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好,有人得了个满堂彩,但后来又一个,嘘声一片,那学子羞臊得头都抬不起来。
祁秋年但笑不语,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参差不齐的水平。
后来又有几个女子试答了一下,也是有好有坏,总归,她们愿意站起来,这就是祁秋年想要的局面。
等到惜乎锡壶热闹得差不多了,有人才问今天的两首诗词什么时候能公示。
祁秋年在楼上挥手,店小二会意。
还是易安居士与青莲居士的作品。
女子们顿时都围到了李清照的作品前面,自从昨天见识了闺中密友或家中兄长幼弟抄写回来的昨夜雨疏风骤,她们几乎将李清照奉为榜样。
原来,她们这种闺阁女子,也能流传千古,也能拥有自己的名号,而不是被冠以某某夫人的名头,若不是身份不合适,她们甚至想去找祁秋年问一问这位易安居士的生平故事。
男的这边,也有不少人折服在李清照浪漫婉约的文字里,将此奉为女神。
甚至有不少学子还幻想着,若是自己的夫人能有此才华,日后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这时候,某些家境好的已婚男子却突然意识到,家中的妻子虽然识字,但也仅限于识字管家,或许,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培养一下自家的夫人小妾?
有些火种,就在此刻燃起了星火。
再来欣赏今日的作品。
声声慢,寻寻觅觅
作者:李清照,号易安居士。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燕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1
围观人群:“……”
昨日还是浅斟低唱,海棠依旧的浪漫,今日怎的就如此沉郁凄婉?特别是最后一句,怎一愁字了得。
不少人被文字感染,竟是红了眼眶子。
有女子抽泣着,“这易安居士究竟发生何事了?”
祁秋年也不直接回答,现在还不到时候,“若是大家感兴趣,等到此次文豪盛会结束,本侯再与大家讲一讲这位传奇的女词人。”
传奇的女词人?
好奇心拉到了顶峰。
学子们争相开始找些,这首声声慢。寻寻觅觅,虽然凄美,但,它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易安居士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一位女子,能有此才华,他们是自叹不如。
另外一边,是李白的作品,居然是乐府诗。
蜀道难。
作者,李白,青莲居士。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无论是学子,还是文官,都被震撼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比起李清照的寻寻觅觅,那种直击人心的凄凉之美,这蜀道难,便是磅礴大气之美。
文字,原来是真的有美感的。
“这蜀道?难不成是川蜀州府?”
祁秋年略微颔首,“确实是描写川蜀的。”
有人就诧异了,“侯爷不是来自海外吗?海外也有川蜀?”
“非也。”祁秋年道:“我祖上原是意外漂泊流落到海外的,我们能到,当然也有其他人能因为各种原因漂泊过去。”
他说得正气凛然,反正无处考证。
他又道:“这诗仙李白,亦是前人,具体情况,本侯也不算了解。”
“等等,侯爷说诗仙?”有人诧异,能被称之为诗仙,那得有多少精彩的作品?
有大儒看着昨天的将进酒,还有今日的蜀道难,仅凭这两首诗词,那李太白,就足以担得起诗仙之名。
“李白确实称之为诗仙,在他之后,有一位诗圣杜甫,及其喜爱李白的诗词,甚至是佩服他的为人,还为他写下过一首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好一句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大儒拊掌叫好,“想必这位诗圣定然也有不输于李白的诗词?”
刚说完诗仙,现在又多了个诗圣,了不得,了不得啊。
这小侯爷的家乡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诗人呢。
“那是自然,明后日就会轮到其他的诗词大家了,诸位可以敬请期待,”祁秋年说,“日后若是有机会,本侯会将他们的诗集刊印成册。”
但是现在的话,就只能让他们动手抄写了。
一连两天,四首诗词,堪称惊天之作。
祁秋年见楼下开始奋笔疾书,顺手关了窗。
时间到了午时,祁秋年也懒得带他们回府,直接让小厮通知厨房,给他们准备一桌美食。
“今天将就吃着。”他是对小承安说的。
小承安捂嘴偷笑,“没有将就啊,素食也很好吃的,特别是祁哥的食之禅,那味道是我在宫里都没吃过的,而且承安不挑食呀。”
这小孩儿,还真是招人喜欢。
祁秋年没有兄弟姐妹,堂的表的都不算,所以他从前没怎么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接触过。
回想起自己十来岁的时候,天天还在玛卡巴卡,人家小承安暗地里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对朝堂政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情商也很高。
小小年纪,展露出的天赋让人心惊。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小承安似乎在故意藏拙,但又不能显得是真的笨。
心中的某个猜测,应当是越来越准确了。
不得不说,这个浮华的名利场,每个人身上背负的责任都太沉重了。
幸好这里是宫外,他还能给承安一些不一样的童年记忆。
“等下午没事儿的话,你祁哥带你骑自行车去。”
晏承安诧异地嗯了一声,“那不是元杉还在研究的吗?”
元杉是晏云澈给他找来的那些能人异士里的那个小木匠,之前还做了滑板,被祁秋年安排去研究自行车了。
祁秋年笑道:“你祁哥本来就有,只不过这里条件有限,做不出与我那一辆一模一样的。”
晏承安若有所思。
晏云澈在一旁,“不可玩物丧志。”
祁秋年:“……就是简单的休闲娱乐一下,学习也要劳逸结合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日日都窝在房里读书,伤害眼睛就不说了,人啊,一旦缺乏锻炼,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瞧下面那些书生,大部分都一副肾气不足的模样,身子都让读书给读虚了。
他这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笑声。
笑声浑厚,却又苍老,有几分熟悉,却让人害怕。
祁秋年吓得一个激灵,晏云澈和晏承安也赶紧站了起来。
华公公推开门,老皇帝一身便装,像是个寻常的富贵老头儿。
祁秋年刚想行礼,就被老皇帝给扶住了。
“老夫就是出来走走,不用拘礼。”
没有自称朕,是自称老夫,身边也只带了华公公一个人随侍。
即便如此,祁秋年也不敢马虎,他这食之禅估摸着现在不知道爬了多少暗卫。
幸好刚才他们没说什么危险的话题。
晏承安倒是很激动,“父,父亲,您今天怎么想着出,出来了?”
“你爹还没老到走不动路,趁现在还能出来看看,来凑个热闹。”
祁秋年反应过来,“皇,老爷,快请坐,如果不介意的话,品尝一下我食之禅的美食?”
“什么黄老爷,是晏老爷,都坐吧,别站着了。”老皇帝敲他脑瓜嘣,也顺势坐下了,“你们吃什么,就随便上点什么吧。”
他刚处理完上午的奏折就出来了,是有点儿饿了,正好尝尝这别具一格的素食餐厅的美食。
刚好,祁秋年之前让店小二通知厨房做的菜,正好端上来。
“瞧着倒是不错,都是些新花样,你这食之禅也确实是与众不同。”开了半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食之禅居然是这样的。
比起皇宫的富丽堂皇,这里更显仙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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