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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76)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40 标签: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太子战战兢兢地抬头,道:“因为,因为母后出身世家,舅舅是父皇的伴读,又于国有功,所以儿臣才是太子。”

  皇帝挑眉,“哦?”

  “儿臣自知无才无德不似人君,本不堪为太子。”

  皇帝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不对,”他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说的不对。”

  “儿臣……”

  他还未说完,便收声。

  皇帝走到他面前,道:“因为朕是皇帝,你才能是太子。因为朕愿意,你才能是太子。”如果他不愿意,陈秋台的妹妹也不会是皇后,如果他不愿意,太子当然不可能是太子。

  可太子好像一点都不明白。

  他一味说自己无能,一味说自己是凭借皇后与陈秋台才成为了太子,可他怎么就不清楚,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他朝太子伸手,“起来。”

  皇帝是先帝嫡幼子,养在贵妃身边,从小到大未曾受过一点苦楚,未曾有一点不如意。

  这样的人也有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秀丽的手,毫无瑕疵与茧子,指甲在灯下仿佛泛着珠光。

  这怎么是活人的手?

  太子定定地看着这支手,脑中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他身上有灰尘,手上有在石阶上磨出来的伤,伤口已经结痂,但血还在,掌心上沾上的污渍还在,他怎么敢让皇帝拉他起来?

  太子连声道:“儿臣不敢。”摇摇晃晃地自己支撑着起来。

  皇帝收回手。

  皇帝道:“你真想救陈秋台吗?”

  太子低头,只道:“舅舅实在无辜。”

  太子比他高了,但或许是太子在他面前常常低头下跪,或许他只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群臣,他竟然第一天才意识到太子居然长这么高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毫无变化,软弱得皇帝觉得可笑可怜可鄙。

  皇帝轻轻叹息道:“太子,陈秋台应该教过你,倘若有一件事,看起来十分不可思议,离谱反常,就一定不要参与。如乔郁将陈秋台送押到天牢,像乔郁的身份,到底比陈秋台与朕疏远许多,他一个罪臣之子,凭什么能折辱天潢贵胄?”他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因为其中必有朕的授意。”

  太子骤然抬头。

  “朕知道你想救你舅舅,朕当然知道。”这个面如好女,冷酷无情的皇帝说:“你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朕为你出个主意,”他拉起太子的手,对方被毒蛇咬了似的一惊,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又硬生生地克制住想要挣脱的欲望,皇帝亲亲热热地拉着儿子的手,仿佛身边这个孩子并不是而立之年的太子,而只是他顽皮无拘的小儿子,“朕如果是你,会立刻联系谢居谨,还有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所有与你休戚与共的世家,要他们联名上书,给朕压力,同时号令言官,弹劾乔郁等人,再有翻出宁佑十年的案子,力证乔郁这个罪臣遗孤早就该死在数年前,而不是还能在朝中兴风作浪。”

  太子大惊失色,差点又要跪下,却被皇帝拦住。

  “先别跪下说儿臣不敢,听朕说完。”

  皇帝语气温和,“如果朕是你,朕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招揽元簪笔,因为魏帅,因为他在西境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的影响,还有他作为殿前司主事,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可以干预殿前司调度,你明白吗?”

  太子被迫看着皇帝的眼睛,“儿臣不明白。”

  皇帝嗤笑,“陈秋台当真是白教你了,他当年的手段你竟一点都没学会,真是可惜。这样好的施压逼宫篡改圣旨的法子居然在这你这失传了。”

  他笑,“元簪笔啊,元簪笔手中可有兵权,他老师更是战功赫赫的国之柱石,有他在手,何愁兵权无望?再不济,他带人杀了朕,你是太子登基,名正言顺,朝中臣心所向啊!”

