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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86)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8-03-16 17:35:51 标签:情有独钟 穿书 复仇虐渣

  每每想象到眼前师兄抓耳挠腮不舍得下手的模样,已经被匕首抵上额头的孟重光就会默默想道,师兄真是可爱。
  除此之外,徐行之还总会莫名其妙地长久昏睡。每次醒来后,看向他的目光就越近似十三年前的师兄,温柔,缱绻,但也包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
  因此,他既盼着师兄睡,又怕师兄睡。
  孟重光已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人,想师兄待自己更温柔,却唯恐师兄在哪一个长梦间溘然长逝,他便又要重来,把那些惊心动魄、肝肠寸断,再事无巨细地走过一遍。
  不知道第多少回,他再次回到了中天光轮的微光普照之下,独自一人倒在了旷野中。
  瀼瀼的夜露沁染到他破损的伤口之中,巨人的咆哮和弟子们的惨啸声犹在耳侧,然而他知晓,他再次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这次也没有死在阵中,真好。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烧得看不见了,但那条已跑过多次的路,他绝不会认错。
  孟重光周身血液已被蒸干,这倒是省下了他不少呕血的时间,于是他抓紧时间,带着焚毁的焦躯,再一次朝着藏尸地充满希望地奔跑而去。
  远远地,他又看见了被剃刀怪物追赶的徐行之。
  像以前数次经历过的一样,他朝徐行之呼喊,叫他快跑,同时再次阻拦在了剃刀怪物与徐行之之间。
  他刚对这已杀过数遍的怪物露出一线狞笑,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什么?
  徐行之不带丝毫犹豫地与他擦肩而过,将匕首反手藏在背后,径直向怪物冲去!
  孟重光错愕不已,脱口唤道:“……师兄?!”
  徐行之已经跑了起来,风声呼呼灌入耳朵中,把来自身后的呼唤声淹没殆尽。
  紧接着,孟重光眼睁睁看着徐行之以一只木手为代价,将旋闪着灵光的匕首送入了剃刀怪物胸腔之中!
  待怪物喷溅着污血倒下后,徐行之确定它已无反抗之力后,又上去补了一刀。
  孟重光愣愣地望着徐行之的动作。
  这和以往的情景都有所不同,以前的每一次,剃刀怪物都是葬身于自己手中的。
  ……这次,似乎有一个不一样的开端了?
  这般想着,孟重光浑身气力皆失,软软倒在地上。
  少顷,长沟流月之间,一个青年背负着一个黑漆漆的焦影,哼着古调小曲儿,吟啸徐行。
  孟重光把烧焦的脸伏在他的肩膀上,竟是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之意。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
  这回,师兄也不知道能留在他身旁多久,因此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孟重光都不敢轻易浪费。
  与此同时,现世之中的青竹殿中已是狼藉一片。
  温雪尘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侧翻的轮椅空转不休,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磨得人牙酸。
  九枝灯一双眼睛被熊熊的魔焰吞噬,声调却冷若寒冰:“温雪尘,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为何要杀我?”温雪尘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从怀中掏出一条边缘已泛了黄的手帕,待看清那边角上绣着的“弦”字后,眸光一动,又探手入怀,取了另一条手帕,仔细地将手指上的血污抹去,“我是让他去杀孟重光。”
  九枝灯眼中火意更盛:“是吗?那你把他丢到岳溪云身边,是何意图?”
  “不管我是何意图,他都被孟重光带走了。”温雪尘泰然自若。
  眼见此人满不在乎,九枝灯只觉额心突突跳着,胀痛不觉:“……等我进蛮荒把师兄带出来,再与你算账。”
  听到此言,温雪尘却难得变了颜色:“九枝灯,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九枝灯漠然道:“这世上还有你听不懂的话吗。”
  温雪尘试图从地上挣扎起来,然而双腿软弱,气力难支,他只好以双手撑于地面,厉声道:“你进蛮荒?你知不知道,道门中有多少人对你压制各宗派分支一事深有怨怼?你一旦离开,四门事务该如何安排?一旦人心乱了,你这十数年来的苦心经营便尽作了那东流水!况且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对上孟重光,你没有胜算,但徐行之有!”
