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听到这番话乖乖应声,现在吃的清淡点就清淡点呗,反正等病好之后他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因此晚上那一顿饭吃的就是红豆粥和白馒头,桌上唯一一盘菜是醋溜白菜,叶父剥开一个鸡蛋放在叶瑜碗里,“我问过陈大夫,吃鸡蛋没关系。”
鸡蛋富含蛋白质,每天吃一个不仅没有害处还能补充营养。
叶瑜道过谢就低头吃鸡蛋,家里的鸡蛋个头都很小,一整个吃完也只能稍微填填肚子,要吃饱还是得看馒头,但是叶瑜最近饭量小,足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馒头实在是吃不完,便只掰下来了一半。
“另一半给我。”叶父接过另一半,大口吃起来。
叶母则是把醋溜白菜盛出来放到叶瑜面前,“你吃不了咸菜,那就多吃点新鲜菜。”
叶瑜咽下嘴里的馒头,忙道:“您也快吃,别光顾着我。”
“我都吃饱了。”叶母指指自己的碗,“你们爷俩慢慢吃,我先去收拾东西。”
“好。”叶瑜说完就继续低头吃晚饭,醋溜白菜用的是新鲜的白菜,刚摘下来的,自然是青翠欲滴,用醋炒过,更是十分酸爽开胃,不管是就米饭还是就馒头都好吃。
吃完饭一家人在屋子里聊天,叶瑜还帮着叶母分了会毛线,剩余的毛线并不少,足够再织两三件毛衣。
线分到一半叶父穿着蓑衣进来了,他拍拍身上的雪说:“之前宝哥儿不是说鸡棚好像在漏雨吗?我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漏的地方,本来还以为是错觉,结果现在外边下着雪,再去的时候才看到鸡棚里确实有漏口。”
叶瑜听到这话便疑惑地问:“到底是什么位置才能让我们一直都找不到。”
叶父边比划边回答他道:“在墙边上,原先被食槽给挡住了,因着今天下雪我就想着把食槽移到窗户底下,那里亮度更高,这一移才发现那处漏口,还不小呢,多亏食槽一直挡着,鸡棚里温度才没有下降很多。”
“怪不得咱家有好几只鸡鸭都没救回来。”叶母卷毛线的手顿了下,她心疼得不行,家里原来有鸡鸭各十只,现在就只剩六只鸡七只鸭,最重要的是病死的那几只还不能吃,这样就更浪费了。
叶瑜虽然也心疼,但他更担心剩下的鸡鸭,因此便提议道:“咱们可以先用稻草将那个漏口堵住。”等天气好些再进行处理。
叶父闻言点点头,“我已经堵住了,用的是麦秸。”
“那就好。”家里剩下的鸡鸭可不能再出事了,尤其是几只母鸡和母鸭。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瑜怕自己睡着睡着就忍不住开始挠痒,因此他裹上被子后就用麻绳把被子给捆住了,被捆住的叶瑜就好像是一个毛毛虫,在床上不停地扭来扭去。
叶母在屋里点燃一柱安神香,吹灭油灯后小声说:“做个好梦。”
叶瑜道完晚安便闭上眼睛,外界越黑,他身上的痒意就越明显,这时候他很庆幸自己的手脚被禁锢住了,无法去抓挠。
也因此他一夜都没睡安稳,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能感觉到自己没睡着,但是眼睛却是闭着的。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叶瑜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极了,他从被子里出来,捂着嘴打个哈欠,紧接着用盆里的温水擦拭一遍厚痂,再涂上一层药膏才算是好受不少。
洗漱完他终于清醒了几分,转头往窗户外一瞧,外边依旧是漫天飞雪,雪落了满地,人一旦踩上去,积雪都能没过小腿。
叶家早饭吃得也简单,只有鸡蛋和小米粥,但叶父和叶母吃得很香,只有叶瑜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吃得少。
刚撂下筷子,他们就听见外边有人敲门,叶父听到敲门声连忙跑出去开门,连蓑衣都忘了穿,幸亏还记得戴口罩。
这么早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村子里出事了,结果开了门才发现门外是叶老头和叶老太。