  他尾音冷寒,太子扑通一声跪下。

  “你是朕的儿子,为何朕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皇帝若有所思地问:“如朕这样的心思手段,为何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可惜啊,太可惜了。乔郁为何姓乔呢?乔郁若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哦,也不用是皇子,哪怕是宗室子也好啊。

  最像他的孩子却只能做他打压世族平衡朝局的工具,那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

  “太子,朕若是你,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陈秋台的死活,而是你,”皇帝道:“以后还能不能做太子。”

  话音刚落,他便清晰地看见太子的面色由苍白转为灰白。

  傻孩子。他在心中想:真是傻孩子。

  这样的傻孩子做谁的儿子都好,实在不应是他的儿子,更不该是普天之下除却皇帝最为尊崇的太子。

  “夏公公。”皇帝道:“带太子出去。”

  夏公公在太子边上道:“太子,随老奴出去吧。”

  太子茫然地看了眼夏公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待太子失魂一般地出去,皇帝才重新翻看乔郁的奏章。

  他一面漫不经心地看,一面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太子和几个兄弟一起在庭院中堆雪人,他便和皇后、贵妃一起在暖阁里赏雪。

  三皇子从小就争强好胜,尤其是在面对太子。

  七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礼仪尊卑?就算有人教养,这种时候也抛之脑后。

  几个皇子闹得衣衫尽湿,狼狈至极。

  他便出去,摸着三皇子的头问他好不好玩。

  三皇子身上还带着雪,却一下扑到他怀中,笑着说好玩。

  孩提并无太多心机,只是三皇子从小聪明伶俐,比起其他人,总能多得一些宠爱。

  但太子小时便文不成武不就,身体也比同龄人弱上许多,父子俩正在说话,雪水进了太子眼睛,小孩子没看清,竟摔进了雪中。

  皇帝听见三皇子肆无忌惮地笑太子,皇后站起来,往庭院中望。

  他无声地对皇后道:“无事。”便走到儿子身旁,朝正在挣扎的太子伸过去一只手。

  小孩手冻得通红,上面既有雪还有融化了一半的水,他犹豫半晌,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

  于是皇帝要扶起他的手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太子肩膀上,他笑着说;“太子长大了,要面子了。”

  太子白日受凉,于是晚上果不其然地发起烧来。

  适逢陈秋台与他夜谈,他就让陈秋台去太子寝宫看看太子。

  后来他安置在太子身边的宫人同他汇报太子情况时,自然而然地提到了陈秋台来的那一晚,太子抱着舅舅,诺诺喃喃软软乎乎地说了好一会话,半夜了,陈秋台要走,太子都哭着拽住舅舅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皇帝说:“太子和舅舅果然情深。”

  皇帝想:太子知不知道自己是太子,而不是相府的公子?

  ……

  命人送走了大夫后乔郁便躺下,只是睁眼睁了许久也没能睡着。

  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了,哪怕他知道,皇帝对世家除之而后快,他也觉得过于顺利了,仿佛后面有一双手推动一样。

  今日陈秋台的反应也过于奇怪了。

  乔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陈相一向看不上他,他是知道的。

  陈相因为他这张脸更看不上他,朝中不少人觉得他凭借姿容上位,先蛊惑三皇子,后献媚于君王,这种话他听得多了,习以为常,还能对对他长相指指点点的人评头论足回去,并断定这都是些没脑子也没有脸蛋的蠢货。

  今日陈秋台见他像见了鬼一样,反应太渗人了,渗人得乔郁想找一盆黑狗血。

  乔郁目光骤然瞥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十分吓人。

  乔郁皱眉道;“寒潭?”

  对方推开门,一身白衣照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

  乔郁承认,他虽然十分想见元簪笔,但不是这个时候。

  他有心,但说的仿佛随意,“元大人来本相这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陈秋台怎么都算得上世家的人,先前元簪笔能因为顾轻舟的事情怀疑他,自然会因为陈秋台的事情恼怒,他清楚的很,利用得格外得心应手,想借此让元簪笔恼怒早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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