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儿的收获不小嘛。”晚上,领队查看今日队员们一天的成果,如此说道。
那些战利品全部都堆在营地一侧,领队背手踱步过去,含笑一一看过。死去的灵兽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各式各样的草药也被分门别类,放在一起,其中,那些金灿灿如宝石一般的果子最为引人注目,像是金山一般。
“还找到了寒金果?”领队有些惊喜,他不是第一次带队出来了,但这还是第一回,刚刚进入北原没有多久,就找到寒金果了的。
“是谁发现的?”领队问,“等回去,我会禀报门主和安少爷,重重有赏。”
在出行之前,领队曾被门主专门叫过去,吩咐过,千鹤门库房内的寒金果已所剩无几,这次出猎多带些寒金果回来。
从前千鹤门的寒金果全是给卿晏入药用,如今全给了苏九安。卿晏的寒疾一月发作一次,每月都要用寒金果熬药煎服,而那位认回来的真主子安少爷几乎每天都要拿寒金果捣碎碾作泥状,敷脸美容。
这使用频率的差别实在不小,寒金果又不是什么馒头大米一样好得来的东西,库存告罄也是常理中事。
领队看检一天的成果,马队中所有人都在场,卿晏自然也在,只是他离得稍微远了些,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肩。他听到了领队的话,但并不在意什么赏赐,因此一言不发。
人群之中,一位药修抬头看了卿晏的方向一眼,见他没有应声的意思,便主动出列,大言不惭道:“是我,队长。”
正是将卿晏的药篓揣倒的那一位。
其实说白了,他确实是第一个发现的,只不过不是第一个发现了寒金果,而是第一个发现了卿晏发现了寒金果,其他药修当时是被他领着才聚拢过去的。因此,众人谁也没有出声反驳。
领队拍拍他的肩,让在功劳簿上记下一笔。
那位药修抬眸时,脸上尚有得色地冲卿晏的方向瞥了一眼,像是炫耀一般。
卿晏不理会。
他没想过要什么赏赐,实际上,他这趟出来,就根本没准备再回千鹤门。这药修自以为顶了他的功劳,来冲他得瑟,实在是毫无道理。
吃了寒金果之后,卿晏身上因为寒疾带来的疼痛减缓许多,听之前照顾原主的那位婆婆说,寒金果对寒疾的效果能维持一个月。
所以,眼下,寒疾之事暂缓,情/热期便显得尤为紧迫。
他的身上不冷也不痛了,只剩下情/热期的各种反应。信息素控制不住地胡乱外泄,人也像一滩水一样没力气,现如今,好好地坐在马上都困难。
卿晏是第一次这样过情/热期。
没有抑制剂,没有Alpha。没有温暖昏暗的房间,没有充足的水和食物,甚至没有悠闲的假期。
灾难,这简直是他度过的体验感最差的一个情/热期。
卿晏原来并不是禁欲的人,他与几任Alpha都算是好聚好散,情/热期的时候也算是如鱼得水,卿晏原来看待情/热期,就只是不用工作劳心、回家放松几天的假期而已。
现在,是他第一次发现,情/热期这么难熬。
怎么办?
硬抗能扛过去么?卿晏在心里苦笑,总不能让他随便找个人睡一睡,来缓解情/热吧?
虽然很随便,但是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法子不可行就不可行在,他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就算是419,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吧。
现在他面前的,只有千鹤门马队中的人,这些人且不论相貌品性如何,重要的是皆看不上他这个假少爷,不欺凌他就不错了,绝没有能成为露水姻缘对象的人。
如果卿晏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反而会被奚落嘲笑,或是更糟糕地,成为对方随意拿捏他的把柄。
可是除了马队中的人,在这偌大广阔的北原,没有村庄城镇,无人在此居住,更鲜少有人踏足,到哪儿去找什么合适的419对象?
如果这里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碰到遇上了什么出来狩猎的俊美青年,被青年捡回去,那该是个不错的艳遇故事,他倒是很乐意向对方求助,和这样的人经历一番露水风月事。
反正这个世界是修真界,神神魔魔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很,他就是扯个谎,说自己中了什么毒什么蛊,须得如此,想来也蒙混得过去。
万事俱备,只欠对象。
还是自己扛过去吧,卿晏迷迷糊糊地垂下眼,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头。
只是对抗自己身体的本能实在不是件易事,卿晏现在过的,是类似于苦行僧一般的修行日子。
难,且难受。
情/热的症状一阵阵袭来,信息素四溢,巧克力味浓郁芬芳,像是掉进了牛奶和可可的海洋里,潮水起伏,卿晏就是海上的一艘小船。
他意识都有些恍惚,忽然,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卿晏艰难地掀起眼皮。
是那位药修,正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我顶了你的功劳,你很委屈是不是?”药修凉凉道,“不会要去领队那里告发我吧?”
“你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卿晏勉强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我想多了?你最好是。”药修冷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卿晏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
他没有说话,被药修当作了默认。药修道:“你从前的一切,都是冒名顶替得来的,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冒名顶替,抢走东西。这滋味如何?”
不如何。卿晏觉得这人真无聊,当自己是正义使者么?人家正主到底也捞到了个少爷身份,这人帮着他折磨自己能得什么好?这么急着去给别人当狗腿子?
不过他此刻没有力气说话。
卿晏肉眼可见的一副虚弱样子,双鬓被冷汗打湿,皮肤本就冷白,现在更是惨如金纸,面无人色,唯有薄薄眼皮上,眼角边的一小块皮肤烧得通红,湿润润,汗津津,一副随时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药修欣赏着卿晏的模样,不急着等他的回答,也不急着走,很是愉悦。
但卿晏却耐不住了。
眼前有个活生生的人,又正值情/热期,他身体里那该死的、属于Omega的天性的本能在涌动,哪怕这个人并不是Alpha,他身体里的信息素也在大量分泌着,体温逐渐攀升。
哪怕他在精神上非常、极度讨厌这个人,他的身体也在渴望着什么。
“你……”药修还想说什么,说到一半鼻子忽然皱了皱,在半空中嗅来嗅去,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甜甜的味道,“什么味道?”
卿晏并不想他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这是一种冒犯,像被讨厌的陌生人踏入自己的私人领域一样。
“滚开。”卿晏拢了拢身上臃肿的毛毛衣服,低声道。
药修露出了讶异又愤怒的表情,但还没说什么,那边的领队又发话了:“大家一炷香之内将这些东西整理好,用乾坤袋收了。”
领队抬头,指着面前的巍峨雪山道:“明日我们要过小须弥山了,这山极高,境内又不能用任何术法,大家须得小心,今日早点休息,戊时之前,全部歇下,养足精神明天翻山。”
“是,队长。”队员纷纷听命。
那药修便收回了目光,本来想跟卿晏说的话,也咽了回去,看卿晏这副虚弱还硬气的模样,抛下一句“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便飘然而去。
晚上,大部队睡得很早,卿晏靠在树下,被情/热折磨得奄奄一息。渡灵灯睡在他的肩膀上,灵马也卧在旁边休息。
身上越是难受,脑子里越是清楚。卿晏心里有些担心,被情/热折磨得太厉害,他会不会意志力不坚定,在马队之中随便找个人凑合了事了?
没有抑制剂果然麻烦,这种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真糟糕。
所幸他现在尚且还能坚持。卿晏心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说吧。
次日一大早,众人便早早起身,加固马鞍,检查佩剑,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小须弥山极高极大,是一个连绵成片的山脉群,翻越它需要的时间不少,他们必须在今天之内越过这座山,不能在山上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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