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短发清爽有型,英式驼色风衣随意敞着,简约的白色高领毛衫,健朗的胸肌轮廓隐约可见。牛仔裤和复古的黑色真皮短靴,令双腿显得更加修长。
范锡敢肯定,他刚才又把发型弄了一下。
“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是范锡的男朋友,”他彬彬有礼地颔首,“我叫管声。”
老范拿着油菜的手僵在半空,微张着嘴,怔怔地看着他,几秒后才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不用介绍了,全国都认识你,正看你的节目呢,哈……”
“我的天,谁能想到,你真从电视里出来了。”老周双目圆瞪,掩着唇喃喃道。
“哈哈,阿姨,您把我说得像贞子。”管声很自然地奉承道,“您真是又漂亮又幽默,保养得比我见过的所有中年女星都好。”
他握紧微微汗湿的手,见丈母娘笑逐颜开,知道自己搞定了。只要讨得丈母娘欢心,就万事大吉。
“来,快进屋哈。”老周拢拢头发,热情地张罗着,让范锡把拖鞋摆好。
她把“拖鞋”读做“拖孩”,管声笑了笑。
他今天穿的是双新鞋,有点紧,脱左脚时不小心把袜子也脱下来了。他心里一惊,表面泰然自若,在一家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穿好。
房子的装修风格很普通,但布置得温馨甜蜜,一家人的合影随处可见。他坐进沙发,见自己的脸正定格在电视上,老大一个,令这场景有些诡异。
“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都是我代言品牌的产品,还有一点我老家的特产。”管声打开箱子,先后取出两件高档男士羊毛衫,奢侈品牌女士护肤品礼盒和香水套装,一对18K黄金镶钻情侣项链,一对适合中年人的腕表,以及一盒棋子烧饼。
棋子烧饼,令前面那些浮夸的礼物显得十分亲切、接地气,这是他特意权衡过的。他的粉丝正抿紧嘴唇,朝他瞪眼睛,因为他拿出的礼物大多都不在原计划中。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声哥:为什么尴尬的总是我?
第110章 阿声,站起来
夫妻俩面面相觑,沉默许久,岳母才缓过神来,说:“太破费了,烧饼我们就收下了,再留一件羊毛衫和一瓶香水吧,别的就……”
“一点都不破费,品牌方给了我很低的折扣,零点几折。”他笑了笑,把东西堆在茶几下。其实,都是让助理从正常渠道买的。
这时,他看见了帅呆。
还是老样子,呆头呆脑。阔别三年半,它那容量有限的大脑里,似乎早已把他删除了。它远远地躲着,警惕地盯着他。
他朝它招手,它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又溜了回去。岳父似乎忘了,这条狗原是他送给范锡的,将帅呆唤到身边,面带得色地介绍:“它可聪明了,看着啊。”
管声正襟危坐,好奇而期待。而后却见岳父面朝自己,右手一抬,威严地喝道:“阿声,站!”
他微微一愣,立即起身,神情庄重。以为这是要进行什么仪式,把心爱的儿子交给自己之类的。谁料,帅呆也抬高两只前爪,原地站了起来。
“阿声,转一圈!”
他懵懂地转了一圈,与此同时,帅呆也欢快地转了一圈!怒气在脑子里轰然炸开,他终于确定,这条狗早已改名为阿声了。
分手了就把前男友当狗,凭什么?!这是粉丝能干出的事?
他冷冷地瞥向始作俑者,后者目光闪躲,清秀的脸庞写满心虚。碍于岳父母在场,他没有发作,而是笑了笑,状若无事。
此时,夫妻俩也猛然意识到狗名的问题。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将狗撵走,随后默契地转移话题,让电视节目继续播放,又打开那盒棋子烧饼。二人分别尝了一块肉馅的,赞不绝口。
“阿声,啊不,管声哈,你爸妈身体挺好的?”岳母问。
“好着呢,他们也托我给你们带好。”管声瞄一眼默默吃烧饼的粉丝,盘算晚上怎么收拾这小子。
“你弟弟回国了哈?”
