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他娘急急后撤,避着那凌厉剑光,生怕伤了他娘一根头发,自己却被扫到了手背,灼伤了一大片皮肤。
这么一味地跑不是办法,苏九安步步紧逼,仓皇之间,苏符娘停了下来:“符儿,你先走吧。”
“娘!”
妇人单手结印,用符咒在他们面前升起了一个金色的保护罩,暂时挡下了那直追而来的剑气。
许多年没用了,她的动作略显生疏,但还尚且可以抵挡一二。
“不,我不走!”苏符哭叫,他怎么能走?这一走,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娘了?
他又不是苏九安那种王八蛋白眼狼,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丢下亲娘自己逃命?
“走。”苏符娘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坚持道,“听话。”
这是苏符第一次不听话。
眼见着那层保护罩摇摇欲坠,布满了裂痕,要被剑气打穿了,苏符一把攥住他娘的手臂,随即旋过身。
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以身帮他娘挡了这么一下,本以为会没命,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
苏符睁开眼,看见自己脑袋上爆出一阵强光,刺得他又闭上了眼。
苏九安的飞剑被震了回去,直接没入了耳侧的墙壁中,剑身被重击,仍嗡鸣着震颤不休。
苏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临走时,晏兄送他的那个护身符起了作用!
虽然卿晏不在这里,但当时苏符就想给他跪下,感谢他无心之举救了自己狗命。
那被击碎的枚护身符从他的发带上脱开了,轻轻向上飘,升到了高高的夜空中,又一声轰然巨响,又炸开了一次。
满城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那雪白的流光缓缓落下来,纷纷如絮,多如鹅毛,明亮又温暖,清冷又飘渺,比之前天刹盟弟子布的幻景还要好看。
“那边又有新幻景了!”
“不知是哪个仙人布的,真好看!”
“走走走,去看看!”
……
人潮如织,纷纷朝小巷这边涌动过来,很快就把这片僻静之地变成了热闹之地。苏符趁着苏九安回身取剑,连忙将他娘往背上一背,混在人群里跑了。
苏九安扭回头,眯了下眼,其实他还看得见他,但是这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动手,只好在百姓们挤进巷子之前,拎着剑跃入了黑暗之中。
苏符背着他娘直接冲回了客栈,将他娘放在椅子上,便一刻不停地收拾起行李:“娘你没受伤吧?他说不定还会追上来,这里并不安全。”
“没有。”他娘道,“你呢?”
苏符自己的手臂和小腿倒是有好几处擦伤,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背上行李,又把他娘重新背起来,直接下去找掌柜连夜结了房钱。
“我们走,我们立刻就离开京洲城!”
第81章
卿晏第二日清晨从后山回到自己的住处时, 渡灵灯已然在房中等着他了。
“你嘴上说着要看书,却一个人偷偷出去玩!”渡灵灯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委屈道, “你就是不想陪我!”
“……”卿晏好无辜,“我没有。”
渡灵灯明显不相信, 那不然怎么会大早上才回来?都被她抓到现行了, 他还不承认!
“你就是!你嫌弃我!你不是不想要我了?”渡灵灯很没安全感道,“不会把我还给江明潮吧?不要啊!”
好歹也是个灵器, 虽然目前暂时还没派上什么大用场, 但也很有价值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退货?渡灵灯对自己的认识很明显并不充分,也有可能是最近在天刹盟老见到江明潮的缘故。
不知道从前她跟着江明潮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总之她对他深恶痛绝。
卿晏直接进了内间去换身衣服, 昨夜在山坡草木间滚了一遭,白衣道袍被揉皱了, 满是折痕, 还沾着草木汁液, 不太体面。
他从衣箱里找出件新道袍来,正穿着, 渡灵灯飘进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把抓住卿晏的袖子, 哼唧道:“我同意你找新道侣了, 你可千万别把我送回江明潮那里!我会死的!”
卿晏失笑,把她手中的袖子扯了出来, 展展平, 故意逗她:“怎么会死?你这样的灵器, 他把你供起来养着都来不及呢。难不成他还虐待你?”
“不。”渡灵灯麻木道,“看着他那张脸,就是对我的一种虐待。”
卿晏:“……”
他实在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在渡灵灯的瞪视里才解释道:“我昨日真的没出去逛,没有骗你,也没有烦你,更不会将你还给江明潮——你看我像是个傻子么?”
渡灵灯仍然瞪着他:“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卿晏拢着道袍袖子:“昨日千秋节,是津哥的生辰,我当然是去给他过生辰了。这事儿,你不知道么?也不早提醒我。”
他语气里有些责怪之意,渡灵灯肯定知道。
“哦。”渡灵灯这才想起来,“我要是提醒你了,你不是大一早就跑了?那可就不止一夜了。”
她抱肘冷冷“哼”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儿。虽然她从前就知道千秋节是为纪念当世神君的生辰所设的节日,但她一直没能将那位神君和北原遇上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对应起来。
毕竟,这人是要来当她的“后妈”的,这身份的印象太深刻了,把其他的名头全都压了过去。
卿晏点了下头,是啊,要是提前知道,他确实不可能等到晚上津哥来找他,肯定是他先去找他才对。
这副郎心已变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他遮掩都不带遮掩一下的,承认得如此顺理成章,渡灵灯又是一声冷笑,还带着叛逆儿童对后妈的不认可和嘲讽。
“所以,你现在接受津哥了吧?”卿晏非常重视重组家庭的和谐,看渡灵灯那样,苦口婆心道,“其实他人真的很好的,只是脸上看着冷而已。”
……其实非常闷骚。卿晏默默地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卿晏看渡灵灯还是一脸倔强,只好道,“跟江明潮比,好许多吧?”
渡灵灯勉强道:“……那确实。”
那就行了。卿晏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给她打了记定心针:“行了,我不可能把你还给江明潮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自己去玩吧。”
渡灵灯嚷道:“你今天又不陪我么?!”
“对啊。”卿晏理所当然道,“今日我要练剑。”
他昨日看的剑谱,还没来得及实操呢,知识不能纸上谈兵,得融会贯通才行。
渡灵灯:“那你昨夜怎么去陪他!”
还搞双标。
卿晏无奈道:“昨日不是津哥的生辰么?情况特殊。”他又抚摸了一下这个叛逆小孩的脑袋,用尽耐心道,“行了,去吧,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别打扰大人搞事业。”
渡灵灯气呼呼地往外飞,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卿晏道:“又怎么了小祖宗?”
渡灵灯冲他伸出手,吐出两个字:“给、钱!”
……
第一场比试与第二场比试之间,满打满算也只隔了十日而已,其实留给卿晏抱佛脚的时间非常少。
再扣除千秋节的放假,其实真正上课的时间,也不过五六日而已。
卿晏忍不住感叹光阴如梭,他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练剑。剑道这门学问,他越钻进去便越觉得有趣,初读北云大师给他留下来的那本秘籍时只觉得读天书一般的艰涩,练得都灵力大乱了,但在天刹盟的书阁中读了些基础的典籍之后,便茅塞顿开一般,懂了不少东西。
如今,能不能拿到仙门大比的第一且不论,单单只为练剑,卿晏也能从中咂摸出不少趣味。
真正的学霸,往往都是自愿学习的。
白玉剑穗在风中飘荡,随剑而动,上下起伏,卿晏只觉得这五六日过得飞快,好似匆匆一眨眼,便过去了,真是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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