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过好呗,”管声朝他挑挑眉,“你打算送我什么?”
“礼物吗?”范锡抖了抖身上的破衣,“声哥,你看我都多惨了,也就比冻死骨强一点,哪有东西送你啊。”
“反正,你得送我点什么,我也会送你的。这样才叫生活,不然就只能算是苟活。”管声态度强硬霸道,不留反驳的余地,“就这么定了,闷得儿蜜去喽。”
他晃晃手,示意对方猜拳。范锡出了剪刀,他则慢了半拍,让原本的石头变成布。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故意输,或许是因为不困,不想睡太早。
范锡道了句晚安,钻进山洞就寝。
片刻后,管声蹑手蹑脚地进去,循着黑暗中均匀深沉的呼吸,慢慢摸索到他的脑袋。额头的青包还鼓着,触感温润细腻。
真不该使劲弹他,他的皮肤真滑,不知道脸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想到这,管声鬼使神差地探出手……
“汪!”帅呆突然嚎了一嗓子。
手下的脑袋抖了抖,管声没做贼却心虚,慌忙退出山洞,随后迁怒于帅呆,踢了它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小粥琢磨出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礼物
第29章 暗黑巧克力
“我是DJ海星,祝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每天都有好心情……”范锡哼着偶像的新作,用高抬腿的方式小心地走动,在清澈近乎于透明的海水里叉鱼。
嗤—— 一丝血迹在水中散开,他抬高鱼叉,拔下小鱼,丢向沙滩。几米外的偶像竖起大拇指,他用微笑回应。偶像真的很笨,半天也没捉到一条。
今天是3月2号,距离生日还有一周,范锡着实被礼物给难住了,一边劳动一边思考。他好奇管声会送自己什么,想问又不想失去惊喜。
“你脸上有点脏。”管声朝他走来,在他脸颊狠狠捏了一把,随后凌空一弹。范锡也没看见是啥污渍,用肩膀蹭蹭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吃罢辛苦得来的午餐,他们坐在树荫里午休。管声在摆弄棕榈叶,编一个注定不会成功的鱼篓,范锡则认真翻阅旅行指南,想找找关于礼物的灵感。
他读得极为吃力,逐个单词地硬啃,在介绍海岛的篇章里看见“cocoa”时愣了一下:岛上还有可乐?不对,coco是可可的意思,最近爆红的宅男女神余可可,英文名就是coco。
他仔细看图,发现这种树岛上也有,原来是可可树啊。
之前,他和管声摘过它的果实,皮很厚且硬。好不容易打开了,里面却一片黏糊,他们当时不认识,直接扔了。毕竟,好吃的热带水果那么多,没必要吃这种东西。
有了可可果,就能做可可粉,就能做巧克力,而巧克力就像暗恋的心情,微苦却回甘……范锡的思路活络了,当即跟管声说要去转转,一头钻进雨林。
他找到可可树,摘下形如木瓜可可果,用石头砸开。扁葡萄状的果实布满了白色粘液,剥开后才能看见深色的可可豆。
他尝了一颗,脸皱成一团,整个人都抽搐了。太苦了,死神的吻都比它甜!也许晒干,磨成粉之后会好点吧。他把剥好的可可豆带到水潭边,洗净后晾在一块巨石后面。
阳光一直很烈,几小时后,范锡来提水准备做晚餐时,可可豆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嗅了一下,果真有醇厚的巧克力香气。
他拿了几颗去掉外壳,碾碎后得到粗制的可可粉。加水搅成巧克力酱,再搓成黏糊糊的丸子,满怀期待地放入口中……
“呕——哕——咳咳——”
活脱脱一伸腿瞪眼丸!!