  两个愤怒的人瞪视着彼此。
  最终还是温雪尘身体欠佳,坚持不住率先溃退。他取出药瓶来,倒出两粒深褐药丸,去医治他早已冷了十三年的心脏。
  在舌下安置好药物,温雪尘方又开口:“你若是当真不放心,在将情况监视清楚后,派我进去带他出来便是。”
  九枝灯眸色沉沉,像是一方无底深潭,蒸腾着浓郁寒气,温雪尘倒也不惧,淡然地回望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九枝灯道:“我自会监视。”
  方才他已再度开启蛮荒之门,派遣一名持镜弟子拿灵沼镜进入门内,恰好看到塔前封山弟子败退、徐行之现身的一幕。
  九枝灯说:“师兄若有三长两短,你就算不下去,我也会扔你下去。”
  温雪尘自行扶正轮椅,听他这般说,竟是笑了笑。
  九枝灯一见他笑颜便觉心浮气躁,颊侧咬肌发力鼓了一鼓,才挤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字来:“滚。”
  温雪尘用双臂把自己撑放至轮椅上,神情淡然地准备践行“滚”的命令。
  然而他刚滚到门口,身后就又响起了九枝灯冷幽的问话声:“你胆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不怕我会杀了你?”
  温雪尘侧过半张脸来,俊秀的面庞上还隐隐有刚才掌掴的红痕:“你不会杀我的。”
  九枝灯只觉指节快要被自己捏断:“你是何意?”
  “你不清楚吗?”温雪尘回首,眼中却没有讥嘲之色,像是叙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除了我,你还有能说心里话的人吗?”
  九枝灯几欲暴起,然而先于怒意浮现的,反倒是密密麻麻的无力感。
  九枝灯扪心自问,十三年间,除了醒尸温雪尘,他再无信任任何人的能力。
  以至于他现在做出了形同背叛之事,九枝灯却当真不舍得杀他。
  温雪尘就这样把自己辘辘摇出了青竹殿。
  一夜已过,天空已翻出鱼肚的澄白,如峨眉雪,如彭蠡烟,清清袅袅,这日出之象颇有雅致之意,然而温雪尘却无心欣赏。
  他扶住滚烫的额头,心绪并不似刚才在殿中那般宁静。
  ……徐行之身怀世界书,本身就极为危险难测,就算自己下不去手杀他,又何必把他推入蛮荒?孟重光就算修炼至化神期,又能如何,再怎样也翻不出蛮荒去,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拱手将世界书送进蛮荒里去。
  明明只需要下些毒就能了结一切……
  ——当时把他推入蛮荒时,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魇住了吗?
  温雪尘将纳在袖中的双拳握紧。
  即使九枝灯不提,他也会循机进入蛮荒,弥补这个堪称荒谬的错误。
  ……
  浩渺庞大的碎片萤火虫似的飞拢、聚集,时而成流,时而离散,然而在分分合合之后,每一片残缺,都找到了能够填满它的碎块。
  ……徐行之睁开了眼来。
  从被洗魂之术侵入身体之前的记忆,统统回到了这具身体之中。
  记忆本无重量,徐行之却被压迫得头皮发麻,眼睫沉重,回复意识后许久,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在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醒来时,一双唇却先于任何人、任何事物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它准确地含吮住了徐行之的唇珠,轻轻一啄,又伏在徐行之耳侧,用温暖又轻柔的话音提示他:“……师兄,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雪尘的内心其实也很希望能让师兄他们走出蛮荒……


第91章
  徐行之自从进蛮荒后, 身体便总有异常,时时晕倒,因而当他煞白着面色突然晕厥时, 周北南等人也只是乱了片刻阵脚。
  眼见着孟重光将他抱入卧房, 周北南还忍不住冒了句风凉话出来:“身娇体软, 跟花楼里的姐儿似的。”
  然而, 谁想到他这一睡便是十数日光景, 任谁唤也起不来, 唇、脸、额头都往外冒着细汗,时有呻·吟之声,面色若纸,偏偏经脉流转正常, 号也号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日的时候,周北南已急得恨不得上房揭瓦了, 隔半盏茶时间便火烧似的要去看看徐行之是否转醒,曲驰虽是轻声安抚于他, 十次里也有八次是随他一起去的。
  同日, 被羁押的温雪尘问及徐行之情况, 知悉其仍未苏醒,烦躁莫名, 摔了一只陶杯。
  十数日后,徐行之终于醒转。
  确认他醒来后,孟重光却并没有喊人,而是先倒了水与他喝下。
  在他饮水时, 孟重光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平滑蠕动的喉结之上,又上移到那涌现出些血色的双唇,似乎是在确证些什么,满眼贪恋,如痴如醉。
  世界很安静,只有师兄在喝水的吞咽声。
  徐行之平息下喉腔里龟裂似的干痛,把杯子放下,问道:“北南曲驰他们都在吗?”
