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不少的半成品食材,属于那种稍微加热一下就可以吃的,比如说已经烤得流油的红薯,还有造型特别漂亮的点心蛋糕,味道都很不错。
但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视觉冲击力大,但是十分顶饱。
自助餐的套路就在这里头了。
想吃回本,那得是极少数了。
更别提,旁边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饮料呢,全部都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装起来,下面有个水龙头,旁边又有干净的玻璃杯,想喝都自己接。
唯一有一点遗憾,就是没有酒了,主要是这个时代酿酒需要官府挂牌,因为用的都是粮食。
当然了,如果只是自己酿酒自己喝,不用来盈利,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放食材的桌台边上,都立着一些小牌子。
“食物很珍贵,请不要浪费。”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全都是这样的小标语,字体也十分的可爱,还有Q版的小人儿。
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睁着大眼睛,可可爱爱地叮嘱你不要浪费粮食,这谁还能忍心?
宁愿多跑几趟,也不要一次性拿太多。
经过之前在城外开的那一次猪肉长街宴,京城的百姓,大多已经逐渐开始适应吃猪肉了。
阉割过的猪肉没有了腥膻味,而且价格还便宜不少,从前七八天才敢去割一回肉的家庭,现在隔两日就得去割半斤猪肉回来,尝尝肉味,打个牙祭。
可是今天,这一开业生意,却不如从前祁秋年之前那几家店的生意火爆。
大概是权贵们还在对猪肉嗤之以鼻,不太乐意尝试,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了,不是说猪肉好不好吃的问题,是他们经受的教育,认为猪肉是贱食。
关于这一点,祁秋年也不作评价,反正他搞这个阉割猪,也不是为了让那些天天吃得上肉的人接受,主要还是为了百姓。
而百姓们也不太敢进这样的餐厅,毕竟那一百文钱一个人,可以随便吃,属实是让他们太难以置信了。
直到有一个穿着落魄的年轻人,瞧着跟乞丐似的,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进了门,在前台那儿,交了九十九文钱的饭钱,再数了五十文钱的押金,前台给了他一个小牌子。
人家前台也说得很清楚,那五十文钱的押金,是为了防止浪费的。
如果没有浪费食物,这五十文钱的押金,离开的时候,凭借牌子就可以尽数退回。
若是浪费了食物,就从这五十文钱里头抵扣。
然后就有另外的服务员将他领进去了。
有人就好奇了,没忍住,上前问了一句,“他这一个人也能单独坐一桌?”
服务员们都带着笑意,“当然是可以的,来者是客嘛,一人只收九十九文钱,十岁以下的小孩只收四十九文,在不浪费粮食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多收大家一文钱,不过,还有一点,自助餐厅,仅限堂食,不可以打包喔。”
大家都是好奇,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试试看。
服务员们相当的热情,一边带路,一边说,“各位贵客,你们也想想看,小侯爷在京城做了一年的生意了,做生意一直都很实诚,从来都没有任何欺满顾客的行为,向来都是明码标价,绝对不会一物卖二价。”
百姓们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呀,就别的不说,小侯爷的人品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当即又有好几个年轻人,结伴进了店,交了钱,领了押金牌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边又有服务员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在什么地方拿菜,要如何烤,烤到什么程度就能吃了。
服务员们尽职尽责,态度也非常热络,渐渐地越来越多好奇的百姓涌入餐厅内。
幸好这餐厅是用宅院改建的,有足够多的座位。
放食材的桌台上面的食物是加了一波又一波。
这时代,大多男子还在讲究个’君子远庖厨,‘,就有些人不乐意自己动手。
服务员也不恼,“如果您愿意,小的也可以替您烤,不过咱们小侯爷做这个自助烤肉,原本就是想让大家体验一下,与家人朋友坐在一起,一边烤肉,一边闲聊的乐趣,这些食材基本上都是已经提前腌制过的了,放在烤盘上,偶尔翻一翻面,看见熟了就可以吃了,其实也不难的。”
听服务员这么一说,那人也是觉得难为情,“那,那我也自己试试看?”
服务员面带笑意,功成身退,“好的,若是您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叫我。”
自助烤肉店的生意,算是进入了正轨。
而祁秋年带着战国公和晏承安在包间里单独开小桌呢。
爷孙两人都吃得满嘴流油,祁秋年还是不怎么习惯吃肉食,也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给这爷孙俩服务。
战国公是武将,原本胃口就好,这里的烤肉味道也很好,有时候还会嫌弃祁秋年烤得太慢了。
祁秋年也开着玩笑怼回去,“国公爷,哪里是小子烤得太慢,明明是您吃得太快,我就算想烤得快一些,这火候就这么大了。”
战国公哈哈大笑,随意抹了一下自己满嘴的油,然后又无意间地感慨了一句。
“也不知道云澈他娘是怎么想的,当初强行地要把三岁多的小孩送去当佛子,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云澈都多少年没吃过肉了吧?”
他这个武将反正是无法理解和尚吃斋念佛的,顶多算是尊重这个信仰。
其实这个问题祁秋年也好奇,每一届帝王都会派一个自己的儿子,出家做佛子,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可是这规矩中的操作空间也大,只要有个皇子出家就行,不拘这皇子多少岁去出家。
从前还有过结婚生子,等孩子都挺大了,才去出家做佛子的呢,再等到他人到中年,刚好还俗。
还俗之后就能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
所以祁秋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潇妃娘娘会在晏云澈三岁多的时候,就突然要送晏云澈去做这个佛子。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从前祁秋年没有细想过,但现在想起来,全是蹊跷。
他感慨,不管是什么深意,哪怕是长到七八岁也好啊,三岁的小孩远离父母家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要完全改掉自己从前的生活习惯。
祁秋年想到这些画面,突然间都开始心疼了。
战国公那边还在感慨,“算算时间,也就到今年过完年,云澈就该还俗了。”
晏云澈是七月的生日,满了三岁没多久,然后潇妃娘娘就在筹谋晏云澈’初显佛性‘的事情,让陛下同意了让他去做佛子,却也留到了过年。
年后才是正式出家,明年初,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
战国公一边吃肉一边说,“到时候老夫得带他吃上三天三夜的大肉。”
祁秋年都没忍住笑了,就凭着他对晏云澈的了解,即便是晏云澈还俗了,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都很难接受自己喝酒吃肉。
可能喝酒还好一点,毕竟是粮食酿造的,只要不饮酒过度,问题不大,但是对于一个刚还俗的人来说,吃肉可能就比较难以接受了。
不是心理上不愿意接受,是生理上的,就像他现在一样,他现在很少吃肉,不是因为他不想吃,是他生理性地在排斥。
为了不让晏云澈经历被自己外公按着吃三天大肉的悲惨经历,祁秋年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嘴。
“国公爷,一个人长久没有吃荤食,刚开始还是一点一点尝试,慢慢来比较好,否则他的肠胃会受不了。”
战国公恍然大悟,“还是小侯爷想得周到。”
晏承安吃得差不多了,在旁边若有所思,随后又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祁哥,你有没有想过给我哥准备一份还俗礼物?”
祁秋年都愣了一下,“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晏承安想了想,“倒也不是什么讲究,只是之前听皇叔说过,也就是现在的国师,据说是每一个还俗的佛子,他的亲友都会送他一份俗世的礼物,表示着他将告别从前的生活,开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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