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我感觉你很喜欢她啊,分了多可惜。”
“没事,我不缺女人。”忽然,白佑笑着问,“你跟那个叫范锡的男生,除了拜把子,该不会还拜天地了?”
管声立即否认:“可别跟我这逗闷子了。”
“我原以为,你在岛上困了八个月,还不得变成色中饿鬼。没想到,昨晚在我店里玩儿,那么多美女你都不屑一顾。”
“习惯手动挡了。”
听到这里,范锡捂着嘴吃吃地笑了,电话那边的管声很疑惑:“什么动静?噗嗤噗嗤的,你放屁了?”
“滚蛋,我从来不在别人家放屁,都是憋回家再放。”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那小子搞在一块儿?”本来已经岔开话头,可不知为何,管声又自顾自绕回来,仿佛朋友方才的玩笑辱没了他,“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空手道教练,教小孩儿的。睡了他,吃亏的可是我,对吧?”
在二人此起彼伏的大笑里,范锡缓缓垂下手,结束了通话。旋即,他猛地扬起胳膊,想砸了手机,可终究没有舍得。
他在聒噪的蝉鸣中呆立许久,直到保安盯上他,才拖着脚走开了。双腿发沉,像绑了训练用的沙袋。
刚进门,帅呆立即欢快地迎上来,嘴里叼着牵引绳。遛狗时,他回味着管声的话,后来就懒得想了。他不是爱琢磨的人,从小就不喜欢做题。
再敬业的员工,也会私下里吐槽老板。再恩爱的夫妻,也会挑几句对方的不是。别人的私人玩笑,他本就不该偷听。
那个曾为他奋不顾身的男人,当然还爱他。可是管声原本没必要说这些,却还是说了。哪怕是最假的话里,也必藏着一分真实想法,那就是——在孤岛之外,自己这个粉丝,不够资格与偶像相爱。
不够好看,不够成功,性别也不对。
带父母在澳洲玩儿花销不菲,他不刷管声的信用卡,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人格上的不对等。
“你爸爸这个人啊,某些时刻真的很讨厌,可我又没法决定何时爱他,何时不爱。” 他对蹲在草丛里发力的帅呆嘟囔,声音比蝉鸣更轻,“因为,我每分每秒都爱他啊。”
他静静地等帅呆排泄完,掏出纸巾和垃圾袋,皱着眉捡起狗屎。
“我无法左右他的想法,但他要是敢表现出来,我就不和他处了。”
“人生没有返程车,
所以别抱怨路的漫长和颠簸,
生命盛放,梦想的脉络。
不曾拼搏者,
无权指点你的拼搏。
没有梦的人,
不配嘲笑你的梦。
黑夜,不会吞噬清醒的人。
闪电,是即将破壳的裂痕。
厄运,如陨石从天而降,
对它许愿,它就是你的流星,你的光。
敞开胸膛,拥抱雪雨风霜,
反正已经不止一道伤。
敞开生命,迎接每次绽放,
青春总在彷徨中溺亡。
就算跌倒,也要面朝前进的方向……”
昏暗的房间,电视画面中,一个男人靠在墙边,从低吟浅唱到放声高歌。斑驳的光影如水般从他脸上流过,俊美得令人心颤。
可惜,左脸一道伤痕,撕裂了这一刻的完美。
管声垂下目光,心里像被根刺扎了一下。最近,每次看见它,他心底都会闪过刹那的悔意,如果当初小心一点就好了。不过,他不想承认。
就像他不想承认,他不愿把范锡介绍给朋友的深层原因,是他怕自己会显得有点“掉价”。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原本的阶层,不想掉回去。
诚然,范锡非常好,不然自己不会迷恋他。但这份好,需要经年累月的发掘,一点点去体会。乍一看,他太过普通了。
他不懂投资和私募基金,区块链和数字货币,也不好奇下一个能引领万亿消费的蓝海在哪儿。白佑他们没有时间和机会像自己一样,去深入了解他的可爱,大家只会看见一个不起眼的外地打工仔。
可是无论如何,管声都爱范锡,也没想过分开。
几分钟后,MV结束,灯光恢复明亮。
会议桌的右首,端坐着传媒工作室的代表,正有些局促地等他开口。之前,他所有的MV都是由这间工作室制作。
他淡淡地问:“怎么没把那道疤修得再淡一点?不是说,要控制在一个看着不碍眼,却令人揪心的程度吗?”