“爹娘你俩怎么来了?是家里出事了吗?”叶父把门开了个缝焦急地问,不怪他谨慎,要知道他爹娘从没有出过花,他俩年纪都这么大了,万一被传染上,那可不好受。
而且陈大夫跟他说过,杏花也染上了天花,如今在湖边小屋里住着,正由出过花的叶大嫂照料。
老两口也戴着口罩,都是叶母亲自做的,叶老头声音嗡嗡地说:“你别操心,家里样样都好,我们只是担心宝哥儿,所以过来看看。”
“您放心,宝哥儿的状况还好,等再过几天厚痂落了就好了。”叶父松了口气说。
此时叶老太插话道:“等宝哥儿好了,你可千万记得带他过来吃饭。”
“好。”叶父应一声。
趁此时间,他又问了问老宅那边的情况。
叶老头答道:“老大老二他们都好,杏花虽出了花,但已经快好了,想来明天就能回家,倒是如姐儿因为年纪小,折腾了这么多天有些着凉,一直在流鼻涕,偏生因为年岁小,还不好喝药,因此明明是小病却到现在都没好。”
叶父皱了下眉,“小病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是啊。”叶老头也有些愁眉不展。
一时之间他们竟然都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叶老太开口道:“回去怎么都得让如姐儿好好喝药,不拘手段,只要病能好就行。”
聊完这事叶父便说:“天这么冷您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行。”老两口走之前还特地把背来的筐递给他,叶老太说:“宝哥儿最近不是得吃得清淡?正好家里还剩些胡萝卜和木耳,我就包了一笼包子,只放了一点盐,宝哥儿应该会喜欢。”
胡萝卜、木耳和鸡蛋一同剁碎,这样做出来的包子馅鲜美多汁,再加上皮薄暄软,家里小孩都爱吃。
“好。”叶父也没拒绝,很快就接过筐,都是一家人道谢那就是见外了。
感情是相互的,他们家做了好菜会给老两口送一些,相对应的老两口也会给他们送好吃的,尤其是叶瑜最喜欢吃他奶蒸的包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叶母做包子的手法是叶老太手把手教的,但是她俩做出来的包子味道还是有差别。
叶父心里想着事,等他目送着老两口相携离开,看不到他俩背影的时候才准备关门,结果门还没关上就又看见远处有个人冒着风雪走来,他定睛一瞧才发现是褚绪风。
“绪哥儿。”
褚绪风应道:“叶伯父。”
他把手里的篮子提起来,“火炕上种的黄瓜已经能吃了,我送点过来。”
这一小篮黄瓜可不少,把篮子装得满满当当的,而且黄瓜很小,每个只有食指那般长,也不宽,但颜色却青翠欲滴,上面甚至还有水滴,新鲜极了。
“多谢你了。”叶父乐呵呵地说:“宝哥儿肯定喜欢吃黄瓜。”
褚绪风温声道:“他喜欢就好。”
他没在这里停留太久,等叶父收下篮子便告辞了。
叶父关上门后拎着筐和篮子回屋,边摘口罩边说:“包子是爹娘送来的,黄瓜是绪哥儿送来的。”
叶瑜一听到褚绪风的名字就反射性的看过去。
叶母则是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看了看,“数量还不少呢,包子垒在一起怕是得有十五六个,黄瓜也是,够咱们吃很久。”
她说完就把一筐包子都拿了出去,冻到院子里的大缸里。
回来的时候还感慨道:“大缸里的食物才刚吃完一半,如今就又补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叶父说:“真要吃的话吃得很快。”
叶母看他一眼,“那最近咱俩早晚饭都吃这些吧。”
“行。”叶父没什么意见,反正对他来说吃啥都一样。
紧接着叶母到外边洗了三个黄瓜,挨个递给他们。
黄瓜才刚入口叶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吃起来脆脆的,黄瓜香味异常浓郁,还很青嫩,仿佛是含着一汪水似的,比起菜更像是水果。
其实叶瑜对用黄瓜做出来的菜的喜爱度一般,但是直接生吃他就很喜欢了,尤其是蘸上大豆酱,在夏天的时候吃起来会非常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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