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按了,要被你按死了……”他推开范锡,呈跪姿蜷起身子喃喃道,“你要是女生就好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想在死前放纵一回,我还没体验过。”
“你脑补一下吧。”范锡眉头紧锁,嫌弃地瞟着他。想到他此刻被折磨得精神恍惚,也就能理解了。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也许会嚷嚷着要一个精壮的汉子。
“那是什么感觉,”管声又问,“你知道吗?”
呵,终于有机会压他一头,范锡想了想,纯情小伙儿硬装老司机:“没什么意思,次数多了就和吃饭一样。”
管声羡慕地唏嘘:“给我讲讲,就把这当成男生宿舍的卧谈会。我大学只念了几个月,一直都有点遗憾。”
范锡拧了热毛巾敷在他腰上,脑中想象着在猫咖初次撸到无毛猫的感觉:“一切都很新奇,想去触碰,又不太敢。终于摸到了,满手都是温热、柔滑的感觉。它侧躺着,很配合,发出可爱的声音。我也越摸越顺手,一遍遍地从头摸到尾巴……啊不对,没有尾巴。”
管声本来听得入神,几乎暂时忘记痛楚,听到这里愕然道:“不是人类啊?”
“开个玩笑,”范锡尴尬地笑笑,“别问了,那种事要亲自体验,没法说。”
天亮时,管声慢慢爬出帐篷。
晨曦洒进他乌青的眼眶,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开合:“我大概要死了,死的时候,身边连个粉丝都没有。其实……其实我很珍惜他们,大家寄到工作室的贺卡什么的,我总是反复地看,给了我很大鼓励。”
“我是你的歌迷!”范锡急忙安慰,“其实我没脱粉,我超级喜欢你!脑子里总是在单曲循环你的歌,根本就控制不住。”
管声无力地转动眼珠,眼中透出一丝光,痛苦哼哼一阵后,轻轻地说:“我就知道,看来我真的很有魅力。”
“你……”范锡想说你太自恋了,滞了一下,改口道:“你多喝水。”
管声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地大口喝。
范锡问:“你平时是不是喝水少啊?”
“忙,总是忘了喝,而且也没空上厕所。”管声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步挪向最近的灌木丛。他没力气走远,便就近解决了。
突然,一阵穿透灵魂的锐痛袭来,几乎把他劈成两半!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喊,却发现身上一点都不疼了。折磨他一天一夜的剧痛消失无踪,仿佛只是一个噩梦,此刻已经醒来。
他慢慢系好裤子,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嘴角逐渐上扬。
真的不痛了,看来,结石排出去了?他皱着眉朝灌木丛瞥一眼,有不少砂砾,也不知哪颗是他的结石。
他抓起上衣擦汗,步履轻快地走回去,看见岛上唯一的粉丝垂着头,又在小本子上写东西。他故意说:“我都要死了,你还在写日记?”
范锡收起本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喜地问:“你好了?”
“嗯,”管声笑得神清气爽,拍拍自己的腰,“宛如重生。”
“那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范锡由衷地感到开心,出事以来,当属此刻最快乐。渐渐的,他脸上笑意淡了,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哦对,这不是他的地盘,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又睡进同一个被窝了
第22章 触手可及的你
他带着莫名的失落,转身说:“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管声叫住他,表情有几分尴尬,终于肯道谢了,“多谢你照顾我。”
“突然这么客气,还真不习惯呢。”范锡有点阴阳怪气,但还是笑了。
“谢谢谢谢谢谢谢,把先前欠你的都补上,好不好呀?”管声笑嘻嘻地靠近他。
主动示好,一方面是太孤单,另外是考虑到腰子里也许还有结石,随时可能再次发作,实在需要人照顾。当然,也确实很感激他。
“别,我可受不起。”说着,范锡脸上一红,用门牙咬住下唇,看着挺二的。
“你害羞什么?”管声有些不解,带着检讨意味继续说,“这两年,我确实很少对别人道谢,在你指出来之前,都没太注意到。后来,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开始怄气,更不想对你说谢谢了。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真的挺不过来。”
范锡笑了笑,默默拉开距离。谁知他又凑过来,热络地说:“你还是我的粉丝,对吧?”
“那又怎样?”
“既然如此,我们别分开了,凑合凑合一起过吧。”管声揽住范锡的肩膀,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一起再做个木筏,一起去找灯塔。”
“你的手,不是不能干活吗?你不是想在岛上多待几天,找灵感吗?”范锡负气地问。
“命都差点没了,也不在意这些了。”管声颇为实在地说,“抓紧时间造船,回家治病要紧,我是真怕了。”
“那我们事先说好,”范锡悄悄用脚后跟堆了个小沙丘,站上去与男人平视,一口气说了很多,“你不能再偷懒摸鱼,不能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我,不能随便给我脸色看,不能乱发脾气。我早就不再受雇于你,我们是完全平等的两个人。尽管你长得帅又有钱,生活花团锦簇,全国人民都认识你,可我也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也不比你少个鼻子少只眼睛什么的。”
“嗯。”管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抿起唇,颧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扑哧笑了,“你多高?”
“175.5。”范锡昂首挺胸。
“哎呦,真是可丁可卯,还有个零点五?”
“你的官方资料里,也有个零点五啊。”
“这倒也是,”管声忽然抬起手,“握个手吧,算是和好了。”
范锡轻轻捏住那修长的手指,上下晃了晃,便烫手似的松开了。随后,管声朝他的营地跑去,回头留下一个耀眼的笑:“我帮你搬东西!”
范锡眯起眼睛,心想:唉,要是没说那段尴尬的“告白”就好了。什么“我超级喜欢你,脑子里总是在单曲循环你的歌”。光是想一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撑爆衣服。
这下子,自己又成了管声的粉丝,还是会被拿捏的。而且,也不好二次脱粉,显得朝三暮四、没有定性。
他坐在阴凉处,瞧着管声帮自己搬东西的身影,觉得这家伙的态度突然友好到诡异的程度。大概,是害怕肾结石再次发作,没人照顾。啧啧,还真是功利呢。
虽然他脸上不起波澜,心里却闯进一只小鸟,在快乐地扑扇翅膀。无论如何,两个人,总归好过一个人。
独自生活,就像泡进一锅被不停煎熬的毒汤。周身都沸腾着毒气,咕嘟,咕嘟……孤独,孤独……
当晚,他们又睡进同一个窝里,毕竟还是充气艇最舒适。
管声让范锡先睡,自己值第一班岗,并承诺绝不擅自睡着。后者客气一下,歪头就睡了,还打起了微弱的小呼噜,像猫似的。
管声想:他又没生病,怎么比我还累?哦对,我白天补觉了,而他始终没休息,还得负责找吃的。
想到这,他终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先前,范锡受雇于他,他用高薪买服务,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偶尔再压榨一下。倒不是他喜欢欺负人,而是这个名字听起来稀溜溜的男人,长得实在太过温顺。
他凑近熟睡的范锡,借着帐篷外的火光仔细打量。
五官全都淡淡的,毫无特点,像一碗没加盐的汤。组合起来还算顺眼,皮肤也很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和胡茬。刚认识时挺白,不过现在晒成了小麦色。眉毛不浓,轮廓不立体,纤瘦的鼻虽不够高挺,但也不难看。
认识范锡两三天后,他才算正式记住这张脸。谁曾想,这臭小子三拳两脚就能把自己撂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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