“这是粗剪版,精修版这几天就好。”
“那就辛苦了,我个人没有其他建议。”他暗自惊讶新歌和MV的制作速度,不用想,肯定有一大票人在为他熬夜。
他起身离开会议室,走进洗手间,瞄一眼镜子,确定发型没乱就不再去看。助理方博也跟进来,边洗手边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沙拉之类的吧,等会儿要面试和声歌手,怕犯困。”他正紧锣密鼓地筹备演唱会,之前合作的和声歌手都有其他工作。现在,公司已经从应聘者中筛出十几人,他自己再从中选定三男三女。
结束面试后,还要去练歌,晚上练形体和舞蹈。雨哥毫不留情地评价,他跳舞像屠夫杀猪、神汉招魂,不求他婉若游龙,有广场舞的水平就行。
首演的票即将开售,范锡那傻小子居然还怕抢不到,管声答应送他。
不知怎么,这两天范锡有点冷淡。往常互道早安时,他会发来一个超可爱的二次元表情,上面写着:早安,biu~爱心发射。
可是今早的表情,却只是一个干巴巴的“早上好”,而且是中老年人爱用的花开富贵风。
管声问:“心情不好?”
他答:“有点困,上班了,又要开始打工人的生活。”
管声说:“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打工人。别上班了,我养你。等风头过去,我给你买个房子。”
他说:“不敢,不敢。”
“明天要下大雨,最近有好几场雨。”方博随口说。
管声不经意地问:“你和文文怎么了?”
方博微微一怔,有些局促地笑笑:“没怎么。”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总是互相躲着?难道被对方看一眼会石化?”刚回国时,管声就发现这俩人不对劲,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接触。
“你失踪之后,我们都换到其他岗位了嘛,交集不多,就疏远了。”方博显然在敷衍搪塞。
“痛快点,麻溜儿说实话。你俩这样,很影响我工作。就我是个局外人,像看没头没尾的悬疑片。”
吃午饭时,方博断断续续地道出实情,原来是段桃色往事。
那时候,方博和文文都在澳洲搜救自己,心力交瘁。一天夜里,在伤感和烈酒的催化下,二人互相怨恨指责,随后开始摔跤。
摔着摔着,就滚到了一起。事后,方博认为可以把关系升华一下,文文却说只拿他当朋友。后来,便是不可避免的疏远。
“当时身心俱疲,又喝了酒,一点小火苗也能变成燎原烈火。”方博懊悔不已,“互相索求过,没法儿做朋友了。”
“身心俱疲?”管声笑着用手肘怼他,“我看你身体不太累,还能摔跤呢。”
“声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难抑思念之情,粥粥乔装见偶像
第52章 冒雨的八宝粥
管声敛起笑,放下筷子,正色直言:“尽快处理好,不许在我眼前冷战,不然你俩就商量一下谁走。”
方博点头如捣蒜,见他吃完了,随手递上纸巾。他说了句“谢谢”,拿过歌手的简历开始翻看。
“最近,你总跟我说谢谢,搞得我有点受宠若惊。”方博收拾着餐盒说。
管声微微一晃神,没有说话。眼睛在看简历,思绪却已飘到范锡身上。他似乎又听见周而复始的海浪声,仿佛耳朵里藏着一片海。
在海边,范锡那小子不卑不亢地指责他:“求别人办事,要说谢谢……声哥,时过境迁,没人再惯着你了。”哈哈,现在想想,可真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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