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镇北大将军,谁允许你在朕跟前佩戴兵器?!你可是御前带刀侍卫?”
杨志不敢反驳,这弯月刀还是当初皇帝御赐,从前在皇宫行走也是随身携带的,更何况这里是校武场,根本没有不能带的规矩。
只是皇帝要用此理由来惩处,也算理由充分,毕竟确有规定,在圣上面前,不能佩戴任何兵器。
杨志叩首道:“圣上英明神武,微臣无话可说。”
皇帝被气晕了头,扬手就要打在谢宁曜脸上,可又实在下不去手,谢宁曜这张脸太好看,光是这样委屈巴巴的盯着他,就让他心疼的不行。
谢宁曜哽咽着说:“皇姑父,别打我,打伤我是小,闪了您的手是大,曜儿会心疼。”
皇帝怒道:“你也知道受伤会让人心疼,你还撞上去,就为让他挨打,故意弄伤自己,真是该挨教训!”
谢宁曜委屈巴巴的说:“谁让皇姑父不愿意打他,曜儿才出此下策。”
皇帝当即下令:“镇北大将军,违规御前带刀,按律当打六十廷杖,念在他已挨过曜儿的打,便打四十廷杖,立即执行!”
杨志并未辩驳,只是跪谢皇恩。
谢宁曜又说:“不行,就打他六十,我打的不算……”
皇帝没有理会他,令跪着的众人起来,又令比武继续,随后便拉住谢宁曜上去了露台后的营帐内,李及甚与谢家人自然全都跟了过去。
御医等都是随时跟着皇帝的,见谢宁曜受伤,都不用皇帝吩咐,便也带了药箱跟进去。
谢宁曜被皇帝带着坐在塌上,御医及其仔细的为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皇帝心疼的紧,一边让谢宁曜握着他的手忍痛,一边训斥:“往后再敢这样鲁莽行事,朕定狠狠打你,他算什么东西,就值得你弄伤自己……”
谢宁曜嘀咕着说:“也没伤多重,就一个小口子,都不怎么疼。”
皇帝怒道:“不疼你抖什么!”
谢宁曜实在觉得这点小伤不打紧,就胳膊上被划出食指长的小口而已,也不深,都不会留疤,疼是有点疼,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皇帝怒道:“幸而太医说这伤不留疤,否则等你伤好,朕立马揍你,让你不听话,你这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许留疤,朕看着会心疼……”
谢宁曜有时是真不懂这皇帝,他时常怀疑皇帝真将他当作了亲儿子看待,否则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只不过他很清楚,就算皇帝再喜欢他,也丝毫不影响皇帝忌惮谢家。
等包扎完毕,谢宁曜突然一把抱住了皇帝,哽咽着说:“皇姑父,你对我真好,曜儿知道若没有你的溺爱,曜儿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早死八百回了……”
皇帝笑着说:“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你看皇姑父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虽有些笨,可朕偏爱你的这份天真无邪,你又长的实在好看,真像朕与阿玉的孩子……”
谢宁曜趁机劝道:“谁让皇姑父太宠爱我小姑妈,就舍不得让她受生育之苦,可曜儿觉得,小姑妈也不年轻了,若她想要,只求皇姑父怜爱,给她一儿半女傍身吧。”
皇帝长叹一口气说:“就你嘴甜,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谢宁曜见皇帝松口,忙又补充道:
“皇姑父是全天下最最好的夫君,我小姑妈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如此隆恩,再则,我也很好奇小姑妈倾国倾城,皇姑父貌若潘安,你俩的孩子那得多好看,我都不敢想!”
这几句话正正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做梦都想与阿玉有孩子,可他是皇帝,不能意气用事,如今世事变迁,他反而心软起来,便更加心动。
皇帝爽朗大笑着说:“那就得看你小姑妈的意思了,私底下都是你小姑妈管着皇姑父呢,让朕回宫后好好与阿玉请示一番罢。”
谢宁曜激动不已,连忙下来磕头谢恩,谢家人更激动,自也是全都跪了下来磕头谢恩。
皇帝亲自扶起谢宁曜,又命他们起来,最后说道:“曜儿受了伤,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带曜儿回府罢。”
他们自又是谢恩,随后便一起告退。
杨志的四十廷杖早打完了,谢宁曜只看见那露台下有一滩血迹,却没见着人,这让他有些失望。
谢宁曜心里还是很担心父兄会为他今日太莽撞,回去就要责罚他,一路上都有些紧张。
他们一行人抵家后都到了宝辉院,让谢宁曜万万没想到的是,父兄、叔父都只是关心他手臂上的伤,也只是让他以后不要再为任何事伤害自己,并不曾训斥他的荒唐行径。
谢宁曜惊讶不已的问:“爹,你们真不生气吗?”
谢启语重心长的说:“曜儿,别说是你,就是我们也都忍不住想当场弄死他,这么多年,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你竟能打他一顿,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他又问:“可是万一圣上不吃我装疯卖傻的这一套怎么办?如若我真连累了你们,连累了整个谢家又该怎么办?”
谢启感慨道:“即便你不是为你娘亲才这样,只是你胡作非为,也还是我们没教好你,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得保你,更何况是为你娘亲,便是做出再荒唐的事,都不怪你。”
他这才彻底放心了,笑着说:“我都怕回家就要挨打,你们总算是疼我一回了。”
谢宁昀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含笑道:“你在外面闯祸,我们哪回不是护着你,哪回没有疼你?”
谢勋忙又嘱咐:“圣上答应的事,有关皇贵妃娘娘的,千万要守口如瓶,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等皇贵妃娘娘真诞下皇子公主后,我们再高兴也来得及。”
这个道理就连谢宁曜也懂得,暗里有太多人不想小姑妈诞下皇家子嗣,若提前泄露,必定会被无数人使绊子。
谢宁曜胳膊受伤,自又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日,李及甚自也是将他照顾的很好,两个哥哥以及父亲、叔父、姑妈、婶母、嫂子等也日日都来看望,只是瞒着祖母。
这日午后,他实在无聊的很,便拉着李及甚去了跃然酒楼。
他听说如今李从威倒成了跃然酒楼的大主顾,几乎日日都用三倍的价格定下最昂贵的雅间,溏淉篜里樊星与不愿收这样贵,李从威就是执意要给他们送钱。
谢宁曜从车上跳下来,一边往酒楼里走,一边笑着说:“阿甚,我也该去感谢一下李从威,你说呢?”
李及甚沉声道:“随你罢,你高兴就好。”
早在上次挨了兄长的打,李及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谢宁曜便与李及甚又和好如初。
如今他俩都很默契的谁也不再提那次吵架,只尽情享受日日在一起的时光。
两人还是从特殊通道直接上三楼,樊星与亲自带着他们到了李从威常订的雅间。
李从威打开门,见是谢宁曜,很是受宠若惊,赶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谢宁曜只见外面楼台上坐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自己都差点看花了眼,那背影举手投足之间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李从威笑着说:“扶光,你看,我对他多好,只因他曾是你的小厮,他也聪明的很,竟学的这样像,若不看脸,我有时恍惚间都觉得他就是你。”
谢宁曜笑道:“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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