  正沉浸在独占师兄的迷思之中的孟重光,听到别人的名字从徐行之口中说出,面色微变,颇不情愿地应道:“……在。”
  徐行之用木手抵住床沿,想要把自己推坐起来,但刚挪动上一点点,便又骨软筋麻地倒了下去。
  他说:“跟他们说一声,我醒了。”
  孟重光悻悻应过,垂着脑袋往外走去。
  徐行之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他即将挥袖把门打开时,徐行之发声唤道:“等等。先别叫人。”
  十几日未曾开口,哪怕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吞钉似的痛,因而徐行之尽量把想说的话缩到极简。
  “过来。”他将左手平伸着朝前探出。
  孟重光惑然地望着徐行之向他伸出的手,好像还未从沮丧中醒过神来。
  徐行之腔调嘶哑且温柔,一如温水含沙:“过来,叫我抱一会儿。”
  孟重光如梦方醒,飞快跑至床前,褪下鞋袜,乖乖钻入被子,环抱住徐行之的腰身,兴奋地将唇咬到发白。
  他手长腿长,为了迁就徐行之的睡姿,便自行将手脚尽量蜷缩起来。
  从徐行之的方向看来,这样蜷作一团的孟重光安静得像是家养的小动物。
  自从入蛮荒后,徐行之常与孟重光行那荒唐之事,天翻地覆,纵情声色,但他未曾想过那便是他心中本愿。
  现在他将前尘尽皆回忆起,心中反倒宁静起来,只想拥着孟重光,与他一道静静躺着。
  半晌后,徐行之抬起左手,缓缓勾住孟重光的右手指尖,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的交合相握。
  他身上常年偏寒,孟重光则是一年四季都热得像只小火炉。
  徐行之抱着他的小火炉,与他咬耳朵道:“……给我暖暖?”
  指尖的触碰让孟重光微微发起抖来。
  他什么都没说,执握住徐行之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旋即他又把自己的脑袋侧贴在徐行之的胸口,用耳朵捕捉内里沉实的响动,专注认真的模样撩得人心尖既痒又烫。
  徐行之问他:“在听什么?”
  孟重光不答,继续听着从层层骨肉底下传来的心跳。
  咚,咚,咚。
  他把这天籁小心地收集起来,不想叫徐行之知道。
  就和那数不清的轮回一样,他永远不想,也不会让师兄知道。
  那是孟重光自己的秘密。他愿意让它们在自己心里慢慢溃烂,也不想放任脓水流出,沾染到徐行之分毫。
  过了很久,孟重光说:“我在听师兄的心说话。”
  徐行之顺着他问:“说什么啦?”
  “它说,有孟重光在一日,它就不会停下来。”孟重光笑得特别天真,桃花似的双眸里晃晃荡荡的都是光,那光不知是它自身带着的,还是从徐行之身上映射来的。
  徐行之笑问:“那它有没有说,永远喜欢孟重光?”
  孟重光仰头痴痴看着徐行之,徐行之也在看他,两个人目光相碰,就像情人的手指碰上手指,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少顷,两个人一齐笑了。
  徐行之提议说:“亲个?”
  于是两个人亲了亲,又分了开来。
  那嘴唇好像是涂抹了能叫人安眠的药物,亲过之后,孟重光便觉眼皮上拴了小铅锤,上下轻轻敲打着。
  睡梦又在企图夺去他的神志。
  他记得自己从化外之地启程后,便一秒都没有合上眼睛。
  至于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已记不得了。
  徐行之轻而易举地看出了他的困倦之态,松开手,去捂住他的眼睛:“累了就睡吧。”
  孟重光浑身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就像不知道他度过那么多次轮回一样,徐行之并不知道现在的孟重光怕黑。
  只要一闭上眼睛,孟重光便觉得自己在奔跑,从一处黑暗里撞进另一处黑暗。若是他睁大眼睛,朝那无穷无尽的黑里瞪视过去,看到的就会是徐行之形态各异的尸体。
  他偶尔从这样的梦魇中惊醒,看到身侧徐行之安睡着的面颊,甚至会生出可怕的念头来。
  ——如果像普通的妖一样,把师兄掐死,然后吃掉,让他活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他会是多么安全啊。
  但孟重光就连把手放在徐行之颈子上掐上一掐都舍不得。因为他太知道什么是死,什么是痛。
  现在再次被黑暗笼罩,孟重光畏惧地挣扎起来:“我不睡。”
  徐行之用木手缓缓梳着他的头发:“是怕做噩梦?”