“去年就毕业了,在我朋友的游戏公司做设计。”他又瞄一眼范锡,正把落在腿上的渣子捏起来吃呢,怪可爱的。哼,卖萌?卖萌也不管用哦。他嘴角牵起一个狞笑,心想:我要把你也变成渣渣。
“我们都不晓得你跟锡锡在一起了,他只说处了朋友,没提是你,黑我们一跳。”岳父笑容可掬,用手掌接着酥脆的烧饼渣子,见管声面露不解,解释道:“啊,就是吓我们一跳。”
“他想给叔叔阿姨一个惊喜,其实这个说来话长,在岛上时就情投意合了,哈哈……”
其乐融融地闲聊许久,岳父起身,笑道:“你们聊着,我得做饭去了。刚才,我还以为锡锡找了个年纪挺大的,开玩笑说见了面不得叫声哥。”
这段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管声只听懂了七成,惊讶得连连摆手:“哎呀,折煞我了叔叔,您可别叫我声哥,叫我小管就行。”
“……”
范锡先是扑哧一笑,接着跟面带尴尬的父亲解释:“他没听明白你说的话。”
“没事没事。等着吧,晚上很多菜呢,你来了我再加两道。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听说要加菜,管声有些不好意思,“叔叔,不用特意加菜,我吃点饺子就行了。”
见岳父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不该提饺子。之前在岛上过年,范锡用树叶给他包饺子时说过,家里的习惯是吃汤圆和糯米糍粑之类的。
这下,人家得特意和面、剁馅、擀皮,就为了给自己包顿饺子。唉,岳父母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事儿逼?摆明星的臭架子?
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过后,他微微一笑,当机立断地补充道:“我吃速冻水饺就行。”
“是不是怕我们做不好啊?”岳母笑眯眯地问。
他慌忙道:“啊不是不是——”
“放心,你叔会包饺子。我们平常也吃,只是吃的没你们北方人多。”
见偶像略显局促地点头道谢,范锡抿嘴偷乐,打算晚上亲手包饺子,问他想吃什么馅儿。他思索一下,谨慎地说有啥吃啥。
“锡锡,去店里拿一袋冰糖!”老范在厨房喊道。
范锡让母亲陪管声聊天,起身披上外套,又听老范接着说:“顺便遛一下阿声,它今天还没窝粑粑……啊不对,它得改个名字……”
他咬住下唇,瞄向面如冰霜、眸光阴沉的男友,赶紧牵着狗溜了。
张罗了一下午的年夜饭很丰盛,让范锡感觉倍儿有面子。
鸡稀饭,糟辣鱼,酸汤带皮牛肉,香辣蟹炒年糕,山竹笋,泡椒黄喉,小炒黄牛肉,蕨粑腊肉……他亲手包的猪肉大葱馅饺子也备受好评。当然,餐桌上少不了凉拌折耳根,不过他没吃。
而管声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不喜欢折耳根。
酒足饭饱,把餐桌桌板一撤,就成了一台自动麻将机。和老丈人、丈母娘打麻将,是每个女婿应尽的义务,管声很乐意奉陪,而且很快就学会了“捉鸡”的打法。
范锡提出不耍钱,用黄豆当筹码,边玩边跟父母讲了苏豪沉迷网赌的悲剧,不过略去了敲诈勒索的部分,免得他们忧心。
“房子都卖了?!唉,哈戳戳的……你已经仁至义尽,往后莫管他们家事。”老周蹙眉摆弄着麻将牌,瞥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大明星,“小管,就苏盼生病那事,你说锡锡是不是冒憨水?都能感动中国了。”
“不过也挺有情义的,我喜欢他这点。将来万一我破产了,或者中风了、脑血栓了,他肯定不会不管我。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管声琢磨着出了个“红中”,老周杠了这张牌,手里刚好凑成“点豆”,随后就胡了。
她很开心,说这叫开门红,预示自己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
“哎呦,你哪年不顺利?”老范宠溺一笑,“你做的那个指甲,家务做不得,打牌倒灵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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