫称我为少卿,还叫我名字就好。”
王太医早料到这小祖宗每每不安生,哪回不闹出些事来,他一面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备用的玉石和药油,一面说:“昀少爷,不用麻烦,备有多的。”
谢宁曜:……王太医,你个老六,你啰嗦这一大堆,结果我还要刮痧,你怕是就想在我哥跟前邀功你那药油有多好吧!
王太医这次长了心眼,让一旁的丫鬟用银盘托着药油,保准谢宁曜再打不倒。
谢宁昀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哄道:“阿曜,抱着我腰,忍忍,很快就好。”
他再也无法,只得搂紧了兄长的腰,这样好忍痛些。
谢宁昀忙给一旁站着的李及甚使眼色。
李及甚即刻会意,蹲下来抓住了谢宁曜双手手腕,将他彻底控制住。
谢宁曜又急又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抱怨:“你们都来欺负我,这个家,我是一时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谢宁昀也不管弟弟的这些胡言乱语,只让王太医赶紧治病。
王太医这回便放心大胆的操作,他手法极好,又是常给谢宁曜看病的,自是娴熟。
谢宁曜紧咬着兄长腰上的衣物,死命忍着不叫出来,眼泪却忍不住的流。
他甚至觉得王太医就是故意的,这次刮痧时间特别长,疼的他以为自己要升天了。
到底是再也忍不住,他哭喊着胡言乱语:“哥,我不行了,痛死了,这不是刮痧,是刮肉凌迟啊,谁来救救我,大哥、二哥啊,快让停下来……”
他见两个哥哥无动于衷,就拼命的想抽出手,可被握的太紧,他又哭喊着说:“阿甚,你最好,快放开我,啊,太痛了,求求你,阿甚……”
最后实在疼的没法,他又胡乱骂人:“你们没一个好的,全都是阎王、恶鬼变的,只会折磨我,我要告诉祖母,把你们都叉出去狠狠的打……”
终于刮痧完毕,王太医都出了一身的汗,叮嘱道:
“昀少爷,切莫再让他受热暴晒,更别贪凉,这两日饮食清淡些,药方我已留下,每日三次按时服用即可,这次中暑虽来的急,自也去的快,最多三五日即可痊愈。”
谢宁昀再三感谢后,又命谢宁晔亲自送人,谢宁晔想着这王太医实在很用心,便又格外再封了银子酬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