  他掌心里的睫毛缓缓扫动,像是小鸟在小心翼翼地啄食。
  过去很久,孟重光才实话实说道:“我怕师兄离开。”
  因为讳疾忌医,孟重光根本不敢提及“死”字,哪怕让这个字在心里转上一转都觉得可怕。
  徐行之顿了一顿,膝盖蜷曲起来,抵住面前人的小腹,借力翻转,来到了孟重光身上,修长胳臂撑在他头脸两侧,说:“既然怕,不如把我锁起来。”
  他垂首看着看着他孟重光,嘴角往上一扬,发出了叫人腰软的浅浅笑声:“还有,别锁在床头。锁在这里。”
  说罢,他执起孟重光的手,将他的手腕与自己的手腕贴合在一起,让他的脉搏与自己的脉搏碰撞在一起。
  于是,孟重光在腕上牵缚上了一圈藤蔓,那头连着一个徐行之,在木香与沉香混合的气息中慢慢睡了过去。
  他这回什么也没有梦到,恬然幸福地睡了足足两个时辰。
  在这两个时辰中,徐行之寸步不离地与他躺在一起。
  他本该趁着这个机会多想一想眼前局势的,但结合从记忆中得知的内容,徐行之对一些事情早已有了答案和猜想。
  所以他抛开了所有杂念,只让一心一意的徐行之陪在孟重光身边。
  大约两个时辰后,他怀里的孟重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他环视一圈房间,眸光清凌凌的,与他散落的乌发相衬,既温软又可爱,让人恨不得在他眼中的清渠里养上两尾小鱼。
  徐行之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乐出声来。
  听到笑声,孟重光迟钝地看向徐行之,又瞧了瞧与他绑在一起的手腕,慢吞吞地问:“……你是谁呀。”
  徐行之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得出结论,他该是许久不睡,乍一醒来,睡懵了头了。
  孟重光乖乖地看着他,目光像是初降世的小奶狗,胆怯又充满好奇地看着这个与他紧紧连在一起的人。
  徐行之起了些坏心,伏在他耳侧用歌调吹耳边风:“我是你的妻啊。”
  孟重光睁大了眼睛,又细细端详过一遍徐行之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眼里活像是掸落进了阳光,又暖又软:“……是吗?我的妻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说罢,他又把自己的脸藏进了徐行之怀里,本能地寻找那能叫他安心的心跳声。
  即使在黑暗中滚趴匍匐多年,只要能再听到这个声音,他便有了再活下去的勇气。
  他孟重光之于徐行之,永远是呼之则来,挥之不去。
  徐行之苏醒的消息,大约晚了半日才传出房间。
  大家挨个来转过一遍,探看他是否安好。而看到每一张脸,徐行之都要怔忡许久。
  曲驰细心,看出了些不对来,问他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舒服吗?”
  徐行之摇头。
  曲驰放下心来,温柔地摸一摸他的头发,学着大孩子的口吻道:“行之快些好起来。好起来,我便奖励你吃糖。”
  徐行之笑:“现在就要吃。”
  曲驰一本正经:“病中食糖,败坏胃口,对恢复不好。”
  徐行之刚刚配合着露出沮丧神情,曲驰便心疼了起来,回头确认孟重光在削果子后,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腰间陶闲为他缝制的锦囊,拓开线带,取出一枚干干净净的小石子,塞在了徐行之掌心,严肃道:“只给一颗,再多可不行。”
  徐行之作鬼祟状,珍惜地接过,抿在口中。
  周北南很快也来了,他直接抬腿上了床,仗着除了陆御九谁也碰不到的优势,大马金刀跨坐在徐行之身侧,半条腿直接搭进了徐行之身体里:“睡睡睡,有本事你就一睡不醒啊。”
  孟重光狠狠瞪着他。
  周北南也感觉到来自后背的视线,脸皮都是一紧,强自改转话题道:“小陆说要来看你,被我摁回去了。”
  徐行之问:“小陆的伤势要不要紧?”
  “有如昼,不打紧。再说还有阿望陪着他呢。”周北南低声道,“但他心里不大舒坦。”
  徐行之知道,不只是陆御九,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周望,心里怕都好受不到哪里去。
  周北南说:“小陆跟我讲过,当年清凉谷破谷之时,雪尘的尸……雪尘被魔道抢去,当时情况一片混乱,甚至无人去试探过雪尘鼻息,因此他一直觉得雪尘未死,只是被魔道劫去囚禁了起来。……现在想想,他还不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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