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孩子里三个男孩两个女孩,都只有三四岁。
叶父脸上浮现出惊喜来,他立刻追问道:“这消息能告诉其他人吗?”
“这事您不用担心,姚县尉早就告知了几户丢失孩子的人家,只是如今还没找到孩子,暂时没把消息传出来。”
毕竟拐子团伙为了减少露馅的概率,会特地把拐来的孩子带去更远的地方卖,要真的按照记录一个一个找过去,可得耗费不少时间。
“那就好,这可是一件大功德,整整五个孩子啊。”
叶父感慨的同时,叶老太也双手合十,口中直念佛。
两人说过这件事后,沈复又提出:“自古以来就有认干亲的传统,青玉是叶兄弟救的,而叶兄弟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孩子,不如咱们两家互认干亲?”
此事叶父却没同意,“认干亲就算了。”
沈家家庭情况复杂,而沈青玉更是庶出,像他们这样的农家人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为好。
沈复听到这话后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他退了一步,“那日后叫青玉每年来给你拜个年。”
叶父倒是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毕竟事有先例,他曾经救过的叶诚也连着许多年过来给他磕头拜年,从没断过。
紧接着沈复又示意小厮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百两银子。”
他见叶父又要推拒,立刻劝道:“区区一百两可比不过青玉这个人,这钱你应当收下。”
一百两银子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实在是称不上多,不过是置办一桌席面的钱罢了,要不是怕叶家人不收,他是想送更多的。
叶父看他如此坚定只好收下。
等到沈复一行人离开,叶老二看着那匣子啧啧称奇,“啧啧,这匣子我都不敢下手打开,看着就怪贵重的。”
叶父原先没仔细看过匣子,被他二哥一提醒,再看到匣子的时候就微微吸气。
有个成语是买椟还珠,这匣子就是典型的买椟还珠。
酸枝木本身泛着光,上面还镶嵌着贵重的宝石,雕刻的花鸟鱼虫纹样也是栩栩如生,粗略算算光是这一个匣子就值几百两银子。
这一笔钱自然是由三房收着,毕竟救了人家沈青玉的是叶父自己,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褚将军那张银票,则是被叶家老两口好好的放了起来。
叶父回到屋子后打开匣子,里面确实装有一百两银票,跟褚将军留下的并不是同一种,银票上并没有特殊徽记。
叶母走过去看一眼,“这么一大笔钱放在我这还真让人不放心。”
夫妻两个窃窃私语一会才把匣子锁好仔细藏起来。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叶父却突然提出个建议,“如今咱家可以多买几亩地了。”
本来他们家银钱还不算趁手,但是接连收到两百两银子,用来置办田产却是绰绰有余。
“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去收鸡鸭了,可以自己养殖,要真算下来可划算不少。”
这也是他跟妻子商量过的事。
如今一亩良田才二两银子,一百两能买五十亩地呢。
而平常的一家四口要二十亩地才能勉强温饱。像他们家这样人多的更不用说,三十五亩地的产出基本够吃,要是收成好的话,每年还能有富余的粮食卖出去。
叶老头夹菜的手一顿,“老三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如今良田难寻,真不一定能买到。”
田地是农家人的命根子,要不是出了天大的事,绝对不会轻易卖地。
叶父想了想,“咱们可以先寻摸着或者托人打听,有了消息总会比旁人多些准备。”
“行,回头都出去问问,多买几亩田也是好事,田地可比做生意实在多了。”
但买田地这事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叶老太这段时间天不亮就起床吃饭,然后端着满满一缸炒黄豆去村口的大树下打听消息。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终于有卖地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吗?陈家要卖地了,他们家足足有五十亩良田,现在一口气就要卖出去三十亩!”
说话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太,一般村里人都叫她王老太。
黄老太揣着手一愣,“为啥啊?”
陈家可是隔壁村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家里就一家三口,他们名下的良田几乎都被租种出去了,家大业大的,为何要卖地?
王老太轻咳两声挺直腰杆,“看来你们都还不知道,”她努努嘴道:“前段时间不是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冲着他们村里去了吗?那是县城里赌坊养的打手,一个个心狠手辣,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陈家那个败家子染上了赌瘾,在赌坊借了不少钱,利滚利的一直还不上,这不,就有人找上门去了,也不知是欠了多少钱,竟然已经到要卖地的程度了。”
这就说得通了,赌坊可不是慈善机构,一般后头都有靠山,一旦还不上钱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陈家的地都是肥地,一年能产出不老少呢,但他们有个要求,地不分开卖,三十亩地一口价一百六十两银子,钱货两讫。”
一百六十两的价格稍微高了些,却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如今风调雨顺,有溢价是正常的。
不过一下子能够掏出一百六十两银子的人家可不多,陈家的这个条件就已经拦下许多人。
叶老太听完这个消息,心满意足地回到家将其转述给其他人。
“要是真的,倒是可以考虑买下来,一百六十两银子虽多但咱家还是勉强能拿出来的。”
叶父若有所思地说:“回头我再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叶老头在地上磕了磕旱烟杆,“叫老大老二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兄弟三人闻言纷纷应了一声。
吃完午饭他们就离开了家,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一回来叶老二就瘫在炕上,其他两人眼瞧着也是累得不轻,脸上满是疲惫。
叶母倒了碗茶放在叶父手边,纳闷地问:“不就是去一趟隔壁村?咋累成这样?”
还没等叶父说话,叶老二就抢答道:“可别提了,我们三个刚过去就遇上五个打手守在陈家门口,他们每个人都拿着大砍刀,正指挥着陈家人把屋子里的家具搬出来,说是要拿来抵债。”
“陈家就三个人,哪里抬得动那么多家具,最后还是我们仨帮的忙。”
叶父喝完一碗茶才缓过来劲,他吐了口气接着说:“也有件好事,陈家答应把地卖给我们,明天就能去看一遍,若是没有问题,可以直接去衙门进行过户。”
三人又休息了一会,这才去吃晚饭。
晚饭吃得很简单,先前包的饺子还剩下一些,放锅里一热就好了,要是没吃饱的话还有窝窝头和饼子。
叶瑜因为这两天有点咳嗽,叶母单独给他做了一碗面片汤,热气腾腾的汤上漂浮着胡萝卜片和白菜,红白绿三色瞬间就能勾起食欲。
他吹了吹勺子里泛黄的汤,在将其送入口中的一刹那眼睛便亮了起来,顺滑香浓的汤水,厚实柔软的面片,在口腔里组成一道美味的风景线。
一碗面片汤狼吞虎咽地下肚之后,叶瑜放下碗满足地舒口气。
叶老太见状又给他舀了两勺,“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点,你中午饭都没吃两口,偏偏你还喝不了药。”
他现在还喝着吴大夫开的药,要是再喝一副,保不准就会出现药性冲突的问题。
叶瑜想到这儿不由得吸吸鼻子,不过今年还好,没生过几次病,就连这次也只是有点咳嗽罢了。
这时叶父开口了,“过几天宝哥儿的药该换方子了,正好咱家的卤味铺子也要开门,我带着他去一趟回春堂找吴大夫。”
叶母闻言点点头,“是该如此。”
第二天天刚亮,叶家男人们就全都去了陈家,包括叶老头。
陈家要卖的三十亩地集中在一起,这让叶家人颇为满意,这样一来耕种和收获的时候就会方便不少。
“这就是三十亩地了,都是好田地,一年下来亩产至少三百斤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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