送管声这个,不像暗恋,倒似深仇,要在生日当天把人家送走。不用想,铁定会被嘲讽到死。唉,看来得另想礼物了。
范锡提着水往回走,心情有些沮丧,脚下一空,踩进一个尺许深的坑。他刚想把腿拔出来,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干瘦湿冷,仿佛从地狱而来!他心脏遽然一麻,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旋即把哨塞进嘴里猛吹。
他边吹边使劲拔腿,把尖叫通通化作尖锐的哨声。挣脱束缚后,他回头看清了那只“手”,原来是某种植物柔韧的根须。
他笑了笑,紧绷的神经倏然一松:“我的妈,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丧尸……”
“我来了,别怕,我来了啊啊啊——”管声手握改锥,在花草和树木的气根间敏捷跃动,风驰电掣而至,这辈子头一回如此灵活。
看见范锡躺在地上笑,他先是长舒一口气,拄着膝盖喘歇,接着脸色骤变:“你tm玩儿我?”
范锡急忙解释:“没有啦,我以为有人抓我,其实是树根。”
“就不能看清再吹哨?”管声冷着脸斥责,“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放水到一半,另一半硬生生憋回去了,痿了你负责?!”
“我负责啊。”范锡用玩笑的语气说出真心话。
“有用吗?我都痿了。”
“我没痿啊。”
“你休想。”
范锡爬起来,无所谓地撇撇嘴,却听男人接着说:“就算是迫于无奈开始搞基,我也是1。只要闭着眼睛冲,都差不多,不算弯。”语调阴阳怪气,就像在为自己的某些举止开脱。
“什么叫迫于无奈?说得像谁对你有想法,会强迫你似的。”突如其来的羞耻和难过,令他言辞尖刻,像自保的刺猬般炸开身上的刺。羞耻,是因为他忽然有种“也许我有机会”的错觉。难过,是因为男人过于轻浮的口吻。
话音落下,他发现管声脸上掠过淡淡的尴尬,神色复杂:“我……我开玩笑的。”
“抱歉,我语气不好,我破坏团结了。”范锡缓步上前,牵住对方的手,“还有,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没仔细看就胡乱吹哨了。”
管声马上露出微笑:“没事,就当是演习。”
“会不会像狼来了一样,我再吹哨你就不来了?”
“不会。只要你吹哨,我就一定会出现。”他认真地说,然后让范锡回去。水都洒了,他要再去提水。
回到海边,范锡继续翻阅旅行指南,同时对巧克力念念不忘。要是有办法改良就好了,该会是多好的礼物。
片刻后,管声回来了。
他步履仓惶,神情十分凝重,急切地压低声音靠近:“那玩意儿也在水潭喝水!”
范锡大惊,掩唇哑着喉咙问:“你看见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直接看见,但我在附近发现了它的粪便。”管声深邃的双目警觉地转动,在四周扫了一圈才接着说,“黑色的,但和以前不一样,它拉稀了。”
“啊……”范锡愕然蹙眉。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管声狠狠压着嗓子,竖起一根手指,表情前所未有的严峻,“它用树叶,把粪便给盖起来了。”
“喔……”范锡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管声抓住他的手臂,极具逻辑性地分析,“代表它是高智商的生物!它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我们知道它拉稀了,趁它弱要它命。太聪明了,也太可怕了。”
那不是神秘生物的粑粑,是我给你做的生日礼物,范锡本想这么说。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过几天再解释,也许能做出更好吃的巧克力呢。
他将医药箱架在火上,烧开水,用贝壳碗盛出一些,把水果块泡在里面。然后,把鱼摆上树枝做的蒸屉——晚餐是热带果茶和清蒸海鱼。
吃饭时,管声仍在分析它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某种从未被发现的类人生物,越说越觉得不寒而栗。不过,它一定也很害怕他们,不然就光明正大地拉稀了。
范锡的回应有些敷衍,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被吓到了。管声慢条斯理地捏起鱼肉,飞速抬眸偷瞄他一下。
其实,这小子挺耐看。眼皮薄薄的,眼睛黑亮如两汪黑糖水,乍一看很普通,再看竟有点甜,仔细看还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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